书城青春文学穿越时空情迷五胡乱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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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深藏心底的那个人 (2)

“我很有兴趣知道,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让你可以冒险来偷?完全置自己性命于不顾,那东西或那人果真有这么好?”他兴味十足地盯着我,灼灼的目光期待我的回答。我微抿的嘴微微上扬,心中不禁怒愤,明明就是想试探我,这个男人果真奸诈,于是我挑衅道:“对,那东西就是有那么好,好得我可以用性命来偷,所以你要小心了,只不定什么时候就让我给偷走了。”他意味高深地盯着我,有片刻的迟疑,随即,便拉着我朝外走去,将我挟制上马,便往外奔去,我惴惴不安地盯着他,问:“你要带我去哪儿?”“高句丽!”“什么?你为什么要带我去那里,我不去,你到底想干吗!”我倏然回首,鸷猛的星芒直逼向他。奋力挣扎着,他手如铁臂般牢牢扣在我腰间,让我丝毫动弹不得,胸口怒火更是高涨,咒骂道:“你为什么要带我去高句丽!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放开我!”他不理会,任我挣扎挥打,马一路沿着高山那条浓荫遮天的小道奔跑,道旁古木参天,苍翠欲滴,抬头望望天空,湛蓝的,与林中风景成了正比,快到悬崖边他才停马,指着山下道:“山下便是属于高句丽的领地,与我国近在咫尺,对我们常有窥探的心志,不时过来骚扰。”

“与我何干?”我冷声问,心中却有千转百回的心思,慕容恪这个最后活捉冉闵的忠厚男人,若我此刻双腿踢着马,让它受惊吓奔下悬崖,那历史是否会改写呢?“慕容恪……”我郁郁不安地叫他,低喃道:“对不起……今生欠你的来世再还!为了我爱的人……我必须这样做!”感觉到了他身子突地僵硬,我不容迟疑,双腿猛踢下马肚,它果真慌乱朝悬崖疯狂跑去。

慕容恪顿时咆哮道:“你疯了吗?你想跟我同归于尽?”马顷刻便向悬崖下跃去,我竭尽全力地大叫道:“慕容恪,对不起!别怪我!”身后的人只是紧紧搂着我,任马下坠,两人同时被抛出马背,朝山下滚落而去,身子在凌乱的石堆及树枝上翻滚着,疼痛袭击全身,直到昏迷为止……不知昏睡了多久,缓缓睁开眼,全身酸疼仿若散架了,房里那熟悉的布置映入眼帘,心中倏然大惊,这是慕容府!我为什么没死?此时门被轻轻推开,我急忙闭上眼。

“你跟我说对不起……今生欠的来世还,我都记在心底,可是……你爱的人是谁?为了他而杀我,我不明白……”耳畔响起了那熟悉而轻叹的声音,他的手更是轻抚上脸颊,音调哀怨道:“开始,我只知道你是个奇怪的女子,着实料想不到,你会因为别的男人而想杀我……我到底应该如何对你才好?你竟然想杀我……”我心不禁深深一震,只能仿若无闻地继续装睡,慕容恪呀,我又何尝想杀你呢?可是若历史记载没错,冉闵是因你而死,为了他,杀你又何妨?若你不先死,便是他死!“那个男人会是谁,我好想知道……是什么男人让你连性命也不顾……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得到你的心,我真的好想知道……他是你那两个同伴中的一个吗?既然如此,那我便来个瓮中捉鳖!”说着脸上的手停止了抚摸,之后只听到轻合上门的声音。

“瓮中捉鳖……”我撑起疲惫的身子呆呆地望着外头,他到底想做什么?惶恐不安的感觉袭遍了我的全身,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蹙眉重复道:“瓮中捉鳖……瓮中捉鳖!”慕容恪的话语在我心里激起汹涌波涛,更是一夜无眠到天亮,这几天依然平静,好似别无其他发生,身子已经能走动了,只是身上依然有许多触目惊心的伤痕。瓮中捉鳖的用意我当真不明,待慕容恪将冉闵、苏蔡请进府后,我才隐隐约约明白了他的企图,慕容恪明知我们想偷东西,为何还要将我们全部请进府里?就算是瓮中捉鳖,也不用在自己家里头吧?他到底打什么主意?“你们三人谈,我先出去了。”慕容恪轻笑地关上门,直让我疑虑丛生,我狐疑地盯着冉闵与苏蔡,问道:“你们怎么会进来?疯了吗?他怎么将你们请来了?”冉闵脸色凝重地定视我,开口道:“你为何浑身是伤?就是你受伤了,我们才会进来,天雪,你是否了解慕容恪此人?”

