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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今夜拥你入眠

第63章 今夜拥你入眠

然后一切都顺利了。

路承梅生的女儿和美娟生的双胞胎儿子中的一个换了。

路承梅本来不舍得女儿,可是一想到这家人的地址她也知道,以后多去看看,找机会认个干女儿,这样,女儿还是自己的。

为了怕出事,当晚,路承梅就抱着换来的儿子回家了。

后面的事情就顺利的朝着有利于路承梅的方向走了。

她生了儿子,那个小情人生的是女儿。

那个小情人怕女儿落到路承梅手里,受折磨,偷偷离开了。

这样,老公回到了家里,路承梅的婚姻危机过去了。路家给那个孩子起名叫路明。

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当那家人出院后,路承梅按照那家人留给妹妹的地址,找去的时候,那家人已经搬走了。

再也找不到了,她的女儿。

路承梅永远失去了女儿,五年后,路家老人过世,十年后,路明爸也去世了。

路承梅一个人拉扯路明长大,她想女儿,一夜夜的想,想着女儿在那家人手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挨打吗?被骂吗?上学了吗?长的像她吗?

一天天的折磨,让她性情也变了,为人越来越冷酷。好在,老公在的时候,她们还曾经收养了一个同宗的女儿,所以她把所有的爱给了这个女儿。这个女儿,就是路慧。而她对儿子却一天比一天严厉。

有时候,她甚至不能看见儿子,一看到儿子,就想到那不知流落到何方的可怜的女儿,心就痛了。所以她一直对路明很严厉。

天啊,现在,她的女儿就在她的面前,而她,却?

她是害了女儿的凶手啊。

路承梅简直要疯了。

尤其一听说,女儿只有三天的命,她真的要疯了。

要不是路承雪拉着她,她真要不顾一切,冲到病房,去守护着她可怜的女儿。她苦命的女儿啊。若惜啊,是妈害了你啊。

看着姐痛不欲生的样子,路承雪的心也碎了。

若惜,她叫着这个名字,可怜的孩子啊。她反复想着那个可怕的病。想着赫医生的话。

难道就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吗?

突然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兴奋的一把拉起地上的姐姐,

“姐,有法了,快,去找那个丫头。”

看路承梅还愣着,路承雪把自己的想法,全说了出来。

是的,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找到当年离开路家的那个小情人,找到那个小情人的女儿,那个女儿和若惜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能配上型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一听到这些,路承梅突然恢复了生命,她风一样跑了出去。

是的,她一定要找到那个小情人,找到她的女儿,就是跪,就是求,就是磕头,她也要求她回来。救活若惜。

上天保佑,路承梅最终找到了那个小情人的女儿,当然已经找不到那个小情人了。她死了,三年前就死了,死于贫寒交加。而小情人的女儿,居然被小情人后来找的一个男人做主,嫁给了一个有点傻的男人。

路承梅在一个落后的小村子里,找到那个和若惜同年龄的女孩的时候,她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当年,是她的恨,毁了太多的人。

现在,她已经受到了惩罚,她一定要好好爱这若惜和这个孩子。

听听,这丫头的名字,叫思达,思念路少达啊,就是她的老公的名字啊。这个小情人,真的是真心爱着她的老公的。

路承梅原来还担心思达不肯跟她走。

可是,她却从这个孩子嘴里,听到的不是恨,而是爱。

“大娘,我妈临死的时候说,有一天,我能见到你。我一定要替她对你说声对不起。”

是的,当年的那一段情,怎么说,也是小情人当了人家的第三者。可是,她也对她们太……

路承梅哭了。

她流着泪,她紧紧抱着这个可怜的孩子,抱着她最后的希望。

接回思达的事,办的很顺利,无外乎给那家人家一些钱,足够他家再娶几个媳妇的,也就了了,何况思达由于年龄不到,并没有与那家打结婚证。

事情很顺利,思达被接回了路家。

当晚,在路家,路承梅就把若惜的事给思达说了。

善良的思达什么没说,就同意去做配型检查。

老天保佑,配型成功。

所有的人都很高兴,只有赫医生有点心情沉重。

因为,这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比所有的人都高兴,可是现在,真的有点儿晚了。

就是移植手术成功,他也不能保证若惜会出现什么问题。

因为,太晚了,若惜的身体太弱了。

也许这一推进手术室,她就再也不能出来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赫医生不可能不让若惜见亲人一面,他也不可能再瞒着若惜。

