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寂是自己走出青未大营的。
她装作无意地散步,避开了所有人,方同魅会合。
出了青未大营的关卡,魅便同她骑马而行,赶往庆国的大营。
为了防身,阿寂将凤弓带上,用麻布将它包裹了,背在身后。
魅也没有多问,只是催促着她要跟上自己。
一路无语,阿寂欣赏着边境的山色风光,而魅,更多的是沉默,目视前方。
她在猜想,他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模样…….
虽然这个想法很无聊,但是她却长久地在想,双眼斜视着魅,目光透澈。
突然魅抬手牵住了她马的缰绳,斜眸过来淡声说,“注意集中。”他的眼睛发着淡淡地赭石色,不似中原人的眼睛,却同珞离有着些相近。
珞离的眼睛,像一只蛇。
忆起当初他拿着蛇站在自己面前时,她也像如今这般猜测过珞离的长相。
他同他,倒是有些接近。
魅一般不说话,因为他习惯了黑暗并且适应了黑暗,他将自己当成一个影子,影子,又有什么话可说呢……
他知道阿寂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唇角微抿,全身黑色的包裹下,看不见他任何表情,若不是主人所托,他是绝不会接触女人的……
女人,总是用美好的外表去骗男人,当她享受到一切缱绻之时,便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个男人蹬掉,另寻新欢。
魅又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他微微一笑,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让她想起这么久之前的事情,久到,他都已经忘却了所有。
扬鞭策马,他不在管阿寂,径自跑在了前面。
阿寂紧紧跟上,不明白方才还不紧不慢地他为何会加快了马速,魅的影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成了许多个点,每一个点,却都是一面漆黑。
犹如他的名字,犹如他这个人。
阿寂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不孤单吗?应是很孤单的吧?就像自己,曾经在黑暗的占星塔里,孤寂的要发疯。
两人快马策行,不多时,便来到了庆国的大营,阿寂顿时,便成了众人的焦点。
不仅因为她长了一张倾国色,更重要的,她,是个女人。
在军营里,只有一种女人,那便是满足各个兵将们需求的军伎。她们每晚都会将自己洗干净,然后等着不同的人来承欢。
阿寂感到了来自四面八方那种灼灼的目光,仿佛自己现在是个不着寸缕的裸、女,任凭他们观看。
此时魅却挡在了她身边,隔断了一干人的目光,阿寂感激地抬头,看见魅的双眼依旧平视着前方。
在他眼中,似是没有什么东西能使他动容。
随着魅进了一个宽敞漂亮的大帐篷,一抬眼,便看见那日的黑衣人坐在毡毯上,正品尝着美味的羊奶酒。
魅立刻站到了一旁黑暗的角落里,似隐形了般,瞬间和黑暗化为一体。
那人慢慢地站起,风帽遮住的容颜,他走到了阿寂身边,伸出一只手,冲着她,用腹音说话,“很高兴,你能来。”
“那个六星族徽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阿寂开门见山的说,她现在只想弄明白这个问题,至于他伸出的手,她并没有握上。
因为她还不想同他们同流合污。
黑衣人一笑,伸手将她拉到一旁的毡毯上示意她坐下,他则坐回了方才的位置,不紧不慢地从身边拿出一个卷轴递给她。
“你看了就知道。”阿寂接过卷轴,打开看了半晌,眼睛中充满了诧异,合上它,她的心乱了。
虽然知道摇光的身份,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原来,一切,都是自己所造成的。
自己能看到未来的东西,自己的眼睛中的封印,这些,都一一记载在上,只是,惟独有一点是错的,便是说阿寂就是破军,其实,她知道,她不是破军,真正的破军,是摇光。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她问道,定定地看着黑衣人,却听到他轻微的笑,细长的手指抚上自己的风帽,将之拿下,后又将自己脸上的遮盖取掉了……
一瞬间,他的面容便暴露在阳光之下,阿寂惊呼,不可置信,“净噬!”
“你错了,我,不是净噬。”那人分明长了一张同净噬一摸一样的脸,却说自己,不是净噬?
“我的名字,叫,夙。”他同她解释着,探手从衣袖中掏出一方丝帕,冰凉的垂丝制成,那丝帕的一端,用五彩地丝线绣的一对鸳鸯,递到阿寂面前,问道,“你,还记得这个吗?”
“这个……”阿寂瞧着,努力地回想着,这丝帕好眼熟,似是在她儿时曾经见过一面,可是,是谁的?是谁的?!
蓦地,她瞧见那丝帕上下方绣了个隽永地空字,阿寂猛地一颤,她终于想起了!这个方丝帕,分明是自己娘亲的姐姐,慕星家的占星师,慕星空的!
记得当时,她曾去占星塔瞧过她,当时她便用这个替自己擦着嘴!
难道,难道?!阿寂睁眼看着夙,又望了望面前地这个男人,惊呼,“你,你也是慕星一族的?”
“呵,寂儿,我们终于见面了,你应当喊我一声哥哥才对!”男人冲着阿寂笑,站起身冲着她走去,躬身瞧她,“我的名字,叫,慕、星、夙。”
阿寂彻底怅惘了,双眼紧盯着这张面容,为何会同净噬完全的相同?为何,又会是空姨的孩子?空姨……难道空姨没有死?她还活着?
男人似是看透了阿寂的心思,唇边扯出一丝冷笑,“不要多想了,慕星家已经全处死了,谁也没有留下来,除了你……”
他像是说的很轻松,一点都没有悲伤的情绪,望了望角落里的魅,同阿寂说,“我从小是在汝妖族长大的,而魅,恰好是汝妖族的族守。”
“我不是族守。”角落的魅突然冰冷的说道,他似是不愿提到这个问题,声音里有些激动,夙只是淡淡地微笑,眼眸又望向慕星寂,目光中,闪着怪异的光。
“寂儿,现在事实你知道,你,可愿同我在一起?”夙的眼睫晃在阿寂眼前,他有一双同净噬一样神采熠熠的眼眸,仿佛可以看见整个世界,却又拒人于千里,阿寂心中仍未平静,只是望着他,没有说话。
帐外响起了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夙直起身,望着帐帘,不多时,便听到外面响起熟悉的声音,“听说你把慕星寂捉来了?怎么不通知我?!”
阿寂大惊,脑海中瞬间想起了什么,定定地望着帐外,手心里浸出汗来。
正想着,一个身影掀帘而进,瞬间叫她摸向了凤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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