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从宾虽然身居灵武,但中原之事自时刻关注着,就李嗣源死后,其儿子李从厚坐上皇位,以及其干儿子李从珂篡位之事,皆因没有改朝换代,且还是李嗣源一家之事,心中自也没什么感到不适。现在当猛然听由李嗣源的女婿石敬瑭篡夺做了皇帝,并改国号为晋时,原本就不喜欢石敬瑭的他,心中自是有些难以接受也。更不明白他石敬瑭一个小小的河东节度使,怎么会抵抗住着全国之兵丁,打败稳坐洛阳的李从珂,而夺得皇位,成为了中原统治者。困惑不解中,在与接任者康福闲聊时,禁不住便问询了过去。
“、、、、、、”
“康大人,四年前是我来接替了你,想不到四年后,竟然又是你来接替我,这历史可真会捉弄人啊,”
“是啊,张大人,我也没有想到啊。”
“、、、、、、”
“康大人,这几年我远离中原,对中原之事知之甚少,我听说李从珂派晋州节度使张敬达带兵把他石敬瑭围困包围了嘛,他石敬瑭又怎么会夺得天下,而成为皇帝呐?”
“张大人,对于这个事嘛,你远离中原不知内情,这个事说来就长了。那张敬达包围是包围了石敬瑭,可一直没有攻破防守,占领太原城。
那石敬瑭又不是傻子,在受到攻击后,自不会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一边派兵抵抗,一边便派遣指挥使何福赍表向契丹乞师去。
那契丹耶律德光当看到求救信的内容后,眼见里面不仅愿意拜称自己为父亲,每年进贡皂三十万匹外,而且还答应在打败唐兵后,把雁门以北的燕云十六州献给自己时,正想往南发展的他自是大喜,于是便亲率五万铁骑,由雁门救援晋阳来。
耶律德光一到晋阳城,随机便与石敬瑭一起,发动突然袭击,把唐兵打杀得大败,
奴颜媚骨的石敬瑭见之,自是欢喜,随机便出城迎接去,且一见面便双膝跪地,向比自己小十多岁的耶律德光拜认为父亲,叫起了‘爹爹’来。
那耶律德光自是高兴,原本还有些三心二意,当眼见其死心塌地,是个绝好的可以利用的傀儡人后,随机便册封其为皇帝,全心全意帮助石敬瑭攻打起唐兵来。
石敬瑭由此才占胜唐兵,夺得天下也。
话说张从宾当明白石敬瑭乃认贼作父、卖国求荣而夺得天下时,心中自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也,和康福交割了一切后,次日,便在康福的相送下,趁着春回大地,春暖花开,春光明媚之季,离开灵武,便沿着官道回中原去了。
话说张从宾一行,自离了灵武,免不得饥餐渴饮,夜住晓行。在路上一月有余,走走歇歇,非一日,便出了潼关,进入到中原地界了。
这中原虽然还是原先的中原之地,但却早以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没有了往日那种景向了,面对着疮痍满目,民不聊生,流离失所之景向,张从宾心中自伤感愤慨也。
福居针对石敬瑭称子割地,卖国求荣之事,心中虽然也是非常鄙视,但深知在这个谨言慎行的年代里,牢骚满腹,直声骂娘,是徒劳无功的,且少有不慎,万一传入他人耳朵,还会引来杀身之祸的,针对张从宾不住口听牢骚,冷静地提醒道:“从宾兄弟,中原成什么样子,这不是眼下咱们要考虑的事,现在咱们马上就要到洛阳城了,你还是想一下,觐见他石敬瑭时,在言语上如何应对他吧,他可是个心胸狭窄,心狠手辣,有仇必报之人,你想一下,你要不是在李从珂讨伐他时,为李从珂大力提供粮草的话,他也不会,这么快就调离你了,说心里话,他心里主要是怕你利用手中之权势举起大旗反抗他,故才一到中原就赶紧派人,宣你受代觐见。”
张从宾毫不乎道:“福哥,这个你不说,我心里也明白的,说实在,虽然我们两个之前闹过几次不愉快,但皆已经事过境迁了,眼下我没有任何过错,他即便想要我们命,可如果不拿出个正当的理由,他也不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要我的命的,最多大不了,不让我做官而已。”
福居担心道:“兄弟,理虽如此,但你还要有所准备才好,要知他现在可是皇上,金口玉言,万一不提新事,只说旧事的话,就不好了。”
张从宾无可奈何道:“福哥,这个我也明白的,可眼下我无兵无权,想也是白想,只有听天有命了。”
“、、、、、、”