所有的真正都在若惜面前揭开了。

陈家夫妻望着路明,他们这个从天下掉下来的儿子,他们很是高兴,可是,若惜永远是他们陈家的女儿。

而路承梅站在若惜面前,若惜望着这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母亲,她笑了。她叫了她妈,路承梅又哭了。

最后,若惜让所有的人都离开,她只留下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路明。

两个人,守着一室的安静,赫医生已经在做手术的准备工作了。还有两个小时,若惜就要手术了,也许这就是若惜活在这个人世间的最后两个小时了。

路明握着若惜的手。

“对不起。”

“傻丫头,不要再说对不起了。”

“你知道我要留下你。因为我有事,路明,也许我这一去,就永远回不来了。”

“傻瓜,你一定会回来的。”

眼泪落在若惜的手上。

“路明,我走了,我有太多的牵挂。只有你,能帮我做到。”

“傻瓜,你是我的妻子。虽然你不承认,可是,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路妈妈一辈子太苦了。而我没有福气做她的女儿,不能尽孝。你要永远留在路家。帮我照顾她。爱她。”

“我会的,她也是我的妈妈,永远都是。”

“是的,还有陈家。她们把我养大,吃了多少苦啊。我不能报答她们。她们也是你的亲生父母。我走后,你要替我,好好孝顺她们。”

“会的,我一定会的。”

“还有一件事,我也只能托给你。那就是我的女儿,不能让她爷爷把她带到邢家,因为这样,南飞就会知道真相。我把她托给你,你就是她的爸爸,养大她。然后再让她回邢家,好吗?”

“全听你的。”

“路明,下辈子,我一定做你的姐姐。用一生去照顾你。报答你。”

“不要说了,傻若惜,你不会有事的。你还有——”

路明望着若惜的目光,若惜的目光游离开窗外,是的,她最想见的,是他。

在这最后的时刻,她多么希望,再看他一眼。可是,她不能够。

“我去找他。”

“不——”

路明僵硬的站住了。

风在吹着窗帘,若惜的目光,永远刻在了路明的心上,南飞,他是一个男人,他必须要承受的,他不能让若惜就这样遗憾的走了。

不——

“若惜你休息一下。”

路明离开了,他一定要去找南飞。

他才不管谁呢?

若惜的目光稠稠的织要路明的身后,她就要这样走了吗?

南飞。

南飞!

是的,南飞,南飞在哪里?

手术在所有人的煎熬中进行了。

灯亮了,灯灭了。

手术似乎永无止境。

另一边,路明在疯狂的寻找着南飞。

这个该死的,他跑去哪里了。

一直在一个幽暗的酒吧,路明终于找到了喝的烂醉的南飞。

“走,你跟我走。”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南飞已经喝的认不清人了。

被路明拉扯着,上了车,向医院开去。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赫医生走出来了。

所有人都涌上去。

赫医生没有说话,大家一直跟到办公室。

“对不起。”

赫医生的话,让大家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水底。

美娟第一个哭出声来。

“不会的,绝不会的。你骗我,我的女儿不会死的。”

路承梅一下子瘫在地上。

赫医生在一片哭声,叫声中开口了,

“哭什么,我哪里有说若惜死了。”

“啊,没死,她还活着,天。”

所有的人都高兴起来。

“不过——”

大家的心又都提了起来。

“和死差不多。”

“到底是什么意思,老爸,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赫美丽都要被自己的老爸气晕了。

“她的命是保住了,但她起不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说,若惜还成了植物人不成。”

“这的确是少见的。可是这是事实。她不是植物人,可是,她一时起不来了,只能躺在床上。”

“你是说若惜瘫了?”

