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你的出境证件,后天出发,和总裁去台湾出差。”杨文娟从文件夹里拿出晴雨的证件,然后扶了扶滑落在鼻子上的眼镜:“切记这是出差公干,不是去游玩,你的目的只是辅助总裁,且帮助总裁解决生活上的一些问题。”
“可是,出差不都是总裁助理陪总裁去的吗?”往日里,冷默扬出差都只是带着他那个斯文俊秀的助理,而且那个助理必定不是等闲之辈,办事风行雷厉,果断伶俐。
“总裁助理被总裁派去香港了,而宋怡必须留在公司里处理她先前负责的工作,所以你必须陪同总裁去台湾,难道你有意见吗?”杨文娟解释道,随后皱起眉头来问晴雨,语气里不难听出一丝嫌恶和威胁。
“没有。”晴雨说道:“我会回去准备的。我今天来是像给我的室友薛雪请个假,昨天公关部聚会,她喝多了,今天起不来。”
“知道了,八点了,你该回去了。”杨文娟指了指墙上的钟,朝她挥了挥手。
“嗯。”晴雨小心收起自己的护照,心中却想着这个星期可能不能回去看小宝了,而阿婆的生日就在这个星期日,她这一去,也没有明确的时间返回,说不定,便不能给阿婆过生日了。
一想起阿婆苍老的手牵着小宝在村口送她的那副场景,小宝可爱的脸上挂着两行晶亮的泪珠,委屈地扁着嘴巴,看着自己的模样,晴雨的心便一阵一阵的紧缩。
回到办公室,晴雨茫然地坐在凳子上,手中的处境护照上,女人静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半边的照片被盖了一个大大的红章。
晴雨看着手中的证件,眉间一抹浓浓的愁闷抹不开,化不掉,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出个差能把你为难成这样?”冷讽声自头顶传递而下,兴许是晴雨想事情太入迷,就连冷默扬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良久,她都没有察觉到,只是想到那副场面,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不是……”晴雨摊下手中的护照,抹了抹眼角的湿润,摆手解释:“我只是想问问我们要去多久,什么时候返回?”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冷默扬看着她微湿的眼睛,心中掠过一丝不快。
“我的阿婆这个周末生日,我想给她过生日,平日里没有时间好好陪她,就连生日都可能不能给他过,我这条命是她给的,而却不能好好报答她……还有小宝,我都没能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晴雨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哑,忍住抽泣的欲.望,垂下头,不想然他看到自己红红的眼眶。
冷默扬微怔,没想到她是因为这个原因。
“小宝,上幼儿园了吗?”冷默扬出声问道,他记得,小宝那张小脸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当时是有多少的惊奇。
“没有,不过是在村里和别的小孩儿一块儿听听课。”晴雨伸出手抹了抹酸涩的眼睛,声音里依然带上了哭腔。
“接过来吧。”冷默扬俯下身子,双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上,温热的气息凑近她。
“接过来?”晴雨听到他的话语,不可置信地抬头,和他面对面相视,四目相接,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短短的两公分,他的气息喷薄而出,环绕住她轻盈的呼吸。
晴雨一时愣了,他的这双眉眼……
“这……”晴雨别过头,避开他盛气逼人的俊脸,原本白皙的脸上飞过一抹红晕,窘迫而羞赧地嗫嚅踌躇道。
“就接过来吧,至少教育环境要比山村里的好得多,阿婆也接过来。”冷默扬见她的反应局促,忽的心情大好,直起身子双手插.进裤兜,说道。
“可是,我没有时间照顾他们,而且也不能提供住处给他们。”晴雨皱着眉头,她不是他,随随便便可以拿出一套房子送人,她如今这么拼命地工作也就是为了能够把阿婆和小宝接进城里,让阿婆养老,让小宝念书。
城里的小孩,往往两周岁,便开始上幼儿园。小宝如今过了年便五岁了,于常理,都该准备上小学了,可是他却连个幼儿园都没有好好念过,这是她作为母亲最大的失败——不能够给孩子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她纵然是知道小宝天资过人,但是若没有后期教育,先天的才智再过人,最终还是会成为庸人一个。
想当年,她怀小宝的时候,没有吃过多少补品,孩子足月时还是一点分娩的迹象都没有,晴雨看不起医生,只得顺其自然,若不是偶尔一阵轻微的胎动,她几乎要以为这个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了。
在小宝终于呱呱坠地之后,是在蝉鸣刚刚响彻山谷的时节,河塘里的荷花才立着苞,小宝出生之后先天体质很差,时不时的感冒,发烧,小小的病痛似乎都可以轻易把他的生命带走,但是最终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又回到了她的怀抱,张大婶说这孩子大难不死,往后必定有大福可享。
晴雨笑笑,她不奢求什么大的福气,只要能平平安安过一生便是她对他最大的愿望。
“小宝送去全托幼儿园,他需要交朋友。阿婆送去老人院,那里老人多,她也有伴,比呆在你身边要有趣得多。”冷默扬勾唇难得得调侃。
晴雨微窘,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只是这两者的费用都是极高的,她支付不起。
似瞧出了晴雨的为难之处,冷默扬眼眸里闪过一道光:“你放心,我先帮你付,从你工资里抵。”
“这样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