两人沿着官道边说边走,不知不觉便催马赶车进入一个镇子里去了。
镇子虽然很大,但里面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景向,街道上象霜打了一样,冷清清,人影稀少,街道两边做生意的,除了有几个卖瓜果蔬菜的外,至于贩卖其他贷物的,更是了了无几,少之又少也。
张从宾眼见时间已是中午时,一行随机在一个门可罗雀的饭店前停了下来,随机下马便走了进去。
那饭店老板正栽嘴打着瞌睡,猛然惊醒后,立刻便欢喜着招呼了上去,“客官,您来了,快里面坐,”并随机便又是摆凳子又是擦桌子,上前侍候去。
张从宾一行要了两张桌坐定后,随机便边喝茶边报要起饭菜来。
饭店老板好不容易才等来了生意,自不敢慢怠,一声应答后,随机便回厨房,张罗起来,且不大功夫,便将张从宾他们所要饭菜,做齐送了上来。
张从宾等看饭菜上齐,随机便动筷吃喝起来,吃喝间禁不住向饭店老板问询攀谈了过去,“老板,请问您贵姓,年庚几何呀?”
鼻直口方,眼大眉粗的饭店老板笑呵呵道:“客官,您高抬了,我免贵姓赵名茁然,今年四十刚过,您有什么事啊?”
张从宾道:“我没什么事,随便问问而已,唉,赵掌柜的,你们这个镇子看起来也很大的,为什么怎么这么冷清啊?”
赵茁然苦笑道:“你问这个,还不是因为收税的闹得,你卖个东西,还不够交税钱,那个还敢做生意呀。”
张从宾诧异道:“是嘛,税收就那么重嘛?”
赵茁然道:“可不,现在皇上不是与契丹干亲嘛,为了讨好他们,逢年过节都要给他们送礼品的,这些他们又不会生,不往下面征收,谁给他拿呀,故才闹得我们这个镇子,民不聊生,无人再经营也,再过几天,如果生意还像今天一样,我也要关门停业的。”
张从宾道:“是嘛,那到时谁要走到这里,就没有个歇脚吃饭的地方了。”
赵茁然道:“没有办法呀,我也不想的,可他们正税之外,名目繁多的杂税太多了,交不起不说,你也抗不了呀,唯有不干,才能逃避啊。”
福居诧异地问道:“赵掌柜的,那你不干了,你们全家吃什么,喝什么呀?”
赵茁然苦笑道:“吃什么,喝什么?客官,虽然我即没有田、也没有地,就是拉棒要饭,我也不能让他们天天逼着我要税的,要知如欠税不交的话,他们会逼死人的。”
张从宾、福居二人闻言,自是吃了一惊,一时间,自谁也没有在追问下去。
“赵掌柜的,这个地方离洛阳还有多远啊?”
“这个嘛,离洛阳城已不是太远,如果中间你们不休息的话,估摸着在天差黑的时候,就可以到达洛阳城的。”
“是嘛,那咱们快吃吧,吃完饭就赶路,天差黑前,咱们可以赶到洛阳城了。”
张从宾一行闻言后,随机也不在说话,便沉默寡言,舍急慌忙用起午饭来,一阵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吃罢,张从宾付款后,一行随机便起程往洛阳城进发了。
常言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一路无话,天差黑的时候,张从宾一行便来到了洛阳城下,针对洛阳这个说来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城市,心里顿有万千种滋味,让他们说不出是喜还是忧来也。一行入城后,由于天色将暗,随机寻了个客店住了下来。
洛阳城虽然还是洛阳城,但已不是国都了,石敬瑭在三月份庚辰时,已迁都开封了,城中的那些街道,看上去虽然还是原来的老样子,但自已是节同时异、物是人非,更由于其已不是国都,也没有往日那样热闹、那样荣华了。
张从宾他们在客店入住后,吃罢晚饭的他们,在街上闲转了一通,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也没什么地方可玩耍后,随机便回客店休息去了。
次日,张从宾醒来起床,吃罢早饭后,内心虽然并不怕石敬瑭,但却担心石敬瑭伤害自己的家人,为防不测,决定让福居及家人先留住在洛阳,等自己平安无事后,决定了去向,然后,再带他们离开时,随机便安排交待福居去。
福居闻言后,心中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不仅立刻便答应了下来,而且在暗地里还做好了一切准备,以防不测也。