没有人能接受这个事实。

“这是一个医学问题,我要带若惜去美国,托乐博士就在研究这个课题,一定会想出康复的办法来。”

“那要多久,几天,几个月?”

“也许是几年,也许是一辈子。”

屋内的人都没声了。

天,谁都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十天后,我就带她去美国。”

邢政听完赫医生的话,一个人走了出去。

他在医院的停车处,见到了刚下车,迎面走过来的路明与南飞。

他心里猛的跳了一下。

这个路明,真是多事。这个时候,绝不能让南飞见到若惜,不然,以前的所有苦心都白费了。

“路明,没想到,你还真把Adrian带来了。”

邢政迎上前去,拦住路明。

路明一愣。

邢政迎上前去,拦住路明。

路明一愣。

“你看,Adrian先生,路明这孩子也真是太有心了。笑笑只不过受了点轻伤,住医院太闷,吵着要听Adrian先生的歌,路明就去请了你来。”

路明张大嘴,还要说什么。

邢政附耳过去,

“手术完结了。你应该去看她。”

路明一下子呆了,手术完结了,天,若惜是生是死。不管结果如何,这时候,都已经用不着南飞了。

他把烂醉的南飞丢给邢政,

“他喝醉了,什么也不知道。麻烦邢伯伯派人送他回去。”

路明走了。

邢政抱着烂醉的南飞,从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过儿子。

儿子,这就是他的儿子啊。

邢政把南飞拖进车里,开走了,他回头,南飞已经在车内呼呼大睡了。

邢政把车子开到了一个僻静处,静静的望着儿子的脸,南飞胸前的那枚核桃项链,邢政捧在手里,泪眼朦胧了……

南飞是在一片雨打树叶的声音里醒来的。

他醒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一个陌生的空间。

他全身的肌肉一紧,这是他下意识的一个做法。在欢场里,最可怕的事,就是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

因为,那就意味着,你被别人设计了。

有那么一瞬间,南飞表现的像个孩子,缩了一下身子。然后他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清醒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室内一张相片上,是她?

他呆了一下。

这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相片,那是张雨欣的相片,是那张挂在邢园琴房里的相片,当然这一张的尺寸要比那张大的多。

上面的人,少年不知情事的笑着。

我这是在哪里?

南飞用了几分钟,让自己来回想自己的来处。

他回想起,自己是在一个跑场的酒吧,到了那里,他不想唱歌,却一直在喝酒,最后他喝的太多了,上去好像唱了一首,然后下台就再喝,他一直喝到不再看的清面前的东西。

然后呢?

然后就是有一个人,好像是一个人,把他拉走了

那个人是谁?

南飞思索着。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

“少爷,你醒了。”

少爷,什么少爷?

南飞望着这个衣着清新的小女佣,有一会不知他的耳朵听到了什么。不过,很快,他就看出了这个小女佣身上穿的正是邢园的女佣服。

他在邢园,是谁把他带来的。

是那个拉他来的人,那个人是?

“你喝一点茶,洗把脸。”

南飞根本没有听到小女佣在说什么,他猛的从床上起来,抓起衣服,边披着,就往外面走。

他是因为若惜,来到这个邢园,现在,若惜已经成了路家的新娘,他与这里,已经没有一点关系了。

“南飞——”

一个声音,让南飞停住了脚步。

回头,居然是邢政。他在专门等他。这太不正常了。

“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我想,我和邢先生没有什么要谈的。”

南飞转身就要走。

“南飞,我想和你谈谈那张相片。”

南飞的脚一下子站住了。

然后他退回了屋里,邢政也进来了,关上了门。

这是一个父子相见的场面,按理说,应该是喜悦的,可是,南飞却一点也不领邢政的情。他只让邢政带他去见母亲张雨欣,别的,他什么都不想再听。

张雨欣与南飞的母子相见,倒是感性的多。

也许是张雨欣特像若惜的面貌,让南飞悲从心来,他把脸埋在张雨欣的怀里,放声痛哭。

哭过这一场,似乎南飞已经把过去的肮脏的自己洗干净了。

他认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他并不愿回到邢园。

他的心很痛,他的心丢在了这个城市。

他知道他的心,就在路家那个大院子里,可是,他却不能去寻找,他一直都在和自己的心做斗争。

他不知道,他一刻也静不来,停不下来,他只有不停的走,才能让自己的心保持跳动。他像个疯子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像风一样行走。

