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厨房吃了些东西,总算是茶足饭饱,回了房,倒在床上一觉到天亮。
醒来后,玉露要去找司徒御飞,音红袖不放心她一个人上路,死活要找个人保护她,而莫子尘,似乎也对鬼手那小子会不会给他办正事表示怀疑,所以,也决定要一人跟玉露同行。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被玉露担心会找她负责的寒夜。
五音阵外,那送别的华丽场面跟玉露出嫁时有的一拼,音红袖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常来这里玩儿,两个女人是抱了又抱,挥了又挥,看得一旁的莫子尘和寒夜直摇头,再这么下去,太阳下山也走不成。
终于啊,上了马,两个男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是,出了谷,玉露才发现了一个问题。
“哎呀,这可怎么办?”
寒夜侧头看她,表示询问。
她郁闷地拍了拍头,“我都不知道御飞哥哥去哪儿了,怎么找?”
“芙蓉镇!”他的唇蠕动了一下,让玉露怀疑他这句话很有可能是腹语。
“芙蓉镇?哦,不认识!你认识路吧!”
寒夜不语,只是在用行动回答她,脚踢马腹,率先而行。
可是这个回答玉露没理解,“喂,你到底认识不认识啊?”说着,趋马追上。
他依旧不说话。
玉露急了,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你说句话嘛,只说一个字就成,认识你就说‘是’,不认识你就说‘不’!我知道你惜字如金,那一个字你都舍不得?有没有这么小气哦?”
寒夜用眼角余光扫视她一眼,“认识!”
“早说不就结了!”玉露的小手使劲儿捏了捏他的袖子,然后乖乖的放手。
他低头,看了眼袖角,皱眉,抬头看她。
“啊,那个,那个啥,手有点儿脏,借你袖子用下,反正你的衣服是黑的,又看不出来,嘿嘿!”谁叫他一个字也不说,小小惩罚。
他抖了抖袖子,表示他有那么点不高兴,玉露没理,直接将他这个动作无视。
“从这里到芙蓉镇要走多久?”
“快则两日!”
“那慢呢?”说完,伸头瞄了瞄他的另一只袖子。
“看你怎么个慢法!”防止袖子遭殃,他又回答了。
玉露满意地摸摸脸蛋,看来要他说话威胁才成。
俗话说得好,有再一再二,没再三再四,威胁一次两次还管用,后面人家干脆缄口,想再捏人家袖子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一路都沉默。
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睡着!
玉露的马是越跑越慢,马上的她是越来越困。
想当初,跟着司徒御飞快马赶去听音谷的时候,有说有笑的,还有玉琼在后头吵吵闹闹,一点也没觉得闷,现下,身边这块木头是雷打不动,何以解她忧,唯有睡一觉!
寒夜在前方打马行驶,感觉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小,马蹄声也不如之前那么强烈,便回身去看。
只见玉露闭着眼睛坐在马背上,一会儿东摇摇,一会儿西晃晃,说不定哪下就晃到了地上。
寒夜眉眼一缩,急忙勒住缰绳,调转马头。
玉露的身子忽而向左大力倾斜,他下意识的想身手去接,却又觉得不对,手在离她肩膀半寸的位置停下,还好,玉露只是倾斜的幅度大了些,并没有再向下倒,寒夜暗暗松了口气。
半刻,她的身子又向右歪去,他赶紧趋马转到她的右侧,如果她真的掉下来,他也只好接住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掉到地上吧!
就这样,玉露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翻来覆去的摇晃,寒夜就跟着转圈儿,直转得他晕头转向,频频眨眼抚额。
实在受不了了,身手去推她,“玉姑娘,醒醒!”
迷糊中玉露身手一划拉,“别吵!”咕哝一句,继续低头睡。
“玉姑娘,玉姑娘!”
马上的小人儿没反应,身体又摇晃了起来。
寒夜的眉是越皱越紧,最后都拧成了个“川”!
无法,只能如此!
身子一起,如燕过凌波,轻轻落在她的马背上,双手环向前,替她拉住缰绳,而他的马,则在旁边慢悠悠的跟着。
虽然是圈她在怀里,但他尽量让手臂张开,以给她晃荡的空间,也是避免他们之间过多的接触。
她娇软的小身子,随着震荡,偶尔的贴上他的胸膛,每贴一次,他的身体就僵硬一回。
这一路,她睡得香甜安稳,这一路,他煎熬得绷紧弓弦。
虽然知道她跟鬼医是有名无实,而他们两人也各过各的,但毕竟,她是别人的娘子,如今这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他的眉始终都锁着。
马儿边打着响鼻,边慢悠悠的甩着蹄子,再啃啃嗅嗅、嚼点青草,太阳,便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