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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洗尘

第119章 洗尘

凌世祺道:“杞子,别哭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府再说好吗?”杞子现在伤心得没有意识,凌世祺说什么她都点头。

凌府,凌世祺安排好柳夫子和柳仲文住宿之后,就领着他们去了凌母房中。

杞子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身处凌府之中了,她不该出现在这儿,也不能出现在这儿,走——是现在唯一摆脱尴尬的办法。从正堂出来,走了没有几步,居然遇到了赵韵娘,她看杞子先是一愣后,微笑着迎上来说:“杞子,你来了。”

杞子能看出赵韵娘心里的悲哀与无奈,尽管她此时笑脸相迎,却也表现出了些不自在。杞子也笑着唤了一声:“韵娘。”说完与赵韵娘擦身而过。

赵韵娘急忙叫住她说:“杞子,你要走了吗?”

驻足,回眸,复杂的眼神中充满了犹豫、疑惑,杞子沉默了,也糊涂了,为何刚才才说要走的,现在被赵韵娘一问反到不知是留是走了。

赵韵娘走到她面前说:“你是表哥带回来的,要是就这样走了,让我怎么向他交待?”

杞子反问道:“你说我该留在这儿吗?”

赵韵娘别过目光,许久才说:“天快黑了,留下吧,要是你不见了,表哥又会大动干戈去找你,你住的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表哥没有让任何人动过,走吧,我带你去。”

杞子不知如何是好,仍站在那里,等到赵韵娘走出几步,不见杞子跟上,她回头时,杞子才提起步子跟上去。

一路上,杞子矛盾到了极点,可脚却不由自主的跟着,没有话题,无言到了厢房,杞子以前居住的地方,老远就看到绣雨在门口张望着。看到杞子,她小跑过来,开心得像只小鸟,说:“小姐,你真的回来了,刚才遇到大少爷,告诉奴婢说您回来了,奴婢还不信呢。”

杞子拉着绣雨的手说:“绣雨,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绣雨笑着点点头说:“好,好,一切都好。”

赵韵娘说:“杞子,你先休息吧,我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杞子笑着点点头,赵韵娘刚转身,绣雨就拉着杞子进了院子,看着活蹦乱跳的绣雨,想到现在仍关在大牢里的翠依和紫兰,杞子心里十分内疚。

屋子果然像赵韵娘说的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绣雨倒了一杯茶说:“小姐走后,大少爷不准任何人动这厢房里的东西,连三小姐进来,大少爷都会发火呢。”

杞子笑笑,想着:凌大哥,谢谢你的良苦用心,可杞子此生注定有负于你。

晚上的洗尘宴设在正堂,已中风的柳氏由凌世祺背着坐到桌前,满满的一桌人各怀心事,杞子碍于现在的身份,本不想参加,可拗不过凌世祺只得前来。

满桌的美味佳肴散发中令人食欲大震的幽香,凌世祺举杯起身道:“舅父,仲文,今天设晏为你为接风,世祺先干为敬。”

柳仲文和柳夫子一饮而尽,柳夫子说:“妹子,你看世棋越来越有妹夫当年的风范了,你可真有福气啊。”

柳氏笑道:“世祺这孩子,从来都不会让我操心,这也是让我感支欣慰的地方。”忽又带着哭腔说:“可怜我的俊儿,年年青青就……。”

“唉。”柳夫子叹了口气说:“妹子,你也别在伤心了,你看,你不是还有世祺和丽珍吗?他们同样是你的孩子,你应该高兴他们还在你身边啊。”

柳氏拭了拭泪,看着凌世祺和凌丽珍笑着说:“对,对,还好我有他们两个。”

赵丽珍笑道:“舅父,仲文哥,快吃菜呀,都凉了。”

“是呀,是呀,有什么话,饭后再说。”赵韵娘也说。

“好,好,好。”众人动起筷来。

杞子夹了离自己最近的菜肴放进碗里,此时,她怎么可能吃得下去东西?

“韵娘和丽珍都这么大了,上次见她们俩的时候,还跟着世祺到处乱跑呢,现在都已经楚楚动人,亭亭玉立了,唉,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柳夫子吃了一夹菜感慨的说。

柳氏看着他笑着说:“是啊,我们都老了。”

柳夫子说:“世祺,你是不是该讨房媳妇了?你看,仲文的孩子都半岁了,你得赶紧啊,我相信你娘也想抱孙子呢。”

柳夫子说完,桌子上一下子安静下来,每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凌世祺看着杞子,赵韵娘看着凌世祺。

柳氏道:“仲文,我还准备的个小礼物送给我的小孙子呢。”

柳仲文礼道:“仲文替思奇谢过姨婆。”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可怜我那侄媳妇,这么早就撒手人环了。”柳氏的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杞子和柳仲文心里十分悲郁。

一个是曾经的爱人,一个是闰中密友,两个的结合三人的伤心,爱过了,恨也恨过了,在悠悠岁月中留下的,只有——伤。

“娘,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凌世祺笑道。

“对,对,对不起,哥,让看我这是……。”柳氏不好意思的笑笑:“来,快吃菜。”

凌世祺夹了一夹菜放在碗里,笑着说:“仲文,你和杞子认识多久了?杞子是舅父的学生,那你们应该认识很早了吧。”

凌世祺不知道,他的话比刚才柳氏的话更让人伤心,杞子和柳仲文相视一眼,又立即别过目光,害怕从对方的眼中发现什么。

柳夫子知道杞子和柳仲文都苦不堪言,他替柳仲文说:“哦,他们俩从小就认识。”

“从小就认识?不会吧,我怎么看他们也不像认识很久的样子?”凌丽珍看着杞子说。

赵韵娘道:“为什么?”

“因为至始至终他们俩都不曾说过一句话,要是从小就认识,怎么见面连话都不说呢?”

杞子尴尬的笑笑说:“我们是从小就认识,只是后来我们分开了很久很久,所以现在没有什么话说。”

“是这样吗?仲文哥?”凌丽珍笑着问。

柳仲文看着杞子,想着她说的“很久很久’,不过只是一年多而已,她却说“很久很久’,杞子,你还生我的气,还在意我吗?柳仲文的眼睛湿润了,柳夫子知道要出事了,大声说道:“仲文,丽珍在问你话呢?”

柳仲文收回目光道:“丽珍你说什么?”

凌丽珍莫名其妙调皮的说:“仲文哥,你真讨厌。”

“哈哈哈……。”柳夫子的笑声,终于让餐桌上的气氛缓和了些。

杞子象征性的吃了些东西,不久就离开了屋子,亲人重缝的喜悦自己这辈子是不能体会了,何苦让自己置身其中,添烦恼呢。

花园里,杞子在大槐树下的秋千上,听着周围低声的虫鸣,仰望天际的惨白的月亮。心情是那样的失落,感觉是那样的孤寒,形单影只,如果这一切都是注定,那自己早就认命了,为什么老天爷还要让柳仲文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这样残忍的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