话说张从宾将一切安排妥当后,这才放心地带上吕正春、彭青山二人,三人骑马往开封觐见石敬瑭去。
话说石敬瑭求援于契丹,称子割地,利用不正当的手段夺得皇帝后,心中虽然得意,但深知这一切不光彩,也不体面。自生怕那些异己分子举旗而反,为了排除异己,消除隐患,使自己的皇位长久稳当,上台还没多久,便对那些自己不太相信的人的官职,做起该降的降,该撤的撤的调整来。
这日申时,石敬瑭当闻知张从宾受代觐见时,眼见自己的行动已经有了回报,心头自是暗喜,随机便传旨宣见去。
张从宾虽然之前曾经以‘小石、小石’地称叫石敬瑭,但现在自也不敢还如从前一样了,上得金殿去,随机便三拜九叩,施大礼参拜起石敬瑭去。
儿皇帝石敬瑭原本想拿从前之事,给张从宾个下马威,当见其服服帖帖,老老实实,一切自是非常到位时,自怕在其无有任何过错的情况下,惩治了张从宾的话,寒了他人的心,刹时,犹豫沉思了片刻,决定对其从前之事即往不咎后,黑着脸的他,随机便笑容满面地开言道:“张爱卿,你辛苦了,免礼平身,起来讲话吧。”
张从宾见之,悬着的心顿时便放了下去,一句“谢主龙恩。”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石敬瑭客气地问询道:“张爱卿,好久不见,这几年在灵武过得还好吧?”
张从宾道:“托皇上的洪福,这几年过得还可以。”
石敬瑭道:“是嘛,那真辛苦你了。”
张从宾忐忑不安道:“为皇上效力,说不上辛苦的。”
石敬瑭狞笑道:“张爱卿,说心里话,你在边关的才能我都听说了,保边有功,我很想提拨你的,但现在没有合适的地方可派,这实在让我很是为难呀,我记得你在去灵武前,做的是东都巡检使这个职务?”
张从宾眼见旧事从提,还当其借故生事呐,惶恐不安、提心吊胆地应声道:“是啊,皇上,当初微臣的官职就是东都巡检使。”
石敬瑭道:“张爱卿,这个职务对于你来说是非常熟悉的,你看东都,现在是我的两个儿子在那里管理着的,他们年青,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我想让做东都巡检副使,去协助他们,等以后有了合适机会,我再提升你,你看如何?”
张从宾正担惊害怕、忐忑不安着,猛闻,自是欢喜,自也不管官位大小,立刻便高呼着“谢主龙恩,”跪拜在地,叩谢起封赏来。
石敬瑭眼见其欢喜不尽,随机便令内臣拟旨去。
张从宾领旨,谢恩下殿后,随机便回东都洛阳走马上任去。
洛阳城对张从宾来说,自是在熟悉不过,快马加鞭进得洛阳后,随机但先到客店向福居他们回报平安去。
福居他们知晓他安全而回,并获得官职后,心里自然也是非常高兴,为了能让张从宾无忧无虑全心上任,深知客店不是久居之地,随机便张罗着找地方安家去。
张从宾自也不管家中之事,随机便往他的上司,东都留守皇子石重乂那里报到去。
皇子石重乂七尺五、六的身材,生得面圆耳大,眉细眼大,与石敬瑭自是无二也,面对着张从宾的报到,随机便按照圣旨的吩咐,调原东都巡检使宋廷浩充汜水关城防使,让张从宾接任了东都巡检使,已经知晓张从宾从前之事的他,针对当前洛阳治安混乱之情况,一番嘱咐交待后,随机便令其走马上任去。
张从宾对于如何治理整顿混乱之次序,自是熟车旧路,为了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治理住混乱,随机便组织队伍,并亲自带着一支队伍,在大街小巷上巡逻去。在巡逻中对所看到的一切不合理之事,自是决不包庇纵容、故息迁就,皆轰轰烈烈、大张旗鼓、重拳惩治也,一时间,社会治安自是大为好转也。
且说这一日辰时时分,张从宾带人巡逻刚走修善坊那里时,便看到一个身材魁梧,面圆耳大,貌相凶暴的契丹人,在一班街皮无赖、游荡子弟起哄下,正旁若无人地对一个花容月貌的年轻女子挨肩擦背,嬉笑调戏时,而旁边之人皆观而远之,无人出手劝阻时,心中自是大为恼火生气也,万万没有想到这契丹人竟然不把自己的命令放在眼里,光天化日之下仍旧肆无忌惮、胡作非为,顶风作案,火‘腾的’一下便烧了起来,气顿时便不打一处来,刹时,大喝一声,又如晴天霹雳般,但在当街上空炸响,“呔,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絷渎民女,你不想活了嘛?”冲破众无赖的,便向那契丹人扑了过去。
