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听音谷某房间。
床上盘膝坐着一个人,窗前斜身立着一个人。
床上的人双手托腮,手肘撑在膝盖上,水汪汪的大眼在黑夜中晶晶亮闪,纤长的睫羽俏皮地扫来扫去。
窗前的人,单手抱胸,粉色的衣袂,被窗棂透进来的风,吹得轻轻摇摆,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对着窗外冷清的弯月出神。
“御飞哥哥,你在想她吗?”
俊脸微动,他侧过头,对她轻笑。
玉露垂了垂眼,“想也没用哦,你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很快就会知道!”只要她人在江湖,就不可能找不到。
“御飞哥哥,你这次是认真的吗?”双眼一瞬不顺地盯着他,像是很期待他的答案。
认真?不知!只是觉得她很特别!
他没说话,又将视线移向了窗外。
期待的眼睛眨呀眨,眨了半天也没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叹了口气,微弱不可闻,“我要睡觉了,你回自己的房间吧!”
他一怔,“小红没告诉你,这是我的房间吗?”听音谷的这间房,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袖姐姐说,这是我的房间啊!”
“哦!”他了然的一笑,“我们是夫妻嘛,自然要睡一间。”
“挂名的!”她急忙纠正。
除了在扬州的府邸,没办法必须睡在一起,其他的时候,他们都是分房而睡。
“其实,御飞哥哥,你喜欢谁我也没意见,反正我们成亲也是各取所需嘛,那不如我们就来个约定吧,一年之后,不是一年,是九个月,离一年还剩九个月,九个月以后我写个休书给你,到时你爱娶谁就娶谁,不过这九个月之内呢,我也不会去尽做娘子的什么什么义务,你要是有需要,就偷偷的解决,别让我和玉琼知道就行,记住,是偷偷的,要是正大光明的话,我可不会饶了你哦!”
司徒御飞愣了半天,“哈哈,小露水,偷偷的解决?”他若想做什么,从来都不会偷偷摸摸的。
玉露不高兴了,扭了小脸不看他,就知道不看着他不行。
待他笑够了,开始品起她的话来,九月之约!
对他来说,娶妻和没娶也没什么不同,他依旧我行我素,花酒照喝,依旧风流,可以说,他这个娘子是为了他娘亲娶的,如果休了她,还真不知能不能找到她这么个不哭不闹、十分省事的。
玉露气鼓着双颊,不说话,她都允许他偷偷出墙了,他居然不领情,非要正大光明的红杏给她看么?她也不是好欺负的,他红杏,她就把墙砌高点,再不行,就拿把刀把墙外的手给砍了。
想着想着,忽然就不气了,还“嘿嘿”地笑了两声。
“笑什么?”被她突来的笑声给弄懵了。
“啊?哦,没事,随便笑笑!”她摆摆手。
随便笑笑!笑也不能没理由吧!
他思索了片刻,没思索出结果,继续侧眼望月,蓝色的身影倏然划过眼底的波心,那蓝衣的女子,就像此时天上的弯月,清冷冰凉,她,会是谁呢?
这边,他想着自己的心事,那边,玉露开始昏昏欲睡,头越来越低。
点头!
再点头!
砰——
“啊——”
连续巨大的响动,让他从思春的冥想中回神,只见,玉露正以着非常高难度的姿势趴在地上,双腿还保持着盘膝的状态,让他忍不住的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小露水,你,你——”
地上的玉露没声音。
笑了半天,司徒御飞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心下没来由一慌,急忙过去将她抱起。
“露儿,露儿!”
她闭着眼睛,昏迷在他怀里。
司徒御飞伸手探了探她额角的一块红,想来是头部的震荡,让她晕了过去。
赶紧坐在床上,依旧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头部枕着他的臂弯,伸出拇指放在她的人中处,按了按。
怀里的人儿细细的嘤咛了一声,他舒了口气,可是眉角还在不自知的皱着,她摔疼了吧,否则也不会晕过去。
“露儿?”他轻轻唤了唤。
没声音。
在他以为她又晕过去了的时候,胸口传来她软软的带着点沙哑鼻腔的啜泣声,“疼!”
头顶响起他低低的笑,隐含了宠溺的味道,“知道疼了,以后不许这样睡觉了!”
“嗯!”她点头,“可是,不是我想睡的,等你半天你也不说话,就睡着了。”
“这么说,是我的错?”
“嗯!”她继续点头。
哑然失笑,“好,好,我的错!”
“那,为了惩罚你,你讲个故事给我听,我边听边睡觉。”
对着她的小脑袋轻轻一敲,“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了!”
哪有故意?她是真的摔晕了哎!
司徒御飞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半倚在了床的另一头,“就给你讲讲发生在去年武林大会上的事情。”
“好啊,好啊,快讲!”
“武林大会,三年开一次……”
他像是在回忆往事,惊心动魄的过程,早已预料到的结果,每一幕都清晰无比。
玉露听着,真想自己能亲眼去看看,到底什么才叫武林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