“了解?他很忠厚,还有对人很好。”我没多想便出口。冉闵直摇头,叹道:“治军向来讲究军纪严明,慕容恪是少数以宽治军的将军,大事不糊涂,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军队看上去松松垮垮,但实际防卫甚严,将士们训练有素,根本无机可趁。他对部下非常好,部下犯了错,很少加以责怪,反而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遇事必征询其他人的意见,从不独断专行,所以人望非常高。”“天啊!”我忍不住惊呼,“他如此好,那我们偷东西不是无望吗?”“没错,基本是无望了。”苏蔡亦是喟叹,俊颜满是忧虑,又道:“所以我们才冒险进府,他不知为何派人去请我们,说是你受伤了,叫我们进府来陪陪你,你怎么了,浑身是伤?”“我……摔下马了。

”我头低垂,不想让他们担心,瞎编道:“因为路滑,所以一下就摔倒在地了,早知道不骑马了!”“是吗?那怎么伤到脸了,还有脖子,想必身上也有许多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路滑关骑马何事?”苏蔡不信,或许,只有笨蛋才会相信我的说辞,明眼人都看得出,我这身伤绝不是摔下马那么简单。心微微激荡着,许是为了他们的关切而高兴,神色却努力表现如常,道:“真的呀,我真的摔下马了,为何要骗你们呢?我当真没骗你们,现今想想要如何方能偷到东西吧……”“我想,还是你们回赵国,我自己来,这本就是我的事。”冉闵无比平静,可是我又哪能做到事不干己呢?刚想辩说,苏蔡便抢话道:“你们先回去,我来就行了,天雪,你别再固执了,与他先行回去。”“不行,我不能让苏兄为我受任何风险,况且慕容恪打何算盘,我们都不知道,如今之计,只有你们先行离去,答应我,保护好天雪,别让她再有什么意外。”冉闵不容置疑地拒绝,炙热的目光却盯着我,一瞬未瞬。

“你们都别争了,我可以拿到布兵图,回去的是你们,走吧,别再迟疑了!”我轻浅回眸于他,心情意外地平静无波,这辈子,我注定无法逃避他的爱。气氛忽地僵凝,就在此时,有人轻敲房门,道:“将军有请三位去射场。”慕容恪到底想做什么?思绪被他逼得揪乱成结,一颗心更是仓皇不安。射场上层层士兵在操练,慕容恪双手背于身后,定定地看着。直到我们走至身旁,他才察觉,笑道:“你们来了,看士兵操练如何?勇士非他们莫属。”我心中惶乱,力持平静,噙着冷笑辩道:“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哦?”他不置可否,只是一味轻笑,我更是冷冷解释道:“被人称做豪杰的志士,一定具有超人的节操。按一般人在生活中,有时会碰上无法忍受的事情。一个人受到侮辱,拔剑而起,挺身上前搏斗,这并不算是勇敢。天下有一种真正勇敢的人,遇到突发的情形毫不惊慌,无缘无故侵犯他也不动怒。为什么能够这样呢?因为他胸怀大志,目标高远。不是吗?所以你的士兵还不能算是勇士!”