他依然唱歌,依然赶场子,但已经不再做酒吧男了。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歌手,他的人生,只有两件事可做,那就是喝酒和唱歌,清醒的时候就喝酒,不清醒的时候就唱歌。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年。

三年有很多事已经改变。

三年有很多事,已成过去。

三年,注定有很多事,依然不会忘记。

直到一个夏日的午后,一次偶然打破了一切。

这天,南飞难得的,没有把自己喝醉。

他提了母亲爱吃的小酥饼来看母亲。

这三年,由于邢政和南飞都在身边,张雨欣的病已经好了。邢笑笑也已经出嫁了,嫁的人正是南飞。南平的病也稳定了。病好后,就被南奇接走了。南奇想的很多,大哥毕竟不是南家的人,他已经为南家照顾他们兄妹多年,他现在有家有院了,邢笑笑已经生了一个儿子。当然不能让独身一人的大哥再照顾妹妹。

而邢园在邢笑笑走后,只剩下邢政与张雨欣一对老人了。这三年,邢园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邢政与张雨欣登记结婚了。正式结为夫妻。圆了多年的梦。而邢笑笑由于得到了南奇,知道了家庭的幸福。所以不再怪父亲,只是两夫妻离的远,一年难得来一次。好在,邢笑笑知道,父亲还有一个儿子,也就是南飞在身边,她也放心了。

虽然南飞一直不肯住进邢园,但是他很母亲。每天都会回邢园陪陪母亲。他还是和父亲不多话,但已经明显改变了态度。

天气很好,南飞进了邢园,径直向后院走,他知道,这个时候,母亲多半刚午休起来,正好陪母亲喝个下午茶,吃点心,聊个家常。

一进后院,南飞就听到了一个响亮的幼儿的笑声。

他本来以为是邢笑笑带着儿子回来了,也没在意,一进了院子,叫了一声妈,才发现两个老人的不对劲来。

首先表现不正常的是父亲,他把正在和母亲玩的小孩子一把抱在了怀里,而母亲,一下子站了起来,

“飞儿来了,走,陪妈上楼。”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大事,可是,妈的样子显然太急了,而且父亲抱小孩子的动作,似乎想要把孩子藏起来一样。

这更让南飞惊奇。

他本来也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可是就在他要转身的时候,邢政怀里的孩子突然扭着身子,叫起来,

“我要回家,我要爸爸。”

话说的这么流利,这可不是邢笑笑的孩子。邢笑笑那孩子可是一个男孩子,这声音明显是一个女孩儿声音。

“这谁的孩子啊?”

南飞走上前,他本意没什么,只是奇怪父母会抱别人的孩子来玩。一向寂寞温顺的母亲倒也罢了,可是一向很严厉的父亲会抱孩子,他才多看了一眼。

这时孩子正好转过脸来,这一眼,南飞突然呆住了。

若惜,若惜——

是的,这小女孩,这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她长的太像陈若惜了。

那种尘封的痛,一瞬间冲出来,痛的他的脸抽搐了几下。

“哦,飞儿,她——”

张雨欣不知如何对儿子说清这事。

说起来,这事也是人之常情。她们夫妻一天天年纪大了,越发希望儿子在身边。尤其是两个人,都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孙女养在路家。路家与邢家本是至交,这些年,他们一直更加密切的来往着。邢政和张雨欣真是每周必去看一次,自己的孙女。

这小女孩叫心儿。今年三岁了,更是叫人喜欢。邢政看张雨欣欢喜的很,又寂寞的很,就过一些日子,把孩子抱邢园玩一次。

这样,也为以后十八岁回邢家打点基础。

平时都是背着南飞来的,谁知今天偏让他碰见。要说随便说个谎吧,可是谁都看的出来,这心儿,长的太像那个若惜丫头了。

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邢政正在想办法,怎么抱着心儿离开。

“爷爷,我回家。”

