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寻找李一茜和解脱
晚上我回到家，陈允泽还没回来。我把饭做好，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他回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提着一大包的吃的回来了！我上前去接过一部分，放进冰箱里。
我不想去猜今天他是不是又当掉了什么贵重的东西，换来这么一大包的食物回来。猜了也只会让我更心痛。
虽然很贫困，虽然没有山珍海味，但对桌上那几盘我炒的小菜，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吃得津津有味，甚至忘了夸我的手艺一流。他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我知道，这是他感受到幸福的表现。和我一样，我们都是很普通很平凡的人，我们渴望的只是这样——两个相爱的人能这样子相守到老而已。我们并不奢求太多，如果一个人能活到七十岁，那么给我们十分之一的时间，让我们在相爱的日子里过够七年。
离陈母的限期快到了，这个晚上是最后一晚了。我总感到有好多的话还没有对他说完似的，我们一直聊到了半夜两点。陈允泽有些犯困了，他明天还要去上班，心疼他的身体会吃不消，我只好忍住，看着他回房去了。明天是什么样的结果？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有些担忧，就像担忧世界末日马上就要来临一样。这一刻，我才明白，陈允泽，他就是我的全部世界。失去了他，我或许会变得一无所有，就连心也会被掏空的。所以我，多么地希望陈母的期限不要那么快地来临。
这一夜我都无法入眠，我害怕天亮后，陈母就会使出她的杀手锏，逼得我们分开。
昨晚不知在想什么，回到家后居然忘了洗陈允泽换下的脏衣服。早上陈允泽做好早餐，穿着睡衣过到我的房是。这个时候，我一般都会在吃完早餐后，把他今天要穿的衣服放在他的床上。但吃完早餐后，我才猛然想起，他换下的那套衣服我还没有洗。真是越心急的时候越糊涂，匆匆离开陈家的陈允泽就只有两套衣服而已。无可奈何之下，我想到了前两天他给我买的那套新衣服。黑色的，又很大众，穿着他身上肯定看不出是女装的。对，好主意！
回到房间里收拾碗筷时，陈允泽拿着那套我今天为他准备的衣服跑进来问我：“今天让我穿这个吗？”
我看着他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你这苗条，穿上它的效果肯定比我好的！”我说。
“可是它是女装！”陈允泽有些窘迫。
“没事，这是男女通穿的。你就穿一天吧，就一天。我待会就把你换下的衣服全洗了，明天就换回来好吗？”我抱拳拜托道。
“好吧！”陈允泽有些劬强地答应道。
不一会儿，他穿着我的那套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果然，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发挥了更大的亮点，一身黑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行侠仗义的剑客。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看起来真的很帅耶！”
他走上前，用手指头敲着我的脑瓜子。“说好了，就今天一天啊！”
“当然，我怎么舍得让你穿得这么帅，会被别人抢跑的！”我开玩笑道。
就这样，陈允泽在我房里的镜前照了照，出门了！我迅速地把衣服洗完甩干后，小跑着赶去学校。想到陈允泽临出门前的表情，我现在忍不住想笑。
今天很平静，陈母并没有出现。我以为风平浪静了，没想到波涛正慢慢地汹涌起来。晚上回到家，陈允泽已经回来了。
“晚上想吃什么？”陈允泽问我。
“你想吃什么啊？我去做！”我说。
“好啊，你做的菜最好吃了！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陈允泽幸福地冲我笑着，把他的胃全部交给了我，我也有种身为人妻的甜蜜，虽然我们还不是夫妻。
他给我围上围裙，我们一起下厨房了。他洗菜，我切菜。我炒菜，他拿盘子。很快，晚餐就做好了。他把香喷喷的饭菜端到餐桌上，我们如小两口一样，越吃越情意绵绵。
突然，有人按响了门铃。我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
“可能是余洋他们来了！”陈允泽抱着美好的盼望去开门。
