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初夜
“有你就好了啊。我只要一个男人。我只要你和我一起度过今夜。我只要和你——”
若惜说的是真心话，她什么也不要，什么东西对她都是没有意义的。她只要一个男人，只要这一夜，就好了。
“那怎么可以，快说，你一定要说一个心愿。我去做。一定要。”
路明虽然并不太明白若惜为什么，一定要在今夜和他那个。
可是，正是因为要那个，不管她以前有过多少次，也不管他以前怎样。
今夜是他们两个人的第一次。
他不会这么草率的。
看路明这么坚持，若惜点点头，
“好吧，我还真有一个东西是想要的。”
“什么，快说。”
“白玫瑰，你如果真的愿意，就去给我买十八朵白玫瑰。”
“好，若惜。你听着。我现在就去，你在这呆着，冷了就到屋子里，那里有床。”
路明指着灯台下面那个小屋，
“我会去十八家花店，每一个店里买一朵最美的白玫瑰，而且我一定要选三十六瓣的。因为我们两个的生日加在一起，是三十六岁。”
路明跑下了灯台，
“等我，若惜。等我，陈若惜。”
他跑了出去，
若惜望着路明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里，慢慢低下了头。
“色狼？”
Adrian看着在夜色里一溜烟跑掉的车子，苦笑了一下。
什么时候，也有女人会叫他色狼了。
不过，他刚才对那女司机做的事，还真的是不折不扣的色狼呢？
他的目光已经有点迷离了。
这时候别说女人，就是老母猪，他也会当成美女的。
晕！柳大儿，真是太过分了。
下的药也太猛了吧。
这个样子，Adrian不用大脑想，也知道此时自己的脸色一定很红，而且，他这个样子，也不能回家啊。
这要是让南奇和南平看到了，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此时，身体内部，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咬一样，真是比死还难受。
当然，他知道，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找个女人。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女人的他，是绝对不可能去找一个女人的。
那么，他只好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先呆一会了。
Adrian四下里望了一下，这里离他的家已经不远了。
这地方他很熟悉。
他的手按的墙，就是玫瑰游乐园，这个园子，他经常带南平来玩。平日里，都是些孩子玩的东西。
也有小情侣喜欢去的灯苑区。
现在已经是午夜了。
已经早就没有客人了。
他记得很清楚，看门的是一个耳朵有点聋的老爷爷。
现在，最好的去处，就是灯台了。
到上面吹吹风，相信，他的心里就会好受一点。
他知道，这药刚发作的前半个小时劲很猛，只要他能忍过半个小时，他就应该没有问题了。
Adrian摸着墙，向前走。
他的眼前已经有金星在飞。
倒，柳大儿，这个阴人。
他下的也太猛了吧。
Adrian咬着牙，向前走。
门居然是开着的，这是有点奇怪。
可是，这已经不是此时Adrian要关心的问题了。
他的身体内部的痛苦，已经在侵吞他最后的意识了。
事情好像比他想的更加严重。
大路，柳林，灯台——
灯台已经在面前了。
Adrian扶着灯台的铁栏，一步一步，已经不是上，而是攀，全身几乎都倒在了铁栏上。
直到他以为自己要疯了的时候。
他四肢并用爬上了灯台。
灯台上，八根柱子，上面挑了八盏别致晶莹的灯。柔和的灯光淡淡的洒满了灯台。
玫瑰，一大片，一大片的玫瑰，一片玫瑰的海洋，玫瑰是那种艳红的的。
在花海灯影里，玻璃桌，玻璃椅，玻璃杯，闪着童话世界里的光芒。
人，还有一个人，
女人，是一个女人！
Adrian拼命甩了一下头，完了，他真是疯了。
已经出现幻觉了。
这个时候，这样高的灯台，哪里会有玫瑰，哪里会有女人。如果有，那也一定不是人，是的，一定是鬼了。
Adrian！
若惜的眼睛越睁越大，她想站起来，可是，她的腿就像扎了根，禁不住的抖。
怎么可能？
怎么会？
“你——”
若惜只说出了这一个字，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再也说不出来。
活见鬼，这个女人怎么看起来有点面熟？
Adrian拼命甩了一下头。
