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结客少年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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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题词部分(1)

祝贺张雷诗集出版

——李肇星

读少年诗人张雷的信和诗,很受鼓舞。

称他“少年诗人”是因想起1900年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是把他出生的1982年与他故乡河北赵县的久远历史相比。

诗歌本身并无多少奥妙,无非是言志抒情。从张诗字里行间看,他胸怀祖国,腹含宇宙;纵涉古今,横跨内外;时而悲壮,时而缠绵……相当难得。

他的诗集能由汪国真、李小雨、刘章等作序也值得祝贺。

我补充点具体想法:一、据汪序透露,诗人常有“小恙”,望他今后更重视锻炼身体;二、写国际题材宜立场鲜明,也宜注意分寸——遇到不宜点的名,不妨换个含蓄提法。

2011年11月5日率“中澳论坛”中方团自墨尔本飞上海途中。

题张雷《结客少年场行》

——中华诗词学会顾问 周笃文

结客少年场,驰驱关塞北。横磨有宝剑,长啸震天阙。

倚马草军书,放舟赏风月。之子志凌云,老夫为拭目。

2012 6 7

读《结客少年场行》赠张雷

——中华诗词学会副会长 赵京战

自古英雄出少年,太行浩气薄云天。

三临易水亲凭吊,再谱幽燕胆剑篇。

2011 3 10

七绝 祝贺张雷先生又出新作

——《中华诗词》执行主编 高昌

电闪雷奔撞帝阍,九霄云外一声魂。

少年生气终须待,岂肯蛰存和默存。

2011年12月

赠张雷

——中华诗词学会 刘宝安

春风拂岸柳,旧事满中原。日下窗帷动,社团门户添。

幽州出猛士,赵郡有谪仙。结客少年场,雷鸣贯九天。

赠张雷

——养气堂主 王利民

张郎风采胜周郎,雅韵新声追汉唐。

若得东风吹一夜,当于赤壁著文章。

2011年1月18日

似曾相识在长安

——张雷《结客少年场行》序\汪国真

第二次为张雷写序了,再读张雷的诗稿,欣喜比以前更多了。大概有两方面原因,一是他痴迷诗歌,水平必然与日提升;二是这是他二十岁到三十岁、十年之间的作品选集,所以读起来,就感觉每首都极有韵味,字字珠玑。

“少年底事不风流,当赋琛珠传九州。春客梁园书逸兴,秋歌清曲散谪愁。雄关遥望云盈梦,永夜低吟月满楼……”读张雷的诗,首先感到的,是那种所谓的“少年精神”,宛如一位唐代少年之作,那种“盛唐气象”在他笔下熠熠生辉。例如“出塞愿提十万旅,作诗须诵五千年”、“一饮千斛问九垓,男儿雄气酒中开”、“曾携一剑到石门,夜气遥凌燕市云”、“若问平生何所欲,塞北江南”。他的笔下总是充盈着一种呼鹰古垒、截虎平川的万斛壮气。“雄剑应于牛斗异,男儿须作世间奇”、“东风何日与吾便,亦展雄姿向大江”此类纵横排闼之语数不胜数。他弱冠时便写下《七绝 吟雷》:“谁言宇宙断无龙,天地一巡闪影踪。独啸乾坤风雨日,扬眉出剑裂苍穹”。由此可见,张雷昔日真无愧于“少年诗客、弱冠诗郎”之称谓。过龙泉刀剑行,二十几岁的他便发出“何当奉命出沧海,一剑堪敌百万师”的逸响。二十五岁时,他以诗自励:“鼎盛青春君莫负,谪仙仗剑去国时”。

张雷喜太白诗、东坡词,“我自长安眠市上,醉中仙、千古独白否”、“醉卧芳丛狂自诩,前生定是李谪仙”。见潇洒风度与倜傥性情。他二十余岁写下的《白石山》颇有谪仙、坡仙风致:“久有仙人欲,飞上九重天。百旋来访日月,恣意在云穿。回首惊无来路,一派烟霞苍莽,何处是人间?……不见飞流直下,入耳有鸣泉……”、“山麓亦归苍莽间,乘风飞上九重天。直冲云海八千丈,回叹山行五百旋……”还有“慷慨伫楼船,壮观沧海间”、“我寄诗心向天际,随波千里到蓬莱”,潇洒神飞物外,极具风神。“芳草亦谙人有恨?伴随游子到天涯”,连天芳草,在他的笔下也通达人意,如此传神。因他最爱赤壁词,所以爱屋及乌,最崇坡仙笔下的周郎,诗多着墨。此外,从他的诗还可以看出,杜牧之、陆放翁、刘克庄、文天祥、蒋捷等人对张雷诗词创作的影响也很大。他喜牧之,甚爱陆游,他惊叹文天祥的英雄气概与天纵逸才,以文天祥为世间奇男子,也仰慕蒋捷的翩然风度。