“你在说我吗?”他眉梢挑扬,邪佞地笑开来,“我可不敢当呀,你真是高赞了!”“我哪有说你!我是说……”我欲言又止,说得当然是冉闵了,哪会是他!这本是苏东坡《留侯论》中的一段,我拿来灭他气势罢了,不过这段文倒是适合冉闵,他可以将国仇家恨忍下,对石虎称臣,如此肚量若是换了旁人,又岂能做到?慕容恪嘴角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道:“身子可好些了,还敢骑马吗,有没有吓怕了?不过看你神气倒是十分好,骑骑也无妨。”“我不想骑!你叫我们来此地有何事?”我好奇地问,心中着实猜不透他想做什么,这个男人心思真的难猜。他只是轻笑,接过士兵递的弓,将箭对准苏蔡与冉闵中间,道:“他们是小偷,你说我应该处罚了哪一个?”我不禁倒抽了口气,急声道:“你不能伤他们!”“若二人中,有一个必须死,那会是谁?由你来决定,死的是谁!”他以不容置疑的眼神与语气直视着我,要着确定的答案。

我情绪惶乱到了极点,不及思虑便挡于冉闵身前。慕容恪怔了怔,冷笑道:“那我便杀了他,你让开,与你无关,若不让,休怪我不客气!”“欺人是祸,饶人是福,天眼昭昭,报应甚速。”我惊魂未定,却仍倔犟地挡着,声音中有明显的恼怒,只是更猜不透,他究竟想做什么?他放下弓,眸中噙着一丝清愁,意有所指道:“只是开玩笑罢了,何必如此认真,不过我倒真懂了,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谁,送他们回房去吧。”原来他只是想试探我……我噤口不语,只是尴尬地回房,心想,不是他知道了,而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此刻再想欺骗冉闵,也是不可能了,若冉闵问起,我又要如何作答?还有苏蔡,叫我情何以堪呀!顺手关门,冉闵挤身进来,微微迟疑道:“告诉我,你说爱的是他,是不是骗我的?我要知道,你依然爱我,对不对?天雪,告诉我。

”我低着头,不置可否,勉强一笑道:“你出去吧,我累了,好想歇会儿,有何事以后再说。”却更加不知所措,如今的他还会放过我吗?“恕难从命!”他脸色蓦地凝重,紧关上房门,便将我抱上了床,且压在我身上,道:“今天我一定要知道,对你而言,我算什么,心底曾自问过千百次,却依然无答案,现今我想问你,我算什么?你的夫,还是旁人?”我心复酸楚,沉默不语,双手用力抵着他,只肃然道了句:“以前的你是我夫,现今的你却是旁人。”他神色陡地一凛,便离开我身,旋而叹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就算再怎么辩解,也只有一个答案,在你心中,永远会尊我为夫,且在我心中,你也永远是我的妻!”“你出去好吗?我真的累了……”我顿觉疲惫无力,口气淡薄,攥紧被褥遮盖住头,心中却是暖的,因为他唤我做妻……安静地待在将军府,已然不觉过了多少时日,我们依然无法偷到布兵图,只知道荷花、荷叶都憔悴零落了,带着一种哀婉的凄凄。直到府里传来大事,才知是入冬了。

十月,燕王慕容迁都至龙城,赦其境内罪囚。冉闵见我呆望着池塘便轻笑道:“什么都没了,你还看什么呢,只是些枯黄的叶子罢了……”苏蔡只是望着荷塘,悠悠一叹,他懂我是为荷叶伤感,亦知我是为情而烦忧。“你知道为何荷叶就算枯黄了,也不会断落吗?因为它扎根太深了,真的深呀……我想,它应该很痛苦吧,当断该断,不是纵好吗?”我哀婉道,心却更加惶然,我亦如荷叶,情根扎得太深,当断不能断,反受其乱。“你想太多了,它并无感觉,又怎会痛苦,只是天气更加寒冷,你要多注意身子。”冉闵关切嘱咐,又喟然欣叹道:“还未找到布兵图,快到年关了。”他的关怀自是让我心绪激荡多了些暖意,却又装作不知,只是怅然道:“我从未安稳过,只盼拿到图,便不再奔波,如今的我厌烦了这些,只希望人能平安即可。”我弯身拾起些石子,便朝湖里投去,倏地激起的片片涟 在我心中却是最美的,多有规律的波动,可惜只有一瞬……若人的心如它便好了,只有一瞬的涟 ,便不会如此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