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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云卓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心底是温暖的,在她心中,他早已是亲人。来人正是旺杰,他放心不下云卓,所以还是来了。

云卓看到他被卫兵拦了下来,于是起身跑了下去,和卫兵说明他是自己的哥哥,卫兵放了行。还来不及说话,就看见曲玛出来了,她看到旺杰后,嘴角向上扬了扬,然后对云卓说:“诺桑王子请你过去呢。”

云卓咬了下嘴唇,问道:“拉芭亥和索妮玛怎么样了?”

曲玛盯着云卓,既而冷笑:“谁知道呢?犯了这样的大罪,只有死路一条。”说完转身一边走一边说:“只是可怜索妮玛,才14岁就再也见不到太阳了。”

云卓的心一揪,欲言又止。旺杰有些不解,云卓把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旺杰抓住云卓的衣袖:“离开这里吧,这里隐藏的丑陋太多了,你不适合这里,报仇的事情交给我吧,让我来做吧。”

云卓抬头看向他的眸:“让我自己来吧,如果我不能完成,只有你能为我收尸了,我不想悲惨到连为我安葬的人都没有。”

“怎么说这么悲观的话?难道还有什么其他问题?”旺杰听她的语气意气阑珊,有些焦急。

云卓摇头,突然,背后响起了诺桑的声音:“分别不过一晚,做兄长的就不放心了吗?”

旺杰看到诺桑的脸,拳就不禁握紧了:“如此的虎穴,自然让人无法放心。”

诺桑哈哈大笑:“既然如此,你也可以住下,看紧云卓,别让她做出危险的事情。”

旺杰凝眉:“我绝对不会让她身陷危险中的,所以她应该和我离开才是最正确的。”

诺桑冷笑:“这里曾经是她的家,以后也会是,离开?去哪里呢?”

旺杰语塞,云卓也不接话,拉起旺杰的衣袖:“既然王子让你住下来,你就在我的隔壁住下吧,我带你过去。”说着就往里面走去,眼神一直躲避着诺桑的注视。

诺桑忍受不了云卓的忽视,很是懊恼,却忍了下来没有发作,他不想刚一回来就与云卓闹得不愉快,外加,离开得久了,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他只是目送着他们的离去。

暗处的曲玛看得心痛,她心目中神一样的王子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忍耐,这女人一定是会变法作怪的女巫,瞧那狐媚的模样,把一个天下无敌的诺桑都迷得团团转,有云卓在,诺桑根本没正眼看她,更不要说象以前那样同床了,她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继续。

回到房间的云卓一把被格桑拉住:“我找了你好久,哪里去了,我刚才偷偷过去看了下拉芭亥,她仍昏迷着,那汤药也没有喝成,怎么办,会不会熬不过今晚?”

云卓一惊:“那里有人看守吗?”

格桑点头:“有2个卫兵,我是从后窗看的。”

云卓连忙拿出一片芭蕉叶,蘸着和了红岩粉的水写了个方子,对格桑说:“我再给你个药方,你先去煎药,别在这里弄,找个僻静的地方煎药,我现在想想办法怎么送进去药。还有索妮玛怎么样了?曲玛怎么说她再也见不到太阳了。”

格桑摇头:“好象说是送进地牢了,我呆会儿去打听一下。”

旺杰从隔壁的房间走了过来:“我去问吧,看管地牢的人是我的朋友。”

云卓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你认识的人呢?”

旺杰一笑:“这是必要的渗透。”云卓亦笑。

格桑和旺杰出去了,云卓想着怎样绕开看守,把药给拉芭亥的方法。虽然自己和拉芭亥并不熟悉,但觉得她是个勇敢追求自己所爱的人,自己应该帮助她。

天已经渐渐黑了,格桑已经煎好了药,云卓也换好了旺杰的衣服,她们悄悄地走近拉芭亥的寝宫,云卓让格桑在后窗等自己的消息,然后自己走向转角处。用粗布先捂了口鼻,然后从怀中取了沾满曼佗罗粉的粗布条绑在竹竿上点燃,吹灭明火,似有似无的烟雾散发出迷惑的味道。云卓把它轻轻放在了卫兵的身后,抽回竹竿,一切都是那么轻巧,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

