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看上去比安堪更屈强。
“别说了,既然我有这份心意,你该收下才对。上次琴弦伤了你的手,我看你以后抚琴的时间要小心,不要太激动,琴又时会是伤人的利器。”男人冲着清清点头,示意她可以交给这位姑娘。
眼看拒绝不了那好意,左言霜只好退一步,说:“不如这样吧!我给钱你吧!这琴要多少钱?”
“这琴是无价之物,若真要你给钱,那只会是侮辱了这琴。你就拿起吧!”男人轻笑,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手轻轻的抚着旁边的琴,却没有弹出声来。
左言霜为难的站着,左右看了许久后,发现清清已经拿得有点累了,只好无奈的伸手接过,道:“谢谢你,我叫左言霜,不知道老板怎样称呼呢?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男人温柔的低笑,笑容真实而诚恳。
“对,我们该是朋友了。”因琴的重量不少,左言霜将琴放在一边,走到老板的面前坐下,调皮的笑问:“那请问朋友可以告诉我怎么称呼你没有?”
调皮的笑在她的脸上显得暖暖的,男子失神的一怔,良后后才回神一笑,道:“庞轩。”
“那我以后叫你庞大哥,可以吗?”左言霜在他的旁边坐下,忽然不想回安府去了。
今天是初三,大家仍沉溺在新年的快乐中,可她却显得比往年更孤单了。难得现在有一个人愿意无条件的把她当是朋友,她便更不想回去那间寂静的房间里。
原来,她也是一个怕寂寞的人啊!
“可以,你喜欢的话,叫轩哥哥也行。”男子带笑的摇头,脸上有着不易察觉的溺爱之情。
“那好,以后轩大哥也可以叫我霜儿。”左言霜也跟着笑。
“霜儿?”男人一怔,心想这名字太亲密了。
“嗯,自霜儿有记忆起来,身边所有的人都叫我霜儿的。”只因自搬出京城后便成了一个足不出户的丫头,接触她的人只有爹爹跟婉儿,而那么下人都唤她小姐的,其他的亲戚都会叫她霜儿。
“哦,那好。清清,你进去拿点年糕出来,我想跟霜儿喝喝茶,结识结识一下。”庞轩明白的点头,也便不把那亲密的称呼当一回事。
不知为何,这丫头很合他的眼缘,第一次见她时觉得她的身上带着重重的难过感,再从她的琴声中听出里面的绝望与害怕。就是那一刻起,他竟有了保护她的念头。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是想想即可,不可当真。
酒醉酒醒,安堪还是决定回家过夜。
不知何时起,他竟然觉得,过年该是在家中多待点的日子。
看了眼乌黑一片的天,安堪微微的笑,才嘲笑自己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了?
“啊!姑爷,对不起。”
突然被撞一下,安堪才立定了脚便听见那把慌慌张张的女声。
眨眨清醒的眼,注视着眼前的人,安堪不解的问:“现在都晚上了,你还急着去哪里?”
“没什么事。”婉儿看了眼跟前像有点醉的男人,决定还是不说的好。
“说。”对于她有所隐瞒的目光,安堪有点不悦,看了眼暖霜园外,却发现那女人的房间并不是很亮,人总不会这么早便睡去了吧?
“是。小姐今天出去了,也没有留纸,只是跟府上的小露说了一声叫她通知我别担心。可是晚膳的时候都过了小姐还是没有回来,现在都到晚上了,今天夜色这么黑,婉儿有点担心,所以才急着要出去找找。”咬了咬唇,婉儿只好将事情道却。
其实,她很不喜欢这位姑爷,小姐都嫁到此地快一个月了,他都没有正视过小姐的存在。近一个月了竟还没有圆房,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说这则笑话了,才会让小姐不怎么敢出门。现在一出门便去这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迷了路。
“现在都没有回来?”酒气尽散,错乱的情绪也不知是担忧还是不悦。
“回来了,小姐,你怎么了?你拿的是什么,好像很重。”婉儿看见远远走来的人便高兴得跳了起来,并没有察觉眼前的男人有何不妥。
“是瑶琴。”左言霜将琴交到婉儿怀中,松了口气的笑。
远远的看着那拌笑,有如夜中突然盛开的昙花一现,夺目而清秀,没有半点娇作之气。为此,安堪不禁怔住了,也不知是否酒精的作用下,他竟然觉得,眼前这小女人真的很美。
“小姐,你饿了吗?要不要婉儿去做一点什么给你吃?”婉儿边抱着琴边走。
“去吧!就去煮几碟小菜来,我也很想听听这琴弹得怎样。”安堪接过婉儿手中像是挺重的琴,面无表情的吩咐。
不解的看着姑爷,又看了眼愕然的小姐,婉儿不敢拒绝只好应了声便急急的跑开。
姑爷说想听小姐弹琴啊!小姐的琴可是特别出色,而且以前几乎天天在练呢!要是姑爷听了也许会对小姐多几份喜欢。看来,今天她也要用点力,多做点好味的小菜来添点气氛。好让小姐跟姑爷能早点圆房,早结夫妻之爱。
“你要听琴?”左言霜小心的尾随在后,眼看着他将琴抱进自己的暖霜园中,心里感觉怪怪的。
“对,不可以吗?”安堪头也不回,只是一个劲的走,最后目光在院子里来回的看了几遍后,还是决定将琴抱回房中。
“可以,你如果想听,那我就弹吧!”像是他能看见,跟着后头的左言霜轻轻点了点头,有点不太明状况。
她以为,就算他已经不恨她了,也不该是喜欢她的。怎么现在会有这样的闲情来听她抚琴呢?她听说,在他的凤嫣楼里,女人特别多,漂亮的女人更是比比皆是,而且那些女人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温柔如水之人。听说那种地方是男人都想要去享受一下,而他几乎是天天在哪里享受。对她的琴声,他应不屑一听才对的。
而且,他的身上有浓浓的酒气,很明显是刚喝过酒来。
“过来吧!你怕我会吃了你吗?”将琴放下,抬头看向那呆在门口不肯进入的女子,安堪无力的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