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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等雪豹完全没有了动静,云卓才放开它的头,再次靠近它的伤口,她迅速地将伤口用咸咸的湖水擦拭消毒,再将止血的草药裹在布条里,细心地为雪豹包扎。

等到所有的疗程都结束了,云卓起身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才发现自己还穿着一身带血的湿衣服。于是她走进里面自己的房间换了一套干净衣服,再为自己煮了一壶祛寒的药草茶。

刚坐下来,就听到洛洛紧张的吠叫,云卓连忙跑出去,格桑和洛洛已经打了纯净甘甜的玛旁雍错的湖水回来,格桑看到跑出来的云卓,有些担忧地说:“我们划船回来,没等到岸边,洛洛就发现了什么,不安地叫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云卓安抚着洛洛,不让它出声,然后有些神秘地说:“我收留了一只受伤的雪豹,刚刚给它疗完伤,它还在昏睡,所以我们要小声哦,谁知道它醒了会怎样?”

“在哪里?你把它放在哪里了?”格桑有些惧怕地问。

云卓指了指屋里。

“那我们怎么办?要睡外面吗?”格桑松了口气。

“把它锁上好了!不管怎样,我都要先洗个热水澡了,刚才掉进了湖里,还沾了很多雪豹的血。”云卓拉着格桑进了屋。

雪豹依旧躺在地上的毡毯里,没有任何动静。洛洛对它呲牙,并走近闻了闻,立即跑到云卓的身后,似乎有些害怕。

云卓揉了揉洛洛的大脑袋:“你这么强壮,它可不是你的对手,而且它还受伤了,你不要怕哦,不过你也不许招惹它。”

格桑已经找了青铜链子过来,好在屋里有一个大木桩做饭桌,正好可以利用,她们合力把它栓好。

吃了晚饭,洗澡水已经烧热了,云卓考虑再三,还是把木桶放在了外间,让格桑和洛洛进里面去。

云卓用瓦罐把木桶里注好温度适中的水,又在水中放了姜、没药、肉桂、橙皮,还有牦牛奶,这样可以祛寒润肤。在进入木桶前,云卓看了看雪豹,它依旧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

云卓开始解开袍子,把脱下来的衣服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用手沾了沾那水,带着清香和暖暖的温度,一定会是舒服无比。云卓露出了微笑,正要进入木捅时,却突然迎上一双灰色警戒的眸。

云卓连忙抓了雪白的衣服挡在胸前:“你别乱动啊,我帮你把伤口包好了,现在你一动可就前功尽弃了。”云卓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只是大声地阻止它。

雪豹并没有任何动作,许是虚弱吧,云卓仍是不好意思在它面前****,抓了袍子扔向它的头,借此机会她钻进了木桶。

雪豹有些不满地低吼,洛洛立即冲了出来。云卓连忙对洛洛说:“没事的,回去!”

洛洛在木桶旁趴下来,注视着雪豹,雪豹也发现自己被链子栓着,停止了挣扎,只是把头从袍子下拱了出来,很是怨恨地扫视了一眼洛洛和云卓,便闭了眼睛,回复到了休养的姿态。

本想好好泡泡澡的,看来是不行了,云卓只好在皮肤刚开始红润就起身,蹲在木桶后面费力地穿着裹衣。不知为什么,她很不愿让那雪豹看到自己的身体。

突然一阵很大“咕噜”声,云卓哑然失笑,雪豹饿了。她系好衣服的带子,慢慢地靠近它,俯身拾起袍子,不经意地又对上那双灰色的眼睛。那眼神中有探询的味道,云卓对它友善地笑笑:“你饿了吗?可是要给你吃什么好呢?”

雪豹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依然有气无力。

“先把药喝了才可以吃东西,而且只能喝些淡肉汤,你受了很重的伤,不能吃肉这种油腻的东西。”云卓说完走到厨房,端了早已晾凉的汤药。

云卓将汤药小心翼翼地端到了雪豹的面前,然后倒在盘子里给它:“喝吧!可能有些苦,不过苦口的良药对你的伤痛有好处。”云卓放下盘子后,谨慎地退了好几步,毕竟它是野兽,洛洛在一旁一直很警惕地盯着雪豹。

雪豹嗅了嗅盘中的汤药,又用眼睛瞟了云卓一下,才试探地舔起来。

云卓叹了口气:“是谁让你受伤的呢?现在还是禁猎的季节呢。”

雪豹停下来,看了她一眼,云卓看着那灰色清澈的眼睛有些迷惘。洛洛哼哼了几声,云卓才发现雪豹已经把药已经舔干净了,她起身去厨房弄了些山鸡汤来。

“我知道你喜欢自己猎捕食物生食,可是你现在受了伤,要吃一些干净的食物才好,所以,不管你又多么不情愿,还是只能吃这些。”云卓以商量的语气开口。“只要你恢复了力气,就可以去找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这一锅鸡汤是我按记忆中阿妈的方法做的,一定很好吃的。”

雪豹又是探询地看了看云卓,然后大口大口地舔起来,它的举动让云卓笑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表示赞赏。

“伤还没好可别乱动,所以我才锁着你,我并不想禁锢你的自由。”一边摸着它柔顺的毛发,云卓一边和它闲聊。

雪豹非常通灵性地舔了舔她的手心,似乎在感谢着云卓为它所做的一切。

“你就好好待在这里睡觉吧。”云卓在它腹部受伤的地方盖上保温的毛毯后,转身想要回到自己的屋里。

雪豹却按住她的裙角,洛洛有些不满。云卓复又蹲了下来:“你害怕吗?要人陪吗?好奇怪,雪豹不是独来独往的吗?”它的爪子依旧按着裙角,无奈,云卓只好说:“那好吧,我陪你,不过我要去那些毡毯来。”

雪豹这才松了爪子,云卓进屋要取毡毯,格桑吓了一跳:“你要陪它,晚上被它咬伤怎么办?”

“不会的,我觉得它很有灵性,似乎不会伤我,也许它还很小,很有依赖性,需要别人照顾。”云卓笑了。

“那可是成年的雪豹,不过它也许知道感恩,要不我也陪你吧。”格桑取了毡毯和云卓出来,在雪豹的旁边铺好。

云卓和格桑躺了下来,窗外,红色的月亮高挂在夜空中,红色的月光照在云卓的身上。

“又是红色的月亮,我害怕这样的夜晚,也痛恨这样的夜晚。”

格桑了解地拉了拉云卓的手“他们都会在天上看着我们、庇佑我们的。”

洛洛也贴着云卓趴了下来,云卓梳理着它雪白的长毛,说:“白色!看似一尘不染,却是最易沾染尘土的。”

格桑笑着说:“怕是只有黑色最不怕尘土了。”

云卓摇头:“黑色也会让尘土无处逃遁的,应该只有灰色才不怕灰尘吧。”云卓眼前出现了那双灰色的眼眸,在那样冷酷、血腥、恐怖的环境下,他的灰色眼睛还能那样清澈,为什么?是他的本质还是掩饰得够好?自己要怎样与他相遇呢?

不由自主地看向雪豹,视线模糊中,那清亮的眼眸里满是探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