不大会工夫,卫兵靠着墙就昏迷了。云卓连忙叫了格桑进了寝宫。

寝宫中还是残留着血腥的味道,拉芭亥已经醒了,云卓和格桑进来却没有引起她的悲喜,只是双眼无神地望着屋顶,静静的等死。

云卓给她又施了针灸,格桑给她喂汤药,她却拒绝。云卓低声说:“只有活着,才是最有意义的事,才能实现你所有的梦想。不要放弃,不能放弃。”

拉芭亥的眼中充满了泪水,默默地喝了药。

云卓和格桑安全地回到了房间,旺杰也回来了,说:“诺桑还没有下达任何处置的决定,所以索妮玛暂时是安全的,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

云卓点头:“要等待时机再做决定了。”

此后几日都是如此送药、送食物,拉芭亥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诺桑听了士兵的汇报,曲玛在旁边问:“难道是有魔鬼庇护她吗?不吃不喝也能好起来?”

卫兵有些慌张:“可能真的有魔鬼庇护,我还觉得奇怪,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精神恍惚,全然不记得做了什么。”

诺桑挥手让卫兵下去,起身向外走,曲玛要跟上,他头也不回地说:“不用跟来,我自己走走就好。”

曲玛停了脚步,委屈的泪水充满了眼眶……

诺桑心下有疑,却不想挑明,他默默地走近拉芭亥的寝宫。她是自己名义上的第几个女人都无法记起了,这些女人都是黑吉丹和母妃为自己挑选的,对他而言,这些女人都毫无意义,甚至连和她们上床的欲望都没有。如果不是有人给自己汇报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断然不会想起,后宫中还有一个叫拉芭亥的女人。可即使如此,她也算是名义上的妻子,如此公然给自己带来耻辱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站在陌生的寝宫外,这里,他只来过一次,还是那不堪的一次,诺桑的心又冷硬起来,他的手不禁按住了腰刀的刀柄。卫兵见是诺桑前来,连忙站定行礼。诺桑免了他们的大礼,抬脚把门踢开,正在休息的拉芭亥被惊醒,吃惊得望着俊朗有如天神,眼神却凶恶得如恶魔般的诺桑,浑身颤抖着从榻上滚到地上,匍匐在诺桑脚边。

诺桑冷哼:“你个低贱的女人竟然如此命大,能熬过生死?可你活着,对我来说就是不断的羞辱,所以你必须死。”

拉芭亥依旧匍匐着,抽泣着说:“死又何惧,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爱,也享受过了短暂的幸福,我并不遗憾了。只是后悔让我的家人和我的部族蒙羞,更后悔自己轻易放弃那个孩子。所以我该死,该为我所做的一切负责。但我诚心乞求你放过我的家人,放过我的部族。”

诺桑冷冷地站在原地,许久才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不可能。”说完转身欲走,拉芭亥情急,一把扯住他的皮袍下摆,苦苦哀求。诺桑有些不耐,一脚踹开了拉芭亥。

此时正是云卓送药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屋中发生的事情,依旧用曼佗罗粉迷倒了卫兵,刚推开门就看到了这一幕。顾不得自己,冲了进去,挡在拉芭亥的身前:“你说过,如果她好起来,就放过她,为什么说话不算?”

望着一身男装的云卓,诺桑眼中有惊艳也有暴怒:“我也一样说了不许你管她。”

“我并没有答应你呀,所以我并没有食言。”云卓肯定地回答。

诺桑未发一言,拉起云卓就走,身后传来拉芭亥撕心裂肺的哭喊:“求你饶过我的部族,我愿以死谢罪。”说罢起身撞向石壁,云卓大骇,诺桑几个箭步却依旧慢了半步。

拉芭亥的头重重撞在了石壁上,血花四溅,惨白的脑浆也涌了出来,她就那样缓缓地倒在了地上,昏暗的寝宫内,那鲜红与惨白记录了又一个生命的凋零。云卓的腿一软也瘫在地上,没有泪,却痛得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