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向前跌去。
“哦！”
若惜惊呼一声，人已经惊跳起来，以一种她永远也想不到的速度冲过来，
可是，她还是没有来的及扶住Adrian
Adrian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高大的身躯碾碎了一地艳红的玫瑰。
若惜已经止不住冲过来的力道，四肢朝天的摔倒在Adrian的身上。
Adrian摔倒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已经是后背痛的要命。
现在若惜这一撞，简直让他痛不欲生。
“你是个什么鬼？”
Adrian挣扎着吼着。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若惜一连声的道歉。
然后看着眉头皱的死紧，一脸怒火的男人。
手脚并用，想着尽快从这个男人身上爬起来。
谁知道真是越忙越乱，怕什么来什么。
她才刚爬起来。
这男人却吼一声，身子一颤，害她又摔倒了。
倒，这个死女人，做什么的吗？
她有没有搞错？
让她起来，有这么难吗？
她居然还用那种很难看的姿势，她还用爬的？她还好死不死的，她的滕盖居然还顶着了他的那个地方。
真是要命。
她和他有仇吗？
难不成还想害他绝后啊。
“笨女人！”
Adrian此时再也顾不得，她是人还是鬼，就是鬼，他也要拍死她。
尤其是刚才她那一顶，让他已经到达到顶点的控制力，轰一下失去了。
他才暴怒的吼了一声。
若惜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样子的男人。
原来他是冰块男，现在已经有点像火爆男了。
因为他的样子好像啊，他的脸好红的。不对，好像他脸上都是汗，他的眉头皱的好紧，他好像好痛的样子，他？
“你没事吗？”
一只柔软冰冷的小手落在了他的额头，
这样的冰冷，让他燥热的额头猛的一凉，一种难得的畅快，让他禁不住呻吟了一声。
“你哪里痛，你怎么了？你——”
那个傻瓜却还在不知死活的，用一双手，在他的身上乱摸。
“哦——”
若惜猛的睁大了眼睛，天，他，他这是？
这火热的唇，这疯狂而霸道的吻，这，这是？
这个男人，她去求他哦。
他那么冷的拒绝她，一点情面也不留的。
现在人家已经放弃他了，他却莫名其妙的跑来了，还这样——
若惜的脑子里一瞬间是一片空白，然后就是走马灯一样的转着各样的念头。
“笨女人，闭上你的眼睛！”
“Adrian，可是Adrian？”
“不要叫我Adrian！”
“可是，你不是不要我吗？Adrian，哦，不能叫你Adrian！”
小小的娇怯的声音，Adrian猛的甩了一下头。
他的目光已经朦胧，看的人的脸已经模糊不清了。
他知道，他已经到了控制的最底线。
他已经连这个怀里的女孩的脸，也看不清了。
可是，本能的，他从内心深处抵制这个丫头叫他Adrian
Adrian是什么？
Adrian是一个出卖灵魂与肉体的男人。
Adrian是一个肮脏而孤独的男人。
Adrian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永远的耻辱的代号。
今晚，他不是Adrian，
可是，现在，他又是谁？
若惜望着这个一会茫然，一会狂怒的男人。
她已经看出来，这个男人似乎有哪点是不对劲的。
可是，这有什么重要呢？
她不是一直在想着他。
一直要想他吗？
现在，他来了，他就要对她——
感谢上天！
若惜在心里呢喃着。上天真的是待她太好。
终于要让她完成这人生世间的最后一个美好的愿望了。
以后，她将没有遗憾的离开。
“Adrian”
他不让她叫，她就在心里叫一声，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她的唇慢慢靠过去。
她吻上了他，她终于吻上了他的唇。
一半冰冷，一半火热，
一半坚硬，一半柔软，
若惜叹息着，闭上了眼睛。
一波，又一波药力袭过来，Adrian的手已经不再受他控制。
不管面前的这个女孩是谁。
他只想发泄自己。
他的手伸出来，落在她的身上。
若惜死死的闭上眼睛。
她感觉到了那双一半冰冷，一半火热的手，已经解开了她的衣裙，白裙，内衣……
很快，她的肌肤就感受到了地上玫瑰的质地。
感觉到了夜色里空气的湿意……
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的气息。