且说那契丹人姓萧名光,三十来岁,一米六、七的个头,眉粗眼小,本是个强盗无赖级别的人,因为在自己家乡偷鸡摸狗、拦路抢劫,混不下去,才流浪到中原讨生活的,原本拖棒要饭的他当看到因改朝换代,中原的官吏们不仅对自己前倨后恭,而且还对自己敬而远之,更是对自己所作所为袖手旁观,放任不管时,心中自是暗喜,恶性难改的他眼瞅这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决定借机发财,他随机便亲自找寻东都留守石重乂去。
那石重乂因其父石敬瑭的事,对其自不敢公然反对,便默认他的要求,其于是便在街上网罗了三十多街皮无赖,便在洛阳城集市上,以收取保护费的名义,欺男霸女、明目张胆,为非作歹、胡作非为来。
萧光由于得到石重乂的默认,自无人敢管也,几个月自从未遭到任何人管教,与约束,今日里万万没有料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来,心头禁不住吃了一惊,急忙丢开那姑娘,便闪身避闪到一边去。
那姑娘十四、五岁,貌美如花,原本是跟随着母亲上街买菜的,因贪玩与母亲走失后,自万万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正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手脚无措,走投无路之时,猛见有人出面相救,刹时,自仿佛在汪洋大海中看到了一艘小船似,趁着萧光躲闪之时,飞身便向张从宾跑了过去。
张从宾见之,一边安慰道:“姑娘,不用怕,我会重重惩治他的。”一边便让那姑娘躲避到自己后面去了。
回头且说契丹人萧光回头当看清眼前来人后,眼见其貌不惊,体不威武,提着的心顿时便放了下去,妄自尊大,肆意妄为惯了的他,自还当如从前一样的,只要自己强硬起来,对方就会前倨后卑的,刹时,不屑一顾,傲气十足地冷冷道:“你什么人,竟敢老虎头上抓痒,你不想活了吧,我劝你最好赶紧滚开,别耽误你萧大爷的好事,不然,我可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张从宾眼见其针对自己的喝斥,不仅不怕,反而还反言恐吓自己时,自是更加生气,大声怒斥道:“呔,你是什么东西,这里不是你撤野的地方,我劝你最好赶紧给这姑娘赔礼道歉,否则,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你,而不是我。”
萧光眼见其毫不退让进时,他自从未遇到这样的事,心头自禁不住吃了一惊,为了摸清底细而从容应对,刹时,沉着气,故作诧异地问道:“你什么人,有胆量,报上你的名字来,不然,就趁早给我滚走,不要在我萧光面前左右摇摆。”
张从宾直讳不忌道:“萧光,你这契丹人,听好了,大爷我坐不更名,立不改姓,东都巡检副使张从宾,就是我。你放明白了,在我面前容不得你撒野放势的。”
萧光明白其职务后,提着的心顿时便放了下去,刹时,不可一世地哈哈大笑道:“张从宾、张从宾,我还当你是那路上方神仙呐,原来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东都巡检使啊,你这说来就不怕人家笑话嘛,告诉你张从宾,我所做的事,你的上一任巡检使宋廷浩他都不敢管,都得让我三分的,你才在上任几天啊,就连想在我面前不要摆横,充老大,我看有点早吧,我劝趁早给我滚走吧,别惹我生气,否则,可真没有你的好果子吃的。”
张从宾闻言,心中自是更加来火,怒声道:“萧光,我一个小小的巡检使怎么啦,在这洛阳城内,你胡作非为,我就应当管的。”
萧光讥讽道:“张从宾,你以为你是谁呀,不就一个小小的巡检使嘛,有什么了不起,就是那你的顶头上司东都留守石重乂,他见了我的面,都要礼三分的。”
张从宾自知其内幕,不耻地怒声道:“萧光,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别人对你的好,那只是出于一种礼貌,别以为那就是你欺男霸女、胡作非为的资本,今日里乖乖赔礼道歉,倒还罢了,否则,今日里我定叫你站着而来,爬着而走的。”