心儿却叫开了。

“心儿乖乖,爷爷这就送你走。”

“我要路爸爸来接我。我不要爷爷送。”

南飞一下子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小孩子是谁。三年来,他从来不去问,也不去看。若惜当年说的很清楚,她要做路明的新娘。

他还去问什么。

这三年,他一直在这个城市,和她呼吸着一片空气,可是,他却从不去找她。只要她过的好,他又何必。

这个孩子,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吗?是的,三年了。若惜和路明有了孩子,日子一定过的的很幸福。

那么,他的心,又算什么呢?

这三年的等待与自我折磨,又算什么呢?

南飞转身离去,他的心真的很痛。他一直以为,他是可以面对的,可是,现在看来,他错了,就是一个孩子,他也不能面对。

南飞并没有走远,他只是走了几步,就突然停了下来,他猛的想起一件事。

不对,是的,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

要说母亲抱着这个孩子倒还罢了。女人家都喜欢孩子,而母亲又是寂寞的。父亲邢政抱着,就不对了。

还有那躲闪的动作。

若惜和路明的孩子,和邢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而按理说,若惜和自己,和父亲都有过婚姻。就是当年若惜和父亲只是名义上的婚姻吧。

按常情,父亲都应该是恨若惜的,就是不恨,也不会抱她的孩子。

难道?

南飞突然转了过来,他走到父亲面前,看也不看邢政,他望向邢政怀里的孩子,他笑了,是一种很温暖的笑,

“小家伙,叔叔陪你玩好吗?”

“叔叔,你会玩捉捉猫吗?”

“好啊,来,叔叔和你玩。”

孩子的手抻向南飞,南飞的目光望向邢政。邢政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放了手。

孩子柔软的身体一贴近南飞,南飞就觉得心狂跳了一下,下意识的,他把心儿紧紧的抱了一下。然后自己也觉得诧异,松手把心儿放在了地上。

他怎么对一个孩子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再回头,望向表情奇异的两老人。

下面就是心儿和南飞的对话,

“心儿,你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

“喜欢爸爸,爸爸说妈妈在很远的地方工作,只要心儿听话,妈妈就会回来。”

南飞心狂跳,若惜居然不和路明住在一起,难道两个人感情出了问题。

“心儿多长时间见妈妈一次?”

“心儿没有见过妈妈。”

天,若惜离开路明已经三年了,不会吧。

“心儿真聪明。”

南飞下意识的夸了心儿一句。他在想着心事。若惜离开路明了,是吗?那她在哪里呢?为什么,她没有回到他身边。当年,她真的因为路明的钱离开了他吗?如果因为钱,当年她为什么会离开爸爸。又为什么也离开了路明呢?

小孩子被夸,都很高兴,一高兴,心儿就话多了,

“爸爸,外婆,舅舅,都夸我聪明呢?对了,叔叔,你是谁啊,我叫你什么啊?”

这小孩子真可爱,都叫他叔叔了,还问这问题。

南飞笑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和这孩子在一起,他内心真的很高兴,莫名其妙的高兴和幸福。

“叔叔,过三个手指头再加上——”

心儿伸出三个胖乎乎的小手指,然后又伸出五个,加在一起,放在南飞面前,

“再过三个加五个,这些天,叔叔可以来参加我的生日吗?”

哈哈,这小孩子真可爱,三天加五天,再过八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好啊,你几岁了?”

“三岁,叔叔真笨,人家都给你说了,再过三个加五个这些天,就是心儿的三岁生日了。叔叔,你一定要去哦。”

南飞的头一下子晕了。

他不傻,他比谁都清楚的记得若惜离开他的那个日子。到今天的这个时辰,是整整的二年零

六个月三天。

那这孩子是若惜和路明的孩子,这孩子应该是二岁零几个月,怎么可能是三岁呢。三岁,再过八天就三岁,那说明什么?