淡淡的太阳的味道，淡淡的烟草的味道，淡淡的美酒的味道，
这就是Adrian的味道，这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男人的味道。
对不起，路明，若惜在心里叫。
对不起，我失约了。
对不起，原谅我自私这一次。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想要，唯一想要的，就是这个男人。
“Adrian，”
若惜叹息着，这个名字，在唇边只吐出一半，就被一阵税利的痛刺穿了。
Adrian这个名字，还是落在了意识已经模糊的Adrian的耳朵里。
在冲破了最后的阻力的时候，在被那一片柔软与紧窒包围的时候，
他突然深深的憎恨这个名字。
今晚，他不是Adrian，他就是他。
“叫我南飞！”
他粗声粗气的吼。
虽然看不清这个丫头的脸，可是那娇怯的声音，这一刻的结合，却让他内心深处升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柔情。
女人，他已经记不清怀里有过多少女人。
可是，却从没有一个，让他有这一种深深的悸动，这一种浓浓的怜惜，这一种温暖的归属感。
他睁大眼睛，企图看清这个丫头的脸。
可是，他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一片灯的影子，一片红色玫瑰的影子，一张模糊的年少的脸。
一波，又一波的药力袭来。
他企图温和一点，可是，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了。
他的身体已经不再受他的控制。
疯狂，一阵疯狂的掠夺……
痛，无止境的痛……
若惜犹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被动的，惊骇的，紧紧抓住南飞的背，抓的很紧，南飞已经感觉不到了痛。
只有冲刺，才能给他内心的大火带来一丝清凉。
理智，最后一丝理智，终于在一片血红占满了他的眸子的时候，彻底丧失了。
他就像一头嗜血的野兽，拼命的嘶咬着他的猎物。
痛，好痛！
若惜雪白的贝齿，死死咬住了樱红的嘴唇，唇边一缕血丝缓缓的滑下……
“南飞，南飞……”
她无力的叫着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也被夜风的冰冷吹散了。
那一双红眸的男人，他的眼里，只有掠夺与占领。
“南飞，南飞……”
这个名字，若惜一个字，一个字的咀嚼了，这就是南飞。这就是那个男人，那个她只见了一面，却不由自主爱上了，牵挂了的男人。
南飞，南飞。
这就是那个她明明知道不能爱，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却偏偏爱上了的男人。
南飞，南飞，
这就是那个她求了一次又一次，想了一遍又一遍的男人。
他的味道，他的吻，他的抚摸……
原来这就是爱的味道，原来这就是爱的代价。
原来这就是她固执的向天要的爱情，要的男人。
不属于她的东西，注定是不属于她的，要了，就是致命的。
南飞，南飞……
若惜已经感觉痛在慢慢的失去。
若惜已经感觉到头上的灯光在慢慢暗下去。
若惜已经慢慢感觉到不到南飞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痛。
“不要，不要让我晕过去。不要，老天，求你！”
若惜伸出的手，徒劳的抓着。
她脆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掠夺，是注定要罢工的。
真相，原来这就是真相。
妈一直那么紧张，一直把她关起来，一直不让她有机会与任何一个男孩子相见，相爱。
原来，这就是真相。
真相总是残忍的。
真相就是她根本就没有爱的资格，根本就没有承受爱的能力。
一滴泪，慢慢滑下……
那一滴泪，落在了南飞的手掌心里。
那样的湿意一下子让狂热中的南飞清醒了许多。
也许是这一滴酸楚的泪，
也许是半个小时的最猛的药力已过。
南飞的头脑已经有些清醒。
这一滴泪，让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痛了一下。
他没有看怀里女孩一眼，他是停不下来。
他也是心怀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