“浮身蹭蹬空遥望,又是江南雨细时。”诗意无限的江南,是张雷魂牵梦萦的地方,在诗里着墨甚多,“江南游子飘然醉,溪上白云自在行”、“飘然一梦如仙客,放棹巫峡沧浪中”。在他笔下,西湖之美,竟让夕阳都倚壑不肯归去:“西湖美,最爱柳丝垂。游子泛舟浑欲醉,夕阳倚壑不思归。山外晚霞飞。”他眷恋江南:“此生欲作江南客,放棹空蒙烟雨中。”他在苏州写道:“长欲吴城居水巷,不谙诗赋也风流。”重到杭州,他写下了“无限秋风吹客梦,桂花香里到余杭”的美妙诗句。在高雅的音乐中,他向往的,也都是烟雨江南:“谁家纤指弄冰弦?直教周郎对月酣。独卧小楼听彻后,飘然一梦到江南。”他听《琵琶语》:“恍然身是姑苏客,明月园林一画楼”、“一曲琵琶听不彻,今宵梦里客扬州”。他用新诗写听罢《月落乌啼》的感觉:“一曲杳然\如烟\月光下\我恍如身在梦一样的姑苏、梦一样的江南……”

“谪仙逊我几分耶?遥问盛唐桂魄”、“别意从来苦,何堪月正圆。”咏月,是张雷诗歌的一个主题:“伊人见我飘然至,疑是坡仙诵月还。”他有许多咏月的诗篇,这或许是古今文人的一个共性,李白给儿子起的小名就叫“明月奴”,东坡咏月篇章甚多。张雷的一切情愫,仿佛都跟月有关:“良辰如梦杳,那夜月如钩”、“正是斯年携手处,一轮明月照西楼”、“思伊悲不见,明月照双泉”、“谁伴幽独消永夜,半壶清酒半轮秋。”他还用新诗描写中秋的月亮:“……你的美丽\不是因为你曾辉映在雪莱、普希金的诗笺\而是缘于那美丽的仙子、捣药的玉兔、朦胧的桂花\更重要的是\你来自李白苏轼的笔下……”涓涓笔迹,足见爱月之情、眷月之心。明月还是他漂泊的伴侣,“多情最是家山月,窗外依依送我行。”(《作于南下车中》)与咏月诗歌分不开的,是张雷的怀乡诗作。中秋良夜,他在异乡写道“家山明月应如故,不见清光又一年”、“今夜谁谙游子意,一轮明月入幽尊”写出了异乡月夜之幽独。“唯有东山月,还如年少时”(《五绝 回乡》)“万里家山何处,笛声吹断客肠”、“正是游人肠断夜,雁声嘹戾九霄来”,都透露出他许多漂泊异域的感触。“游子天边孤月,慈亲故里寒霜”、“故山枕上听微雨,又是生涯一度秋。”故园家山,凝聚着这位游子无限的羁梦乡愁。

张雷喜交游,我们先读他一首《七绝 赏段院长赠我牡丹图》:“经年画院又相逢,兄赠牡丹还赠茗。国色何须南下觅,吾家便是洛阳城。”再看一首《七绝 谢陈子剑兄赠我〈清荷图〉》:“陈兄子剑墨风流,赠我荷漪满纸幽。从此吾家有西子,小阁便是望湖楼。”在京遍访诗友以后,他归来诗曰“京华小住朝朝醉,直教归来厌看樽”。他赠友人:“笔走如风还似雨,琴飘似梦复如纱”、“十年音信杳,梦里雁鸣孤。洒我千滴泪,读君万里书”、“痛饮狂歌残夜里,阳关一曲泪如倾”、“不羡坡仙苏小妹,诗郎有姊亦如她。”(《赠王静》)张雷赠友诗中最传神的,是那首《五绝 访故人》:“绿树静园排,鸟鸣轩半开。柳花轻快舞,知是故人来。”浅显易懂,而又独臻妙境,读罢使人惊羡!