笨了,当然说明这孩子是在若惜还没有离开他的时候怀上的。这孩子?

南飞呆呆的望着心儿,他不能呼吸了。天,心儿,居然是他的女儿,他回头,看到两位老人脸上的表情,南飞什么都明白了,所有人都是知情者,就是他,什么也不知道。

那么,他们瞒住他的真相是什么呢?

为什么心儿说,她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呢?

所有的一切都掩饰不下去了。

真相就这样揭开了。

三天后,南飞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到处是绿水环绕的南方小城。

雨是那样的轻柔,花开的如此美丽,那一株株的绿柳,在青石搭的小桥上,勾出片片媚影。这是一处座落在小城郊外的小院落。当初陈家夫妻租了这里,也正是看中了这里的环境好。这里是美娟的童年所在地。到处是熟悉的景物,带着若惜,她们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年。

这三年里,陈健出国了,陈家夫妻只有一个事,那就是照顾若惜。

若惜的身体已经渐渐康复,比起赫医生的当初说的,进程快了许多。现在若惜已经行动自如了。只是还不能久站。

今天有雨,邻居嫂子叫美娟去坡地上拾新鲜野菜。美娟要去,若惜叫爸也跟着去,不要总在家里闷着。

美娟知道女儿身体已经不要人总在身边了,就叮嘱若惜不要走快了,不要走多了。在家里,看看小书,等她回来,一定给女儿做最地道的野菜羹。

南飞到来的时候,院子里静极了。

只有天下的雨落的温柔,空气里有淡淡的柳香。

南飞是问了人来的,进了院子,没有人,进了屋子,也没有人。

就在他正在转身出屋看看后面的花园的时候,里屋的门帘开了,

“小西,你找什么?”

若惜穿了一件家居的碎花布衣,站在那里。她在屋里看小说,听到人进来,她没有在意。这里的民风朴实,谁家手头用的东西没了,就会到邻居家拿来用用,有人没人都一样的。

听到外屋走路声,她以为是邻居那个大男孩子小西。

没有想到,居然是?

天,南飞?

不会,

怎么可能,南飞?

这个在梦里,醒里,辗转千回的名字。

不会的,怎么可能呢?

三年了,他不是应该忘了她吗?

三年了,他不是应该娶亲生子了吗?

“你——”

“你就是为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傻想法,躲到这里来的吗?”

南飞望着站在门里,依然静美如初的那个傻丫头。这个小笨蛋,这个自以为是的傻瓜,她的脑子里就是那样想的吗?她就是那样自以为是的想法,就把他丢开了。她真的该打哦。

“你知道了?”

若惜弱弱的问,她真的不敢确定,他知道了多少。他是怎么来的,是谁告诉他真相的。是路明吗?是邢爸爸吗?还是?

“我知道了什么。我知道你在最危险的时候,你不想见我。我知道你都已经活过来了,你还是偷偷一个人跑掉。我知道什么,你这个傻瓜?”

南飞一步一步的走向前,他的眸子炙热。

他知道了,天,他什么都知道了。

若惜定定的望着南飞,她的眸子慢慢浮上了水汽。

“傻瓜,以后再也不许哭。”

南飞轻轻的擦掉了她脸上的泪,轻轻的拥她入怀。把脸深深的埋在若惜的浓浓的长发里,深深的呼吸着这熟悉至命的气息。

他的声音有点暗哑了,

“傻瓜,还有一个绝对不许的,那就是再不要一个人走开。”

若惜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在静静的流淌……

窗外,风静了下来,只有雨声,细细的,轻轻的,远处的溪水里,不知何人在唱着一首柔美多情的曲儿……

是谁。

慢慢从我的身边走过。

是谁。

把我轻轻的拥抱。

你的唇。

带着雨的芬芳。

轻轻的落在了我的脸上。

在这静静的夜空。

你的眼眸如天上的星星。

泪眼朦胧。

仰望星空。

分不清是你的眼眸,还是天上的星星。

眼前夜正浓。

只有风轻送……

爱你如风。

一眼。

就注定了永恒……

今夜。

情深梦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