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因为戏谑而扬起的笑容渐渐垮了,变得苦涩不堪。冷默扬和她之间存在着不仅仅是天差地别,就算是她接受了他开出的糖衣炮弹又如何,她始终是他见不得光的情.人而已。与其在过后后悔不已,倒不如再没有陷下去时便断了念想。
一阵风拂过,午后的阳光很煦暖。
周寒越风尘仆仆地赶到,连酒店还没下就被冷默扬催来了台北医院,“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一个人啊?你是不是这次玩真的了……”
当他打开房门,病床上的女人抬起素净的面庞时与他四目相对。
室内一片安静。
周寒越讶异地看着晴雨,又看看冷默扬,最后问晴雨:“是你?张晴雨?”
“周医生?”晴雨也觉得有些意外,会在台北看见他,当时S市的市医院那个女护士告诉她周医生不是在英国吗?怎么会在台北?
“真的是你?张晴雨。”周寒越挂起了职业性的笑容,把行李箱放在房门口走到床边上,目光触及到她额头上层层叠叠的纱布时,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没事。”晴雨摸了摸额头,随后浅笑着摇了摇头。
周寒越显然不相信,他的笑有些冷,转过身看着还在门口立着的冷默扬:“是不是你的桃花债?”
冷默扬扫视熟稔的二人,冷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他……”晴雨正欲起身叫住冷默扬,却被周寒越一把压在床上。
“你好好休息,他那人臭脾气,别理。以后多多包容他,别看他头脑精明的很,生活上就是一个小孩子。”周寒越拿出就诊包,拉开拉链取出了剪刀,把晴雨额头上的纱布剪开。突兀的伤口呈现在眼前。
“嗯,是的。”生活上简直不能自理,这一点晴雨有切身感受。那个只有酒没有食物的家就是铁一般的证据。
“你和我说实话吧,是不是他前面的女人把你弄成这副样子的?”周寒越看着她头上三条黑色的线把伤口拉住,白皙的脸上一道明显的污点,破坏了原本完美的和谐感。
“你还是问他吧。”晴雨垂下长长的眼睫,敛住眼色。
周寒越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拿出口子极小的剪刀准备给她拆线,“可能会有点痒,你忍着点。”
话毕,咔嚓几下,黑色的线就被取了下来,伤口处发痒还带着一点儿不尚明显的钝痛。
周寒越又用镊子夹了一块脱脂棉,沾了药水小心翼翼地给她处理伤口,“以后这家伙要是欺负你,就和我说。”
晴雨虽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却还是点了点头。
周寒越的眸子在她点头的一瞬间,暗淡了几分,手中的力道更加轻柔了,扔掉了脱脂棉,把东西收拾好,语气温和道:“过几天伤口完全愈合了,我就过来给你做磨皮手术,虽然不能和以前一样完美,但是比留下一条难看的疤痕要好得多。”
他拉着行李箱走出病房门口,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杵在边上里面的人却看不到的冷默扬,此刻他正黑面,语气不善:“她的伤势怎样?”
“恢复的不错,你调养的很好。过几天我过来给她做手术。”周寒越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是好女孩,你好好待她,如果对她不好,我会抢的。”
冷默扬的身子一僵,冷冷地扫过周寒越,“你敢。”
“只要你敢伤,我就敢抢。”周寒越淡然一笑,拖着行李箱去酒店。
“你不要听他乱说。”冷默扬坐在床边上,拿着手中的水果刀笨拙地削着苹果,
“嗯。”晴雨不温不火地应着,像是没有把他的话听在耳里。
冷默扬见状,气恼地把水果刀和苹果一并放在桌子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晴雨把目光从电视节目中收回来,看到桌子上那个虽然削得不好看,却也工整的苹果,失声笑了起来。
周寒越的医术了得,有他亲自操刀,晴雨的疤痕去除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但是那受伤的地方较其他的皮肤还是有些不自然的粉红周围一圈白色的皮肤把伤口衬托得更加明显。
权衡良久,晴雨只得把刘海放下,在镜子里照了许久,终于确定看起来比较正常了,才拍了拍心口,提上行李箱出会馆。
周寒越已经先他们一步飞回了S市,事实上他是被冷默扬塞进包机的。
而晴雨和他则是乘船回大陆,虽然是冬天,海上的温度却比陆地的要高尚许多,日温度在二十五度左右,晴雨欣赏着大海壮阔的景色同时也享受在都市里所看不到的辽阔的天空。
回到S市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公司去找薛雪。
可是到了公关部才知道薛雪请假三天了,去人事部问请假原因,却说是家庭原因。晴雨调出薛雪的家庭电话,拨过去是薛雪的妈妈接的电话,薛雪的家里并没有出事,她妈妈还因此追问到底是不是薛雪出什么事了。
晴雨废了好大的口舌才说服她。
几度拨打薛雪的手机都没有人接,晴雨只好作罢,也许她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去办。于是去面包店买了个鲜奶蛋糕乘车到森福敬老院。
森福敬老院在S市的市区边缘,因为临近市郊的原因,非常的安静祥宁,许多人不惜花重金把自己的长辈父母送进来,为的就是让他们有个清静的晚年。
晴雨在登记办公室查询,接待她的是一位卷头发的中年女人,她戴着眼镜在电脑上查询阿婆的名字,半晌才若有所思地说道:“张惠芬啊,冷总送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