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前？”黛眉又颦起，苍白的面色又忽然红润，“主人什么都没有说过啊。”
他的确是什么都没有说过，从昨晚他将她抱入寝宫，一直到要她召唤赤夜，他没有对她说过任何话。一直气她闷在水中自杀，她也像是怄气，故意不看他，不理他。
只是一句试探罢了，她能记得，说明她是真正的第二雪。如此一个凡身，很容易被其他的亡魂附身，而附身之后，又与正常的凡人没什么差异……
九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朕先去大殿，雷和电守在门外，若有事，就告诉他们。”
“是！”她应着。
他迟疑了一下，站起身，才走出寝宫，对门口的雷和电叮嘱两声，才离开上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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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她眼神倏然阴鹜，自言自语似的道，“第二雪，你最好放弃挣扎，九昭我必须杀，若是让他发现了我，你一样活不了。”
那水眸倏然又归于淡漠，唇角浮现一抹苦笑，“你以为你能骗的了他？主人不是一般的神。”
“哼，用不着你提醒，你以为我乐意困在你的身体里吗？”一阵莹亮诡异的绿色光芒，自那双桃花水眸中闪现，倏然又沉寂，“若不是杀了他，这万死封印才能解去，我也不会和焰暝联手。”
“蝶姬，你从没爱过主人，对吗？”
“贱奴，闭嘴！”阴戾的怒吼，“若不是临褚杀了炎长老，我也不用和你挤在一个躯体！临褚那个混账，哼，第二雪，你还记得他吧。”
“……”另一个灵魂，陷入一片茫然，临褚应该是在仙洞，最后拥抱她的那个人吧，他身上的檀香，她记得很清楚。
“哈哈哈……你们都是傻子。”蝶姬讽刺的狞笑，出现在那娇容上。
雷电听到笑声，走进寝宫，雷开口，“第二雪，你不舒服吗？”
困在她体内的蝶姬没想到会是雷、电，忙收敛戾气，“没……没有……”迅速拉好锦被，闭上眼睛。
雷电相视一眼，见她没事，便走出寝宫。
她睁开眼睛，淡漠的一笑，“蝶姬，你以为你可以这样蒙混过去吗？等赤夜回来了，你会死的很惨。”
“赤夜？哼，就是临褚那个护卫吧，小小一个喽啰，我怕他？”蝶姬不屑的冷嗤。
她没再开口，只是唇角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讥讽。
***
夕阳笼罩上宫，一片凄美的红，雨过天晴般的明艳浓烈。
九昭城的亡魂都已经被清理干净，而门口，电终于忍不住，“雷，我去禀报一声吧，第二雪这样叽里咕噜的嘟哝了一整天……”
“也好。陛下也应该忙完了才对。”雷应声。
电进入大殿，九昭眸光一凛，撇下议事的众臣，匆匆走向他，“第二雪出事了？”
电没想到九昭会如此紧张，躬身道，“自言自语了一整天。”尽管说出来有些可笑。
“自言自语了一整天？”九昭失笑，“自言自语……都说了什么？”
“没有听清楚，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
“朕知道了，回去继续守着吧！”九昭双眸中满是疑惑，平日的第二雪鲜少主动开口说话，这怎么会自言自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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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深夜，九昭才自大殿中走出来。
进入寝殿时，发现她已经睡着，迟疑着轻轻推她一下，她睁开眼眸，眼神依然涣散，里面却是喜悦和淡漠参杂，又闪过一丝阴冷，他没有理会，只道，“第二雪，陪朕沐浴。”
“是。”她轻身下床，跟着九昭向浴宫走去。“主人……我，其实……”她突兀开口，又像是忽然被人扼了一下咽喉，话音止住。
九昭转身过来，“第二雪，怎么了？”
“我……臣妾……很好，臣妾很好，呵呵……”
一青一蓝的眸子收缩了一下，挑眉道，“很好就好，朕累了，可以给朕按摩吗？”
“嗯，好，好！”她点头，婉转的声音却又响起，“主人不是不喜欢我揉肩按摩吗……”左手抬起，捂住自己的嘴。
九昭叹口气，温柔的拉下她捂住樱唇的手，是怕他发怒才不把话说完吗？可是，她何时忌惮过他的怒气？
“朕……很喜欢。”声音中满是疼惜。“第二雪，你还在生朕的气吗？”
“臣妾不生气。”水眸中闪过阴邪柔美的光。
“不生气就好，来吧。”九昭揽住纤腰，带她走进浴宫。“不用自称为臣妾，朕从没有看轻你，朕希望你能踏实的陪在朕的身边，不要再乱跑，朕每失去你一次，便崩溃一次……”
“主人……”她眸中含泪，莹莹闪烁，而在泪滴滑落的一瞬间，那眸中却又闪过一丝妒忌。
浴宫中水汽缭绕，她轻柔的帮他褪去龙袍，九昭那一青一蓝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凝视她的动作，希望在她的举止中可以寻到答案。
但是，这轻柔的碰触和淡淡的芬芳一如往常……心中回归的盈实也依然还在。
修长的身躯被池水淹没，她迟疑了一下，手颤抖着褪去衣装，也跟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