“无眠一夜独听雨,又负风华半度秋”、“秋风又起兮,无奈是流年”。张雷惋惜流年似水,同时以诗遣怀,慰藉自我。我十分欣赏他的“莫恨天涯沦落久,一箫一剑亦风流。”这是多么经典的诗语,潇洒俊逸,倜傥风流。他在醉中这样自嘲:“四壁萧萧唯有书,闲吟风月卧茅庐。元直北去休回马,我本洨川一酒徒。”(《七绝 醉酒归来自嘲》)张雷笔下那种黯然的失意,凄凉的羁旅谪愁,读来也是别样清佳。如“我亦人间沦落客,知君底事泪如倾”、“不见元直走马还,抱膝且啸水云间”、“英概遥凌云汉,东风不便周郎。且歌且饮且疏狂,取次长安市上。”

豪放婉约,并非不可兼得,人道“苏辛”为豪放代表,殊不知此二人婉约亦为绝世大家。张雷虽偏于豪放,但丝毫不废婉约秀丽,且相当精致、幽约、婉美,丽词泉涌。他少年时写下的《浣溪沙》:“莫道佳人如美玉,当言美玉似佳人。”真可谓巧思丽语。还有“梦尽红笺锦字,长空不见有飞鸿”、“缱绻离愁,依稀别梦,一饮直须三百觞。长亭外、对纤纤弱柳,芳草斜阳。”独自凭栏,他能写下“危阑休去倚,槛外是清秋”这般清愁无限、空灵蕴藉的诗句。无眠的时候,他有“惆怅萦怀唯欲醉,蹉跎伴夜不成眠。玉龙吹彻立庭轩”这样天然流丽而又别出心裁的句子。美哉少年!我看了创作时间,写这首词时,张雷才二十五六岁。“春雨不谙人有恨,淅淅沥沥到天明”、“寒蛩知我夜愁眠,故送秋声入小轩”他内心的多愁与善感,总是化成凄美的文字:“奈何春老去,花落断人肠”、“不见那时人,依旧菁菁草”、“佳人无觅处,红药似昔年”。这种幽微的心境,这般空灵的笔墨,轻灵秀润,独臻神秀。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的两首《鹧鸪天》,一为《鹧鸪天 无题》:“芳褪香疏春已阑,忆乘花舫客梁园。识伊唯怨相逢晚,恨我多情执手难。游曲径,倚雕栏。回眸旧梦已如烟。无言独立兰桥上,飒飒清风拂翠澜”;二曰《鹧鸪天 龙凤湖》:“送目天堂游子酣,轻吟一曲雨潺潺。恍成黄鹤楼中客,疑是苏堤柳下烟。春已尽,酒将阑,暂凭醉眼看湖山。此身无奈飘零久,聊认他乡作故园。”如梦似幻,妙绝精美!

“击筑悲歌雄发冲,辞燕飞盖入强赢。死灰人物临宫怯,莫道荆卿剑术穷”《七绝 咏荆轲》张雷喜读史,因此他的作品中有大量的咏史篇章。他写李广:“卫儿私念重,遗恨走单于”、莫哀至死难封事,论将无人谈卫青”。他叹惜“良将谁堪并,名当盖祖先”的李陵的命运:“当年不是家门灭,肯以胡服终汉身?”张雷认为,如果没有“乌台诗案”,命运也未必使得苏东坡能到达黄州、两游赤壁。苏轼一生便未必能写下《念奴娇》词和前后《赤壁赋》。于是他说“乌台诗案擦身过,人世应无赤壁篇”。