我坐在餐桌前，祈祷允泽的判断是对的，来都是余洋他们而不是陈母。
“妈！”我听到陈允泽的声音，知道没戏了，来人定是陈母。
陈母进来后，看了看屋里的设施，再看了看坐在餐桌前的我，虽然她面无表情，但我却莫名其妙地感受到她眼里的那种对我们这种生活方式的赞同和感动。只是一瞬间，那种眼神就消失不见。紧接而来的是一种可以掐断我脖子的恨，是恨我抢走了她的儿子吗？这种眼神里的恨不坚定，飘浮不定，心细点的人会看出这是假装出来的，但我却没有看出来。被她突如其来的这种恨吓得收回视线，看向她身旁的陈允泽。
陈允泽朝我走过来，搂住我。“妈，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珍儿的！”陈允泽的这句话让我感到无比的温暖和踏实。
“哦，是嘛！”陈母的立场仿佛很坚定，确信她能拆散我们。
“是的！”陈允泽再次肯定地回答道。
陈母看向我，“珍儿，我曾给过你们机会，但你们没有珍惜。现在就不能怪我要把真相说出来！如果伤害了你们，那也是你们自取的！”
“妈，你说什么？”陈允泽有些听不惯他母亲这么要挟我。
陈母狠了狠心，深吸口气，说道：“允泽，妈妈是不想让你伤心，才一直瞒着你的！但是看你现在一直往里面陷，我不得不把实情告诉你。你所喜欢的珍儿，并不是如你所说是凡凡派来的天使，因为凡凡并没有死。”
“你胡说什么呢？”陈允泽完全不相信。
“你如果不相信，就跟妈妈一起去医院看看！”
某家康复医院。陈允泽穿着我的那身黑衣服，表情凝重地跟在陈母后面。我想说什么，但这种气氛又把我的嘴给封上了。我能感觉到那个陈母嘴里所说的凡凡就是余洋告诉我的，出了车祸而死去的陈允泽的初恋。我也能感觉到陈母的那句话给陈允泽的心带来了多大的震动。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个替身的话，相信在见到了凡凡后，我会输得一败涂地，众人离我而去的。
结果很不妙，怪不得陈母说这样会让陈允泽受到伤害。
一位护士推着一个女孩在某棵深秋时节还茂密树叶的树下吹着凉飕飕的风，看样子是有人安排她们在这里待命。陈母朝这两个人走去，她们背对着我们。树下，穿着白色长袍的护士，一个坐在轮椅上戴着白色毛线织的稀稀疏疏的帽子，眼睛定是看着前方的吧！如果让时间定格在这里，定是一幅很美丽的画面！
渐渐地，我们离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心突然怦怦地跳个不停，可能是太紧张了，仿佛下一刻我就成了那个被判官判死刑的人。
马上就接近了，陈母叫了一声什么，护士转过身来，礼貌地朝陈母微笑着。然后，调转了轮椅的方向。轮椅上的人，也随着轮椅一起转过来。呆住了，我呆住了，陈允泽呆住了！
那个轮椅上的女孩面无表情地看着什么，却不是我们当中的任何人。我想向她靠近，因为她真的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就像是我的同胞姐姐或妹妹一样。我在犹疑间，陈允泽扑了上去。“凡凡！”我听得他撕心裂肺的叫声。
陈母闭上了眼，深呼吸着，想必这个场面也能把她的心给震粹！
我捂着嘴，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该伤心，那个真实的她出现了，我这个替身无路可走了，完全没有立足之地。可是她，怎么对陈允泽的出现毫无反应，就连一直看着某个地方的眼睛，连眨也没眨一下。
“凡凡，凡凡！”陈允泽摇着她，他也发现了凡凡好像没有知觉！
“不用叫了，那场车祸后，她虽然抢救回来，但却成了植物人！这就是我一直隐瞒她还活着的原因！我不想让你看见她这个样子而伤心！”陈母的眼里有泪花，但却好像是为了凡凡而流的。
“为什么？为什么？”陈允泽对着天大吼道！
对于陈允泽来说，这真的是个晴天霹雳。或许，他很希望她活着，哪怕是变成植物人，就这样无知无觉地活在他的身边，也比天人相隔来得好。爱一个人时，只要能换回她的陪伴，哪怕是最坏的结果，他也愿意用来交换的。只是，他更希望这个最坏的结果是从自己这里索取，而不是从最爱的人那里索取。此刻，他宁愿自己成为植物人，也不愿意看见凡凡变成这样。
从他的伤心绝望里，我看到了凡凡在他心中的位置，那是我无法超越的。现在，在他心里，或许连一席之地都不曾有我的。我挥着泪，转过身，眼前的世界变模糊了，这一切是该醒了！谢谢上天，给了我这么长时间的幸福，给了我这半个月和他相处在一起的甜蜜，我会好好地珍藏着，等到老了的时候，再拿来温习。
陈母成功地拆散了我们，我们变回了陌生人，不再联系。
