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马前前后后慢行在芙蓉镇的街道上,已经连续路过了四家客栈,玉露的小嘴越撅越高,御飞哥哥是不是没带银子哪,依他那显摆的个性,不带银子也该带银票啊!
行到第五家客栈的时候,她忽然大喊了一声“停”!
再不停,只怕这里已经没客栈了!
司徒御飞回头,疑惑地看她,不知她为何喊停,再见她一张鲜嫩檀口,嘟的都快能挂瓶子了,更加不明所以。
“御飞哥哥你没带银子就直说,寒夜那里有,我可不想睡野外了,再碰到一个丧心病狂的青罗人妖怎么办?”
“什么青罗人妖?”司徒御飞的注意力全被她的最后一句吸引。
“一个半人半妖的刀疤女人,看见谁就要给人家毁容!你说这林子大了,怎么什么鸟都有啊!”
司徒御飞也没指望从她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转而看向寒夜,“青罗恋画?”
寒夜颔首。
司徒御飞拧了拧眉,“二画都出现在芙蓉镇附近,还差一个离画,不知他会出现在何处?”
“离画行事低调!”寒夜道。
“嗯,掌握他的行踪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司徒御飞话音刚落,玉露就嚷了起来,“什么梨花杏花的!”这两个人是不是跑题了?
司徒御飞忽然难见少有的正经,“露儿可知这青罗令的重要性?青罗宫是个不可小觑的门派,如果青罗令不能物归原主,这势必要引起一场江湖武林的血雨腥风!”
玉露伸手弹掉被风吹到马鬃上的草杆,“我还以为你将子尘哥哥的话当耳边风了呢!”原来也不光是来泡妞的。
刚正经了那么一会儿,马上又变了回去,嘻嘻一笑,“不是耳边风,可也差不多了,哈哈!”
玉露白了他一眼,“我要睡客栈!”
司徒御飞怔了怔,旋即就明白了她怎么就突然喊了声停,用力踢了下马腹,马儿狂奔。
几十米外,他的话随着柳絮远远飘来,“小露水,咱们去住别院,你可快点儿,别跟丢了!”
“你怎么到处都有别院啊!”狡兔三窟的。
※※※
别院门前,玉露总算见识到了他庞大华丽的婢女军团。
看着那一堆红红绿绿围着他嘘寒问暖、揩油吃豆腐,她终于无力地将身子向后倒了下去。
一只手,在她腰间一撑,是寒夜,他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关切。
玉露含水的大眼,泪巴巴地望着他,“寒夜,你同情我吧,尽情的同情吧!”
撑着她腰的手一僵,看着她的眼一暗。
玉露皱着的小脸更加纠结,完了,已经由同情上升到可怜了。
司徒御飞终于良心发现,想起了她,冲她招招手,“小露水,不是饿了么,想吃什么?”
吃什么?她都被人家可怜了,哪有心情吃?
“公子,他们是谁呀?”说话的婢女叫沙沙。
“难道是公子在路上遇到的私奔小情人?”另一个婢女雅儿。
私、私奔?
玉露将身子正了起来,歪了头,将粉舌咬在两齿间,“私奔”两个字,在眼前晃来晃去。
如果,可能,有一天——
她用眼角余光瞟了眼寒夜,跟他私奔好像也不错,私奔嘛,总得找个帅点的,嘿嘿!
被一群女人用眼神荼毒,尤其是那眼神好像要将他扒光一样,寒夜十分不自在地将头扭向了一边。
“小露水,你说,我怎么介绍你好呢?”是叫娘子,还是叫妹妹?
“随便你怎么介绍!”将问题推回给他。
司徒御飞想了想,俊眉一扬,唇划上弧,“她今后就是你们的夫人了!”
“夫人?”
“夫人?”
“夫人?”
……
一时间,七八个声音此起彼伏,前一个“人”还没说完,后一个“夫”就接上了。
呼啦一下,七八个女人朝着玉露围拢来。
还没等玉露分清美丑、研究敌我、解析形势,铺天盖地的问号从地底下不住的往外冒。
“你真的是夫人?”
“你嫁给公子了?”
“什么时候嫁的?”
“是奉子成亲么?”
“你怎么将公子骗到手的?”
“对啊,用了什么方法?”
“你后边的男人是谁?”
“你跟那个男人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嫁给公子,不嫁给他?”
……
玉露眼前一花,耳边嗡嗡作响,只觉有一群小蜜蜂,正飞在花丛中。
手腕猛地一提,再一松,长鞭在空中甩开,紧接着便是一记厉响。
群莺闻响,下意识地四散开,玉露急忙一收长鞭,慌乱中杀出一条不归血路,拔腿就跑。
“御飞哥哥,我房间在哪儿?”
“穿过花园,左手第二间!哈哈哈!”司徒御飞的大笑在她背后萦萦不去。
进得房间,“砰”地关上门。
娘亲呀,这是婢女吗?怎么比小妾管的还多?
玉露将背抵在门上,喘啊喘,“麻雀”越来越多,这可怎么办?
单凭她薄弱的一己之力,赶了这边儿,落了那边儿,这样下去,寒夜就不只是可怜她了,说不定到后来就变成了鄙视!
再后来,玉琼就会知道,玉琼知道,她娘亲就会知道,然后借由玉琼的大嘴巴,整个秋水门的人就会都知道——她玉露的相公给她戴了无数顶绿帽子!
不行,这种事情,坚决不能发生!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对,要将一切罪恶的萌芽,扼杀在襁褓里!
她是否该考虑考虑,在门口空地上撒个几把米,再支个簸箕,先扣几只“麻雀”?
嗯,嗯,有道理!
连连点头,对自己的想法表示极度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