萧光狞笑道:“好你个张从宾,本人好话说尽,想不到你竟然不知好歹,即然你看不清形势,认不准方向,给脸不要脸,自找麻烦,那就怪不得你萧大爷我不给面子了,来呀,给我狠狠揍他,出了事情,自有石重乂的说话。”
张从宾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不听劝说,横竖不吃不说,反而还敢当面对抗,心中自是怒火中烧也,刹时,大喝一声,“那个敢,”便摆好架子,做好了打斗之准备去。“萧光,我劝你最好不要拒捕,否则,对你没有好处的。”
萧光自恃有人,自不把张从宾放在眼里,咬牙切齿地冷笑着:“好啊,我到要看看,你有多厉害。”挥手便向张从宾攻击上去。
其手下见之,自立刻张牙舞爪、嗷嗷大叫,不分三七二十一向张从宾攻打了过去。
张从宾与其手下总共才二十多人,虽然人少,但也自不会坐以待毙,束手就擒,立时便风驰电掣,追风逐电般迎击了上去。
双方刹时间,便拳来脚往,你死我活地便在大街上撕打开来。
话说张从宾虽然人少,但自把萧光一伙放在眼里,见招拆招,见式化式,几个回合摸清了对方的路数后,刹时间,一个‘蛟龙出海’,又如下山的猛虎,便快如闪电般,向萧光他们一伙痛击过去。
那萧光一伙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正洋洋得意,自没料到后发之筋如此猛烈,一时间,自是顾头不顾腚也。
张从宾自根本不给他们从新反击的机会,自是碰着伤,撞着亡,三下五去二,便将自己面前八、九人打趴在了地上,哭爹叫娘去。
那萧光见之,自是大惊,自深知情况不妙,刹时,不等败局出现,也不管他人如何,立时跳出圈子,便夺路往西,逃之夭夭。
张从宾挥手正要协助手下痛打余下的那八、九个街皮无赖时,抬头猛然见之,又岂肯放他逃走,大叫一声,“你那里逃,”便快如闪电般追赶了过去。
那萧光见之,心头自是更加慌乱,叫喊着奔跑得自是更快更急促了。
张从宾一连五、六个飞跃,贴近后,一拳将其打倒在地了,而后,抡起拳头便不分三七十一、猛如狂风暴雨般乱打了起来。
那萧光遭打后顿时如杀猪似的,号叫起来,当承受不住后,随机便磕头如捣蒜似的,“爹啊,爷地,”叫着连声求饶起来。
张从宾一通暴打发泄了心中的怒气,这才放慢了速度,边打边骂道:“小子,你不是很横嘛,还横啊,要知我这人什么都不会,就会喜欢专治你这样横着走的人。”
萧光连连哭求道:“爷,我有眼不识金镶玉,狗眼看人低,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饶了我的。”
张从宾道:“小子,想让我饶你,好说的很,你先给我说,爷打你这一顿正确不?”
萧光连连答应道:“正确、正确,爷您打得非常正确。”
张从宾斥问道:“那你心里可服啊?”
鼻青脸肿的萧光已经蒙了头,心里虽然极大的满腔忿恨,但为了不在挨打,自也不敢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讲了出来,连忙违心道:“服、服、服,我服,我服。”
张坐宾怒声教训道:“小子,你可记好了,这是中原,不是你契丹,以后再行做事,胆敢在肆无忌惮,胡作非为的话,再让我遇上的话,就不是打你这一顿,这么简单了,你可是必须要接受更重的惩罚的。”
萧光连连答应道:“是、是、是,今后我决不敢了。”
张从宾看其已经老实后,转身便向那一群躺倒在地、正哭爹叫娘的众街皮无赖,怒骂了过去,“你们这帮小子,也给我听了,今天,我就暂且饶过你们,不在另外教训你们了,但我明言告诉你们,今后,谁若胆敢再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为非作歹,我定然,决不会象这次一样轻饶你们了。”
众街皮无赖闻言,急忙连连答应道:“是是是,决不敢了。”
张从宾道:“好,你们都给我滚吧。”
那萧光及众无赖闻言,自仿佛听到大一般,自也不是哭天抹泪,哭爹叫娘,立时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夹着尾巴,急急如兔子般,往西而去。
张从宾看萧光他们走后,随机便向那个小姑娘问了过去,“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城市这么大,你怎么一个人出门呀?”
