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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刚走到城堡前的广场,云卓就发现这里站岗的卫兵比以前多了几倍,巴桑依旧被绑在高台的木桩上,血肉模糊、生死不明。

云卓忍着疼痛继续向前走着,马蹄声打破了正午的宁静,顺着声音望去,一匹快马从遥远的地方向这里急驰。这场景是那样的熟悉,一如巴却城里那个夜晚,一样是高大的身影奔向自己,只是,心境有所不同,云卓的眼睛有些模糊,诺桑已经到了面前,跳下马,把云卓揽在怀中,默默地感受彼此的存在。

旺杰远远地站在一边,把目光放在更远处的山峦上,内心的痛楚早已无法计量。可即便是心痛,他也无法离开,似乎,自己只能是为云卓而活,且一直以来,都是她让自己活着有目标,没有象其他泥婆罗族人那样甘于漂泊、甘于平庸。他已经成为象雄奴隶、平民与农民口中的侠士,运用他们的力量,定能与黑吉丹、诺桑抗衡。云卓呀,你怎么可以就这样靠近他的胸怀?你怎么可以放弃自己的使命?你怎么可以忘记刻骨的仇恨?如果云卓忘了、放弃了,自己做的一切就都失去的意义……

城堡上的曲玛眯着眼睛,痛苦地看着诺桑拥着云卓的身影,低声对达卡说:“怎样才能让那个女人消失?怎样才能让诺桑讨厌、痛恨那个女人?”

达卡拍拍妹妹曲玛的肩:“你不是一向了解诺桑吗?巴桑的事情不就是你一手策划,让诺桑终于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他讨厌什么、痛恨什么,你不也是了解的吗?”

曲玛迅速转过头,看着达卡的眸:“那样做可以吗?”

达卡点头:“即使没能让他讨厌、痛恨,但一定能让他失去。”

曲玛低了头,沉吟……

许久,诺桑抬起云卓的下巴:“我找了你好久。”

云卓望着那灰色的眸:“我回来了,但我希望你能化解今天发生的一切,不要再激化了。巴桑的话你听见了吗?”

“敢动杀我之念的人,只有死罪一条。”诺桑又冷了下来。

云卓推开他的手臂:“他并没有杀你的念头,恐怕是你心中有鬼,见了他必要他的命,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你受伤的自尊,恢复你受辱了的骄傲。我以为你真心放过拉芭亥了,原来你没有。”

“拉芭亥?拉芭亥?不提她,我还不会一肚子火!”他瞪回她,用吓人的表情说:“你凭什么认为我要放过她?她生前没给我一点好处,也没尽到任何应有的责任。我没有鞭她的尸,还好好的安葬她就不错了!”诺桑冷冷地说。

“你还是原来的那个诺桑,不会为谁而改变,是我太天真了。”云卓转身想离开。诺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支撑了很久的云卓再也无法忍受身体上的疼痛,瘫软下去。

“你的腿伤到了!”他很准确地碰到她最痛的部分。

云卓仍强忍着没叫出声,只见他抱起她,往城堡里跑去,她头上的饰品掉了一地,褐色的发丝散落下来。旺杰和格桑默默地跟着,心中焦急,脚步沉重。

诺桑径自把云卓抱进了自己的房间,放在宽大的榻上:“看来今天只能由我来当医生了。”他用尽量轻松的口吻说。

云卓闷不吭声,只是睁着带泪的黑眸看他。诺桑轻撩起她的皮袍,卷起裤管,云卓有些慌乱:“你要做什么?”她挣扎地问。

“只是要治你的伤。”他仿佛明白她心里的念头。

她半躺在色彩缤纷的枕被及褥垫中,他坐着,两人形成极亲密的姿态,呼吸在小空间内逐渐浓稠。但当诺桑开始用药油按摩她的小腿时,痛楚又打破了那份男女间的绮思遐想。她咬紧牙,努力不让自己惨叫出声,这是她十岁以来的习惯,有苦都是往肚子里吞。

云卓的隐忍看在诺桑的眼里引起疼惜:“不疼吗?”

云卓摇头:“有很多痛比这来得疼。”

诺桑扬起自己的手掌,那里伤己逐渐痊愈,只留下小小淡淡的白色疤痕:“确实,不是所有的伤都会痛,这伤口就一直不痛,不论是挡去那腰刀,还是上草药治疗时。因为,我的心已经专注在另一些事上面了。只是有些奇怪,我自幼除了剑击打仗的伤之外,还没因为女人而流血破皮过!所以别再提那件事情了,也别再为他们求情,他们是罪有应得。”

云卓不自觉地缩回脚,想要反驳,诺桑极快速地将她拉住,这次,她整条嫩白的腿都露了出来。他无视于她的窘迫,继续治疗按摩,也继续说:“不要再反抗我,也别离开我,刚才我看到你受伤,看到你离开,我的心痛了,比任何伤口都疼。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要去在乎了吧。”

“我不能不去在乎其他的人,他们因为你的一个决定,就将失去自己的故土、自由甚至生命,也有人因为你而失去与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的权利,你可曾考虑过他们的感受,不去在乎就不存在了吗?”云卓闭了眼睛,脑海中又浮现起拉芭亥的身影,还有血肉模糊的巴桑。拉芭亥死前恳求的话语让她有一种义不容辞之感,或许是为可怜的克钦部落族人……也或许是为了惩罚自己爱上诺桑,所以,她暗自决定拼死也要保全克钦部落。

诺桑停了手,狠狠地望着云卓的眸,许久,一抹温柔浮现在云卓的眼底,诺桑的目光也温柔起来:“好,我收回对克钦部落的处罚,对巴桑也不再追究了,他们没有你重要,我不想让你难过,也不想因他们让我们有隔阂。”

云卓笑了,诺桑亦笑,温柔的呼吸又在小空间内浓稠起来……门外突然传来陶杯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