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诺桑突如其来的台词,“哦!”云卓本能出声,但没投入该有的情绪,只是生硬地念着:“哦!我的帕马,我的心只为你跳动,因为你的出现,让我流浪的痛苦生活有了希望,因为你的爱慕,让我感到我的人生有了温暖。”
本应充满幸福表情的云卓,为什么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心疼了,泪落了。明明应该是,因为你的出现,让我幸福的生活坠入地狱,因为对你爱慕,让我再感知不到人生的目标与生存的意义。
复杂的眼神中充满凄凉,诺桑深情的注视也挽不回寒了的心沉沉地坠落。同时云卓感到头痛欲裂,身体摇晃着向地面坠落,一双温暖有力的臂膀接住了她的身体,她知道那是诺桑,无力与内心再做挣扎,闭了眼睛,任由他抱起、行走。
葛江立即跟了过来,到了云卓的房间,葛江把门推开,拉开床上的毛毯,诺桑轻柔的把云放在床上。
云卓始终闭着眼睛不语,突然感觉到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条件反射地睁开了眼,对上那双灰色焦急的哞。
“你的额头好烫,一定是穿得太少,着了凉。”诺桑与云卓同行的日子里,也学会了一些粗浅的医学知识。
云卓又闭了眼睛,诺桑让葛江照看她,自己出去了。
不久,诺桑又回来,还有慌张跟来的卓玛,一会儿赤伦带了古辛也来了。
“怎么好端端的病了呢?”卓玛焦急地问着。
云卓勉强挤了个笑容:“可能是昨天赛马后,没有及时添件衣服,吹了冷风。”想到昨天的赛马大会,一幕幕景象闪过,突然,云卓想起了诺桑给自己的一个响吻,以及在胸前揉碎的那些花朵,那正是白色的曼佗罗,那么昨晚的诺桑是重了情花的毒才会与颜米……
想到这里,云卓突然坐了起来,拉住诺桑的手,把着他的脉搏,仍有些余毒未散啊。她的动作让所有人不明所以,诺桑也是奇怪,但从云卓不再感伤的眼神中似乎明白了些许。
诺桑反手握了云卓的手,扶她躺了下来,示意古辛上前诊治。
赤伦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一丝狠绝闪过。
没过一会儿,古辛开了药方,赤伦吩咐仆人抓来熬炖,又叮嘱葛江留下,最后携着卓玛王妃走了出去。
云卓抬眼看着诺桑,叹了口气:“你还有情花余毒未解,赶紧去些绿豆衣来,煎了水喝下去,我还好,这里的地势和气候要比普兰好,所以伤寒并不打紧。你还要多提防些才是。”
诺桑也叹了口气:“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让云卓和葛江都很诧异。云卓的诧异是因为不知他这句对不起是在抱歉哪件事,葛江则是从新认识了诺桑,或是说认识到了诺桑的另一面。
诺桑迎视着这些诧异,自嘲且无奈:“达瓦的事情,我觉得抱歉,也许昨天就是报应。”说完他向门口走去。
云卓深吸了口气,说:“事以至此,无法改变,所以不要伤害颜米,她还太小,太脆弱。”
他停了脚步,转身,凝视中带着痛楚,云卓眼底也涌出了更多的痛楚,无言以对……
厚重的门终是掩去了诺桑的身影,云卓的叹息让自己都感到泄气和寒冷,葛江为她盖好毛毯。这是上好的大食毛毯,细细密密的羊毛柔软、温暖,触摸在指尖,那感觉却又是密密麻麻的烦乱。
过了一会儿,仆人端了汤药进来,葛江接过来,细心地用汤匙喂给云卓。入口并不苦涩,也许是因为心苦的缘故吧。喝了药,云卓渐渐睡去,夜又来临了……
夜怎么这么沉、这么冷、这么黑、这么长,云卓害怕地伸手去摸索,却抓不到、碰不到别的东西。挣扎得累了,继续昏睡。就这样持续的黑暗、寒冷,睁不开的双眼,挣不开的黑暗。
终于抓到一双温暖的手,云卓舒了口气,又陷入黑暗……
一阵刺痛让云卓醒转过来,迷蒙的眼中渐渐映出赤西的脸,还有诺桑的脸,眼皮太过沉重,又要闭上,诺桑冲过来,揽住她:“不能再睡了,快醒醒吧。”那焦急与关切震撼了她,可她依旧无法阻止地陷入昏迷。
又是一阵刺痛,让云卓哼出声来,又一次睁开双眼,终于又看到那双灰眸,可头又痛得厉害。
赤西递来汤药,诺桑给云卓灌了进去,那苦涩的味道是她从来没有尝过的,眼泪不禁涌了出来,诺桑一阵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赤西走了过来,在云卓的几个穴位上扎了银针,晕眩的感觉渐渐消退。云卓很是迷惑不解,不过是场风寒,何以至此。
“你的汤药里混了河豚的毒,要不是诺桑快马找我回来,你差点就没命了。”赤西拔出银针,看到末梢已经没有了黑色,才长舒了口气。
“怎么会这样?”云卓更加困惑。
“说是抓药的人弄错了,那人已经自杀谢罪了,无从查起。”诺桑的脸冷了下来;“看来这里的毒很多也很深。”
“看来这里已经不是以前的巴却城了,要处处小心才是。”赤西看着被诺桑拥在怀中的云卓,眼中闪过很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