那小姑娘解释道:“谢谢张大人救了我,我名叫李琰婷,不是一个人出门的,而是和我母亲一起上街来买菜的,因为人多走散了。”
张从宾道:“噢,那你家,在那个坊里住呀?”
李琰婷道:“我家呀,在安从那个坊里住的。”
张从宾诧异不解地问道:“是嘛,李琰婷,这修善坊距你家那么远,你怎么会从南市菜市场,跑到这里来呐?”
李琰婷委屈道:“张大人,这个说来,还是因为刚才那一伙街皮无赖闹的嘛,我原本是在南市的,由于遇到他们后,他们对我左右拦截,我为了躲闪他们的调戏,便饥不择食、慌不择路,躲跑到这里来了。”
张从宾道:“我说呐,李姑娘,这样距安从坊有一阵子距离,为了你安全,我们借着巡逻机会,顺便送你回家,你看如何?”
李琰婷闻听,自是心喜,急忙感谢道:“如此,那我多谢张大人了,”
“用不着谢的,走吧。”张从宾说着沿着长夏门大街,一行便往北不慌不忙向洛水边的安从坊走去。
“琰婷、琰婷,你在那里呀?琰婷,琰婷,乖女儿,你在那里呀?快回来吧。”
张从宾一边向李琰婷问询着家中之事,一边不慌不忙地往前走着,刚到福善坊那里,一阵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便附近的小巷内传出过来,张从宾禁不住便问了过去,“李姑娘,我好象听到附近地区,有人在叫你?”
李琰婷闻声,禁不住蹑耳便听去,“张大人,那是我母亲在叫我的呐,”随着转身便欢喜地应答过去,“妈妈,妈妈,我在这里的呐。”
随着对叫喊的回应,时候不大,一个四十来岁,衣衫不整的妇女便从福善坊内的小巷,慌里慌张跑了出来,且一看到李琰婷,便埋怨了起来,“你这死妞子,跑那去了,害得我把这一片街道上,都挨个找遍了。”
李琰婷不满地抱怨道:“妈妈,你还说呐,要不是你走那么快的话,咱们两个能走散嘛,害得我差点就回不来。”
其母李张氏不由得出了一口气道:“好了,孩子,都是妈妈的错,现在这社会这么乱,你跑那去了,你真让妈担心死了。”
李琰婷道:“妈妈,我那也没跑,而是遇到了一群不三不四的街皮无赖,撩拨调戏,害得我慌不择路,走错了方向。”
李张氏禁不住吃了一惊,诧异问道:“是嘛,那你是又怎么回来的,没什么事嘛?”
李琰婷道:“妈妈,说实在不该女儿出事,幸亏刚巧遇上张大人他们巡逻走到那里,要不是张大人他们救了我,女儿可能就没命了。”
李张氏道:“是嘛,如此,他在那里,我得好好谢谢他,”
李琰婷道:“妈妈,这不,他就是。”
李张氏闻言,转身扑通一下,便跪拜在张从宾面前感谢起来“张大人,谢谢您了。”
张从宾见之,急忙劝说道:“大嫂子,不必这样的,那不过是我的份内之事,没什么的,你快请起来吧。”
李张氏从地站起后,自不知如何感激才好,语无伦次道:“谢谢你们了,张大人,我们小家小口也没什么可表示,你们回我家坐坐如何?”
