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也有小孩子了,听说跟霜儿的差不多时间。
很快,邢津就要当爹,而他也是。可是他却没有邢津的福气,他不能陪在霜儿的身边看她的肚子慢慢的变大,不能陪她度过最难受的最初几个月。到最后,可能还不能看着她生儿子,不能陪在她的身边陪她过最痛苦的一刻。
他的霜儿,这个善良而温柔的女子,他真想不透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可是他不能回想了,他怕面对任何一切真相。
手在空中微微的颤抖,他却始终没有勇气去碰她一下,就怕这一下会让她发现,怕她会不高兴。
可是当心一直的在疼痛,他还是忍不住轻轻碰了一下。
左言霜却在此时动了动,微微的转了身向另一边,依然甜甜的睡着。
心里一惊,安堪急急的把手缩回去,眼看霜儿还没有醒来的迹象,才放心的呼了口气。坐了一会,才小心的离开马车。
马车上的人缓慢的睁开眼,泪水无声的滑下。
她知道他一直跟随着自己,从孝亲王府那一天晚上就知道了,那一晚她因为很痛而在睡梦中醒过。当时她本想睁眼,却闻到了很熟悉的味道,也许别人平时不留意,可是她能注意到,她很清楚安堪身上那舒服的气息是怎样的。
当时她先是怔住了,不懂得反应,直到他离开后,才暗暗的呼了口气。
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已经了解他的存在了,因为她恨他,不想见他。
可是他就是这样,一天一天的来,她的心也忍不住一天一天的软下,可是她始终想要装作不知道。因为她还不想愿谅他的过份,她还很清楚那天他所说的无情话,也许他只是一时气在心头,可是一些话说了就是说了,不管他做了多少,还是敌不过当时的心疼。
她不想去猜测他每一次来的时候是抱怎样的心态,她也不想去睁眼,不想与他有对话的机会。她宁愿,当作他没有来过,他们就是这样便断了关系。
可是,此时此刻,她的心还是在痛啊!一下一下的折磨自己。
也许他真的没有来过,那才是早好的。
不管路有多长,终是有到达目的的一天。
当眼看着霜儿在婉儿的扶持下进入左家之时,水历果然有很多人围了上来看这承相夫人,也有人在窃窃私言,在怀疑着她为什么会在此时回来。
早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幕,为了不让霜儿带着被弃的身份,他已经早便叮嘱了那个侍卫为他说话。
“相爷夫人出嫁一年,天天念着家中的爹爹,皇上刚登上帝位,相爷每天都要忙至深夜,所以把夫人先送回娘家,希望夫人能得到开心,不会有寂寞的感觉,也可以解思乡之情。因为路途远,夫人会在这里住较长的时间,相爷托我请大家以后多点关照他这夫人。”
侍卫的话才下,周围的人果然换上另一幅嘴脸,皆笑着上次祝贺左威。
眼看着侍卫们转身离开水历,安堪也尾随而去,坐下了原本霜儿所坐的马车,怀念着霜儿的存在。
以后,也许以后,他要见霜儿的次数不会多了。
他是真的无法陪着她十月怀胎,也无法陪着她生小孩子,更是无法教育她的儿子成材。
希望,没有他的日子,霜儿不会寂寞,不会难过,不会吃力吧!
“刚才夫人给了你一封信,是给谁的?”拉起马车的挂帘,安堪问着旁边那个侍卫。
他看到临走时霜儿曾给了他一封像信的东西,是回他的吗?
是给他的绝情信吧!
“是给琴乐坊的庞轩的。”侍卫疑惑了一下,还是从实招来。
相爷一路跟随着,可看出对夫人的感情有多重,可是夫人的信不是给他的,他一定会很伤心吧!可是他不敢不明说啊!
“哦。”轻轻应了一声,安堪才退回马车之中,不再言语。
是给庞轩的,也许在霜儿的心中,就连一封绝情信他都不配得到吧!
无力的靠在马车上,他偏着头,不让泪光闪出。
他的霜儿,以后,都不是他的了。
回到京城后,一切如样。
安堪决定放弃了寻找崔清瑶,而想要为她建一个安夫人的牌位,可是墨墨却坚决反对,说这牌位这能叫安夫人,这对霜儿不公平。可是安堪又心里想,难道就连死了也不能给瑶儿一个名份吧!可是墨墨又一次坚持反对,她说崔清瑶肯定没有死,上一次失踪四年了都懂得回来。她不信这一次那个姓崔的女子不会回来。
墨墨说,霜儿走了,那个女人还是得要回来的,总不能躲一世,放弃了这大好的安夫人位置。
墨墨说,就等半年,半年内她还是不回来,才给她立这样的一个牌位。
敌不过墨墨的执着,安堪也的确不愿这么快定瑶儿死罪,就答应墨墨立这半年的约定,就把立牌位的时间定在半年后。
这一天,安府才是热闹了起来,因为一个长得与崔清瑶很像的女人找上门了,她的脸上有一条明显的疤痕,穿得很脏。不过她不止是像。她更说她就是崔清瑶。
才刚下朝的安堪听到这消息,便急急的赶回家中去。
这时,崔清瑶已在下人的照顾下换上了清新的衣裳,也以头发将一边脸掩住了。
“瑶儿?”安堪不太确定的看着她的背。
“安大哥,瑶儿很想你。”崔清瑶冲进了安堪的怀中,依依不舍的抱着他不放。
轻轻的安抚着怀中的女人,安堪问:“你记起一切了,不再疯了?”
瑶儿的回来让他疑惑,难道墨墨所坚持的就是真的?难道她就是有办法不死,才演那一幕的戏?
“对不起,安大哥,瑶儿在水历的时候被那些男人折磨着,受不了打击说疯掉了,后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过那四年的?”从他的怀中抬起头,崔清瑶很小心的看向安堪,像是自己很脏,怕他不喜欢一般。
安堪明白她想表示什么,便轻轻的抚着她的背,说:“那是安大哥对不起你,没有好好的看着你,结果就让你受了四年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