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门外看着人渐渐的消失于黑夜中,安堪痛苦的闭了眼,用力的压下心头那如石般的沉重。
他不该让错误开始的,若当初他能早一点搬出安府住便不会发展到这么一天,所以他更不能让错误延长,让他狠心一点吧!他甘愿替霜儿受下所有钻心之苦……
凤嫣楼,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大型酒家,这里无论选料到服务都是一等一的。而最重要这是安堪大人的家业,奉承而来的人自然也有不少,毕竟他可是年纪轻轻便得皇上器重的刑部侍郎,更是孝亲王最亲的亲信,还听说近日可能要升为刑部尚书大人。
而此时,这凤嫣楼中,其中一间大房又如往常一样,聚了几个朝中皆是位高权重的人。
“听闻四皇兄在洞房花烛夜并没有圆房,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事呢?”六王爷严亲王嘻哈的笑问,脸上尽是取笑之意。
“没有圆房?难道说我们的四王嫂太难看的,让皇兄你下不了手?”五王爷冷笑,一改平日的冰冷,也加入调笑的阵营。
“怕只怕不是你们王嫂太难看,是你们王兄眼光过高,看不中人家,只是一心想着他的柳家千金啊!”安堪双手环胸,笑意不重,说话却是完全不见客气。
他喜欢这样跟这几兄弟相处,那感觉才让他觉得自己依然是那个潇洒的安堪,而不是昨晚那个心不由己的负心男人。
不过,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邢津会跟他当日一样把娇妻冷落在房间,毕竟邢津没有像他那么牛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温和王爷’,不像是会无情冷落妻子的人。
“你们今天就是约本王来看戏的是不是?”孝亲王邢津懒懒的问,可是没有心情给他们戏调。
只有他才知道昨晚是谁被人冷落,而他并没有到书房睡的打算。
“不能说是看戏,其实我们也只是关心关心一下你,你想想,那个公主可是远嫁而来,你这样对待人家,就不觉得内疚的吗?人家年纪轻轻便要活守寡,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小姑娘是多么的可怜,唉,真是无辜啊!”严亲王说着还七情上面,像是他亲眼看到他口中的女人有多么的可怜。
“居然你这么好心,为什么当日皇上要赐婚的时候,你不站出来把这女人收下呢?”眼看邢津的脸色越来越冷,安堪好心的将话题弹回严亲王。
他是最了解邢津此时的心情了,还是别在这个时间说那些话会好一点吧!
“不是本王不想,只是那个可爱的小公主是父王的心意,臣弟哪敢呢?”嘻哈,他就是看不到面前的人脸色有多黑。
“你们聊吧!”习惯了这个人的态度,邢津也不跟他多多计较,站起便走。
“你要回府啦?还是去哪里流留?新婚夜不洞房就已经过份了,可别不回家。”眼看人要走,安堪这下也不客气了,嘴上不绕人。
在他们面前,他还是喜欢当这个不安好心的安堪。
门关上,邢津并没有因为他的说话而停下反驳,而这也是他意料之内的事,邢津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说什么了呢?
“我说安堪,你怎么还好意思说四哥?你不也是把娇妻凉在家中到现在还不洞房吗?”邢基取笑说,他也习惯当不客气的人了。
“够了,我说过不要再提起霜儿,不然凤嫣楼的女人会拒绝接你这个客。”安堪冷冷的瞪过去,心里因为闪过霜儿的影子而微微的作痛。
“哈,像我这么俊朗的男人要是不来,你凤嫣楼的女人会伤心死的。”邢基无所谓的耸耸肩,高傲的冷哼。
“你们别吵了,大哥明天就会起程回京了,我们得为他留心一点。邢基,你明天去看一看誉王府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好让大哥回来后什么也不忙。”贝亲王冷冷的打断他们之间的争吵,他知道这两个男人有时候很像女人,说下去会没完没了的。
“为了你们的大哥,邢津可是牺牲得不少,还好他终于要回京的,并没有浪费邢津的心思。”安堪轻轻的点头,也开始认真起来。
“是啊!四哥这么多年不容易啊!他过的也真是很苦,如今不止痛失所爱,还要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回王府,希望他能看得开一点。”邢基很认真的点后,说完这段后又很轻松的笑了说:“不过若那公主真的如传闻中那么漂亮,能让四哥动情也算不错的事。”
“动情也好,只是不知道那公主值不值得。”安堪轻哼,视线看向窗外的天边。
他总不希望邢津跟自己一样受感情折磨,柳媚都嫁人了,若他能放得开爱上这个和亲公主也是件好事吧!可是不管怎样,邢津不会比他现在更苦吧!爱上妻子却不能去爱。
抬头看向窗外的天边,他忽然很想瑶儿能快点回来,那么他的痛苦是不是就能少一点呢?也许他该着紧一点瑶儿的事,得让水沥搜索的人增多了吧!
把帐册收好,左言霜满足的抿唇一笑,才从椅子上站起。
一如以往,她要去琴乐坊找庞大哥他们了,在那里她能有更多的自由感,她的心能更舒服一点,不像想起安家所给她的一切,也不会牢牢记住被安大哥遗弃的可悲。
“霜儿,昨晚那臭小子送你回来有说什么吗?他像是很关心你的样子,不然以他那个性是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为一个女人说好话的。”安严瞄了一眼一天都在弯着唇微笑的左言霜,忍不下心中的好奇问。
他也想知道霜儿今天的笑是真心的还是强颜欢笑,不用一直的胡乱猜测。
其实他也很想相信她是真的高兴,那表示臭小子想通了,可是徐管家说昨晚有看见霜儿哭着冲向自己的房间跑去,这可是叫他乐观不起来。会哭着跑回来就只能证明昨晚那臭小子并没有给霜儿说过一句动听的话吧!
“安大哥是个好人,他是你的儿子,你该知道他的个性,他只是看不过眼而已,再加上他认为自己是伤害霜儿的罪魁祸首。不过没事的,霜儿觉得现在这样很好。”牵出阳光般的笑,她觉得自己越笑越真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