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安定侯见她不应,只是怔怔的纠结着眉心看着安阳侯,不由有些急:“我没有求你放过紫娜,只是让你给她一个痛快,都不可以吗?”
闫素素这才还神,从安阳侯身上抽回了目光:“好,若是我能做到。”
安定侯这才放心下来,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一副祥和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将死之人的恐惧和慌乱。
安定侯闭上眼睛后,闫素素的目光,重新移回了安阳侯身上:“你是塔塔村人?”
“哼!”安阳侯懒得理会她,冷哼一声。
闫素素忽然有种十分强烈的感觉。
“最小的弟弟当年还在襁褓之中,若是还活着,比你年长不了多少岁”
“母亲则是带着你小舅舅和我一起逃亡,路上被冲散后”
“元闵定之后遇到了当时卖身葬母的小乞丐沈羽威”
“他刚出生的时候,左手手臂上有一块铜钱形状的胎记”
“来人呢!”闫素素对着外头,大喊一声。
以为里头出了什么事,牢头率众人,急忙跑了过来。
闫素素对着牢头吩咐:“取水来。”
不明白她什么意思,那牢头以为她要亲自虐待这两个绑架过他的囚犯,于是试探的问道:“滚烫的开水,还是铁水?”
“温开水,清水,去取来。”
当真搞不懂闫素素要做什么,难不成要给囚犯沐浴,不过既然她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她的话就是圣旨,是命令,无从违拗的了。
几个狱卒赶紧下去抬热水,不一会儿,一桶热气腾腾的温开水被送了上来,闫素素伸手:“棉布呢?”
“啊!”狱卒惊了一下,而后,忙道,“小人忘了拿了,这就去取来。”
不一会儿,一块棉布被送了进来。
闫素素接过棉布,对众人挥挥手:“先出去。”
“是!”看样子,这个王妃,是真要给两个死囚犯净身了,她脑子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虽是如此质疑,也无人敢多加置喙,大家统统退下之后,闫素素沾湿了棉布,小心翼翼的,揩拭上了安阳侯的身子。
“你疯了?”安阳侯显然也以为她脑子出了问题。
闫素素只不加理会:“不要动。”
她下手的地方,正是安阳侯血肉模糊的左手臂。
小心翼翼的揩拭去伤口边上的想大片凝血,从大臂处开始,一点点往小臂延伸。
温热的棉布开始到身上,以如此温柔的力道,对于饱受刑难的安阳侯来说,无疑是最美妙的享受。
他目光不解的看着闫素素,一边的安定侯,目光中也是同样的大惑不解。
“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开口问道。
闫素素转向安定侯,浅浅一笑:“好歹,相识一场。”她搪塞道,并不敢告诉安阳侯,自己母亲告之自己的那段故事。
她现在还不肯定安阳侯就是自己的“小舅舅”,目前,正在确认阶段,其实,即便是真的肯定了,确认了,也是不能相认的,因为闫素素清楚的明白,安阳侯现在的罪状,可是要株连九族的,而闫素素的母亲,显然就在这九族之内。
从另一方面说,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一场认亲,那后果,闫素素不敢设想,有心之人,肯定会把王氏牵累到此时之中,说王氏是同党,到时候,就算是不牵连九族,王氏也是在劫难逃。
还有一个方面,不允许闫素素和安阳侯认亲的,便是为了安阳侯好了,若是安阳侯知道自己的姐姐还活着,并且嫁给了仇人,诞下了仇人的孩子,估计安阳侯会整体崩溃掉。
在他为了刺杀仇人而被捕的时候,他的姐姐,正在给仇人养儿育女,相夫教子,这种事实,换做任何一个人,也接受不了。
当然,闫素素更期望,安阳侯只是安阳侯,而不是她那个左手手臂上有一块铜钱大小胎记的小舅舅。
如此,她便可以将安阳侯当做一个彻底的恶人,置之不理。
只是……
当棉布揩拭到安阳侯的手肘的时候,有一处暗黑色的血迹,如何都揩拭不去。
闫素素用了力,费了劲,那“血迹”却是顽固不化,闫素素颓然了,果然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况下,让她晓得安阳侯就是自己的小舅舅,和自己留着二分之一相同的血液。
她的手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她可以佯装不知,只要她佯装不知,谁会晓得安阳侯是她母亲的亲弟弟。
其余地方的血迹,闫素素只是粗粗揩拭了一遍,而安定侯身上,她则没有光顾,因为时间不早了,牢头来催促,说是白雪公主等急了。
闫素素把棉布和水桶送回到了牢头手里,道:“既然皇上说要留他们一命,就好生看护着,不要无节制的虐待,不然他们若是死了,为你是问。”
说了假装不晓得对方是自己的亲舅舅,可是忍不住的就和闫丞相唱起了反调,维护起了两人。
从天牢第七层出来,闫素素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回望向牢头:“和他们一起进来的女人呢?”
维今,她还能给安阳侯安定侯做的,就是帮他们探得紫娜的消息了。
牢头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作答。
闫素素直觉有些异样,不由提高了嗓子,冷声道:“那女人呢?”
“在,在呢!好好的呢!”
“带我去!”
“王妃,时间不早了,白雪公主在等着您呢!”越是不让她去看,闫素素就越觉得事有蹊跷,不由的恨了声音:“让我再重复一遍吗?带我去,白雪那,我自然会去解释。”
那牢头惶恐,看阻止不了闫素素,只能在前头引路:“王妃这边请。”
这是和天牢截然相反的方向,牢房的构造和天牢想必,也是天差地别,看上去,不像是牢房,倒是比普通的农家住所,更是奢华一些,及至走的近了,便听到里头发出一阵阵女子的啜泣之声。
隐隐约约的,此起彼伏的不止一处。
闫素素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伸手推了推牢头:“走快些,你在磨蹭什么?”
她是嫌少对人动手动脚的,现今如此,也只能说明她心系着紫娜,很是着急。
那牢头闻言,颤了一阵,随后,没办法的加紧了脚步,往前而去。
到了这排牢房的中间一间,牢头拿出了一把钥匙:“在这里头关着呢。”
“磨蹭什么,开门!”闫素素命令道。
牢头忙扭动锁匙,打开了牢门,一进去的情景,着实让闫素素吃了一大惊。
紫娜,身上全是青紫的痕迹,玉体横陈,赤身果体的躺在土炕上。
双手被固定在炕头的一条铁杠子上,最终塞着一个铁套子,撬开她的牙齿,固定在她的脑后。
而她的双腿脚踝处,则被套上了两个手指粗细的铁环,左右铁环,俱系着一条铁链子,铁链子分别往左上和右上来开着,横过屋顶的衡量,将紫娜的双腿吊的半高,双边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