张从宾拒绝道:“李大嫂子,谢谢你,不啦,你们请回去吧,往后做事小心点,我们还有事呐,走啦,”说着便往北向洛河上新中桥走去。
洛阳城,洛河水上共有三座大桥,第一座就是定鼎门大街上的那座天津桥,其二便在长夏门大街上的这座新中桥,其三就是连接南北两市的利涉桥,而利涉桥则是一座铁链浮桥。新中桥,原本叫中桥,位置本不在这个地方,由于洪水冲塌后,人们重新修建时,便选了现在这个地方,于是称其为新中桥了。
张从宾他们一行排着队伍,不慌不忙的往北走着,很快便过了三百米的新中桥,在北市巡察了一圈,与其他几支巡逻的队伍会合后,看天气正热,决定等天气凉快一些,在行巡逻后,百十号人随机找了个饭店便喝酒,吃起了午饭来。饭后喝茶休息了一会儿后,看天已到申时时,暑热消退后,这才起身离开休息的地方,决定过了洛河,到南市在分队巡察后,一行百十号人随机便排队往利涉桥走去。
且说张从宾他们一边行走,一边四处观察着,不知不觉中便来到利涉桥头,当他猛然看到在桥的那头,留守司御史刘建勋正在对一个迎面而过卖菜小贩,因挡住了他的去路,而发威耍横,拳打脚踢时,原本就对刘建勋见契丹人奴颜婢膝、低三下四、卑躬屈膝之行为,就有些看不起,现在当看到其对不如己之人,又如豺狼虎豹,肆无忌惮,胡作非为,百般凌虐欺压时,心头之火不由自主‘腾的’一下,便升了起来,刹时,回身对吕正春耳语过去,而后,随机便装作酒醉的样子,往桥上走去。
吕正春闻言后,随机便指挥手下百十号士兵,分成前后两队,将张从宾的夹在中间后,自己随机但亲带队伍,走在张从宾的前面,挤满整个涉利桥桥面,大摇大摆、大喊大叫乱哄哄,并排向刘建勋走去。
那刘建勋正在桥中间,对那个卖菜的拳打脚踢、破口大骂着,手下正在将其贷物丢进河中,猛见张从宾在百十个士兵的前呼后拥下,皆醉醺醺,脚步踉跄着,不分路而过,齐排向自己走来时,自大吃了一惊,立刻便站在浮桥中央,一跳三尺地大叫了过去,“张从宾,你的队伍是怎么带的,怎么不分路而行啊?”
张从宾面对刘建勋的歇斯底里的乱喊乱叫,自当没有看到,在众士兵的前呼后拥下,一摇三晃往桥那头走去。
吕正春与众士兵说笑着走到前面,对其乱喊乱叫,自不放在眼里,根本不放在心上,更不管官小让官大这一说,乱喊乱叫“让道、让道,”便齐头并扛向其走了过去。
刘建勋万万没有想到会如此,急忙便退后,并往一边闪躲去,然而,由于手忙脚乱,在避让中,一个不注意竟然掉进了河里去了。
其手下见之,自不敢怠慢,会水的急忙便从桥上跳下河救人去。
刘建勋在水中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在手下以及船工的帮助下,从水里爬上岸去。上得岸的他气得自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回到家后,随机便起草罗列张从宾不懂礼节、以小欺大的罪状,上奏朝廷去。
话说张从宾利用士兵出了心头恶气后,自是高兴,晚上回到家,便可向福居夸耀叙说起自己,在涉利桥整治刘建勋之事来。
福居听罢,心中虽然也是非常高兴,虽然觉得其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但一想到其刘建勋乃御史大臣,可以直接在石敬瑭面前讲话,心里就有些担心。刹时,冷静道:“从宾兄弟,我不是打你的兴头,这事你是出气痛快了,可你想没想过,他刘建勋会咽下这口气,一声不吭嘛?”
张从宾毫不在乎笑道:“福哥,你放心,他吭声又怎么样,吃不了我的。”
福居严肃道:“从宾兄弟,我不是给你说笑的,他是吃不了你的,可你想没想过,他可以到石敬瑭那里告你御状的,那石敬瑭不是正愁没有理由,惩治你嘛,万一他借此理由对你下手的话,你不是太亏了嘛。”
张从宾顿然醒悟道:“福哥,这个你要不提的话,我倒把这事给忘了,那我怎么应对他的上告呐?”
福居沉思片刻后、出谋划策道:“这个嘛,即然你是以酒醉的方式惩治他的,那你就上奏还说你酒醉的情况下,造成的,看他们怎么办,别的实在也没什么好法子。”
“行,”张从宾沉思了一下,随机便写起奏折去。并派人连夜便送往开封去了。
话说石敬瑭几乎同时接到二人奏折时,自禁不住吃了一惊,针对二人奏折,犹豫权衡再三,决定做出对张从宾罚俸禄半年之惩戒后,随机便令内臣,将圣旨传达了下去。
张从宾知晓后,虽然认为处罚不当,但自也不作辩解,随机便丢弃一边,不管不问了,忙其他事情去了。
然而,却自不知一场无声的灾祸,正悄无声息地降临下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