“妈妈\你听\晚钟敲响了\那不是晚钟\是我祈祷的心儿”。关于新诗,张雷从不盲目崇拜,他用清醒、智慧的双眼,对目前这种胡作乱写冷眼相看,他用端正的态度对待新诗,这一点,令我深感欣慰。“不知道为了什么\走近你的感觉\就像走近了春天”、“梦到了你\又是烟柳江南的纤纤细雨\梦到了你\还是当年的月、吴侬软语”。那首《海上》真是青春的赞歌:“是海风吗\仿佛在沐浴春水\天际那一抹丹青翠黛\可是传说中的仙山\客船激起的\不是浪花,是飞雪\空中舒卷的\不是天上云\是青春的风采\海上飞翔的\不是海鸥\是我们自在的灵魂\我们驶向的\不是彼岸,是期冀\眼前不是沧海\是男儿博大的胸襟”。何其奔放!何等飞扬!他的《前世,我们只有五百次回眸》:“迢递的梦\终究要的面临穷途末路\我将远去\远去在青鸟飞不到的、消息的尽头\别了\萍水相逢的人儿\请将我忘记\前世\我们只有五百次回眸!”含蓄委婉,别出心裁。关于新诗,张雷的方向是很正确的,他在阳光、健康的发展。他认为,新诗应像旧体诗词一样,也应该给人以美感与启迪,清淳雅正,令人陶醉,才是真诗。他坚决反对用梦呓和废话来写新诗,对此深恶痛绝。

年轻的张雷,身材很高,相貌斯文儒雅,有着天生的诗人气质和风度。虽然年轻,但他却走出了如此明朗、清正的诗路,且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非常难得。他以诗为生命,生活中的许多事情都能信手拈入诗里,即便在病中,他也以“前生应姓沈,小恙总缠身”自嘲。他的诗歌热情奔放,多情重义,关心国事,关注社会民生,正气浩然,正如他的诗句:“要向人间播正气,敢称笔下有清风。”读他的诗集,宛如缕缕清风拂面,令人神怡。

关于张雷和他的诗,就谈到这里。总而言之,除我以上提到的诗作以外,张雷还有许多佳句,我没有罗列到序里,还请大家细读这部《结客少年场行》。最后,祝贺张雷创作十周年!我非常看好这位年轻的诗人,对他充满了期望,相信他今后会写出更多更美的诗篇!

2011年9月于北京

2011 年 11 月 23 日发表于《石家庄日报》

2011年发表于第6期《太行文学》

2011年发表于第2期《天山天池》诗刊

2012年3月12日发表于《燕赵晚报》

一半是易水,一半是江花

——读张雷诗歌有感

著名诗人、《诗刊》社常务副主编 李小雨

旧体诗词是国粹,唐诗宋词放在人类诗歌史上都是光彩夺目的。这些年,旧体诗词写作十分兴盛,读者、作者颇为热闹,新老一堂。这可能与传统文化的复苏有关。《诗刊》的旧体诗词也是一个老传统,发表过很多优秀之作,旧韵并非不可学,只要下点功夫即可“原汁原味”。当然韵律历来都不是诗歌的主要问题,形式而已。

在唐宋的高峰面前,旧体诗词写作者容易陷入“陈词滥调”中,一看内容大都似曾相识,所以能有自己的语言、语境、气质、见道得理,是极其不易的。

张雷是位“八零”后的诗人,创作了大量传统诗词及新诗,真可谓后生可畏。首先可以看到他的诗气盎然,这很难得。有气则诗成、境生,古人说一气流行。这一股子气,呈现两面、花开两朵一般。一面是燕赵慷慨悲歌,拔剑四茫然之意;另一面,则透露着月下江南、手把吴钩之境。好比时光的两面,日和月。如两首《饮酒》,便见风气:

飘然饮尽九千觥,欲散谪愁愁更生。

无语釭前空对剑,男儿一醉泪如倾。

其二

雄关于我已无缘,独饮南窗夜正阑。

堪笑余偏多壮气,一诗吟就泪一潸。

从张雷的诗词中,我们还能看到一种久违的古代士子抒怀、乃至一种古意的生活之影。李白苏轼们个个皆爱酒,仿佛酒和诗歌是粮食的两种升华、凝气。诗人在病中自吟曰:

曾堕浮狂北赵间,少年不解怯流年。

尔来卅载如一梦,数去孤程似万山。

尝作梁园台上客,频歌细雨剑门篇。

此身疴满长沦落,刀笔丛中赚吏钱。

这首诗让人看到诗人油生一种壮志未酬身卧病的感慨。没有真实的感受和生活,就很难写出这样感人的诗篇。这也让人们了解作者的诗歌为何呈现出两面性来,着实比一元要丰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