搬回到学校寝室里，杜丹正在窗前站着等着我回来。她也知道了，可能是余洋告诉她的吧！我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看到谁都不想多说一句话，沉默寡言对我来说，或许是忘却心中的伤最好的办法吧！
但那个凡凡，她面无表情的脸，她头上的那顶白帽子，她看着不知是什么方向的眼神，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里。我总有种想要去看她的冲动，但又怕会碰上陈允泽，所以一直没敢去。我知道陈允泽现在一定陪在她的身边，他不会再离开她的，即使她现在变了这个样子，即使她会变得更糟，他也会对她不离不弃的！因为他的真爱是凡凡，真心去爱一个人时，是不会在乎对方是好是坏！
总会想到陈允泽，总会想到我们一起做饭，一起吃饭时的情景。这总是挥之不去的记忆，也许是爱得太深，花了很大的力气把这些记忆刻进脑子里，就不能那么轻易地淡忘。
余洋给我讲冷笑话安慰我时，我会笑得前仰后合，连泪水都笑了出来。
唐静讽刺我时，我会微笑着看着她。
和杜丹一起在电脑前看偶像剧，看到里面感动人流泪的情节时，我会笑得比谁都幸灾乐祸。杜丹看着我的表情，她摸不透，我怎么变得如此的爱笑，却她却能明白我笑的背后是正努力要掩饰的痛苦。
余洋和杜丹一直这样地陪着我，希望我能早点走出这场恋爱的阴影。可惜我却一点也不争气，时间越长，越舍不得。
在学会网上聊天来打发无聊的日子时，一个名叫满载歉意的女孩加我为好友。“你好！”
“你好！”
“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
“看你的网名，你好像是个很不开心的女孩！”满载歉意问我。
“是嘛！其实我一点也没有感到不开心，我是个非常无忧无虑的人！”我否认道。我的网名叫“秋风走，秋雨来”。
“哦，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比较多愁善感，误解了你的意思！”
“没事！”我简单地回着。
就这样，我在网上认识了她，一个会懂我心，却被我拒绝承认她的懂。我甚有时候会怀疑这个女孩是不是杜丹，但最后这个怀疑被我推翻了，因为这天，满载歉意上线和我聊天的时候，杜丹正坐在我的旁边吃着卤味鸡蛋。
“咦，这个人的网名怎么这么奇怪啊？她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某个人的事情啊？”杜丹看着这个刚上线就头像闪动的网名。
杜丹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做为网友这么久，我还没有问过她这个问题。“你为什么要用满载歉意这个网名啊？”
对方可能思量了一会，发过来：“这个歉意是对我一个好朋友的，还有她的女儿！”
“嗯？”我有些不明白了，打一个字过去。难道她一剑又镖，同时伤害了两个人。
杜丹对着屏幕看了看，恍然大悟道：“她定是个第三者，抢了好朋友的丈夫。当然对不起她的好朋友，又对不起她朋友的女儿了！”
杜丹分析得有道理，但也不尽全是。
“我会用最短的时间把一切还给她们的，以弥补我的罪过！”满载歉意。
我再打了个问号过去。因为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如杜丹所分析的那样，是个第三者，如果是的话，我也很讨厌那种第三者。
“瞧，瞧，她准是良心发现了，明白拆散别人家庭是种罪过。”杜丹评论道。
“但在这段时间里，我可能还会继续伤害到她们！”满载歉意。
杜丹看到这里，气愤地把窗口关了。“不要和她聊了，这种犹豫不决虚伪的人，不聊也罢！嘴上说着要赎罪，心里准是想着放不下什么的！”
我朝杜丹笑了笑，满载歉意的头像再次闪动着，我点开一看：“对不起！”
“这人真神经啊！为什么给我们发这三个字啊！珍儿，搞不好这是个神经病！”杜丹看后说。
“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我发过去。
“秋风走，秋雨来。对不起？”满载歉意发过来。
“只想对你说声对不起！”满载歉意再发过来时，她就下线了！
“真够奇怪了啊，这个人！”杜丹雾里看花。
“别管她，可能真如她的网名，饱含歉意，又多愁善感，才会这样！”我说着关掉QQ，和杜丹一起看昨天没看完的偶像剧。
平静了还没有几天，陈允泽和兰可欣要订婚的消息又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但这次，即使有人在我耳边大声提起，我也不会像上次那样一个人躲到某个地方大哭。不是属于我的，就算争取了，他还是会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