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一说,心里那些难受的事情,若是天天堵在那里,只会越堵越多。就好像,下水管通必须是通畅的,才不至于被堵塞崩溃。这比喻,有点不雅,但通俗易懂,理是那个理吧!一个人心里所能承认的压力是有限的,若无限的加大负荷,你的心理状态就会扭曲。阿宁,沟通不仅可以让人与人拉尽距离,更可以舒缓坏情绪。我是你丈夫,是你可以依靠的男人,如果你愿意,我乐意做一个倾听者,了解你心里的喜怒悲乐,是我现在最渴望的事,因为我是这么的想让你融入进我的生活,也盼着能一点点解开你心头的锁,走到你心里,成为你的生活里的一部分……”
她靠在他怀里,听着,忽然幸庆能遇上他,得这样一个男人可以靠着,那彷徨无依的情绪才能得到舒解,才会觉得人生还有希望。对,现在,她对人生的希望,皆来自他。
“这个阴影很难走出来。”
轻轻地,她说:“之前,我仔细想过,给他们报仇,让那些阴谋者都绳之于法,这是唯一可以让我活回来的途径。可是,可能么,现实吗?莫臣之是竺国人,九月行动,是国家和国家之间的争执较量。牺牲的伙伴们,最多也就只能被追封为烈士,仅此而已……有些事,我们力量很渺小,无可奈何。”
她抬头看他,微微一笑:“或者,以后,我可以想个法子,把莫臣之给狙杀了。再把那个一心想要把我弄死的女人给嘣了,不过,我要真把这两个人整死了,估计我也活不了。这是两败俱伤的蠢办法。一旦那么做了,有可能还会害了我爸我妈我爷爷,还有晚晚……”
这一刻,映入佟庭烽眼底的的女人,狠厉而清冷的,末了一句,又是无奈而疼痛的。
她这个表情,这种语气,让他清楚的明白到:猎风组那些人,在她心里占着多重的分量,那些人的死,对她的心,造成了多大的怆伤。
他的心,刺痛了一下,紧缩了一下。
“女人?什么女人?”
这应该是一个关键点:
“那个女人怎么你了?”
宁敏怔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突然就沉默了。
“不能说吗?”
“最好……不要细问了!这事,你不需要知道。”
她低下了头。
他听着,这丫头心里,是想向他敞开心扉的,只是他们感情还不深,不足以令她彻底的放开自己,其实这样已经够好了。哪个人心里没有一点点小小不可向外倾诉的,为了守护自己想守护的,或是看重的,藏着掖着,那也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
“那就不说。还有,杀人犯法的事,不许沾。我要你好好的……莫臣之不会有好下场……”
大掌又抚上了她的头顶,抚着,一下又一下,令她情不自禁又投进了他的怀里,并且还重重松了一口气:
“抱我一下!”
“很乐意!”
手臂紧紧的收紧,让她感受到了被人救赎的力量。
“被你这么抱着,我会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那时,总觉得爸的怀抱特别的温暖。我喜欢的厉害。”
她轻轻叹息。
佟庭烽挑了一下眉,想象着宁重抱着小宁敏的模样,那时,她应该也是家里得尽宠爱的小公主吧……
“我是你老公,不是你爸爸。”
“嗯,你是我老公!但你的怀抱,同时能让我的心,安静下来。”
“那我就这样一直抱着你!”
“抱到老!”
“当然得抱到老!”
“你就不怕抱不动?”
“那就一起坐到摇椅里摇!我让你靠!”
想像一下那个情景,她的唇弯了一下。
“嗯,前景很美好!”
“一定会美好!”
这么自信的语气,令她想笑。
“来,先去吃早点……”
“你吃没!”
“没,等你一起!然后再聊聊天,今天晚上才上飞机,或是我们可以在这附近待到傍晚再走!”
两个人牵着手去吃早餐,就像热恋中的情侣。
这个男人给了她恋爱的感觉。
挺好的滋味。
瞧,他又凑过头亲了一下,她抿嘴一笑,那些沉重的情绪,都被抖落,阴霾的心空,有阳光顾射进来……他就她心空上那一米阳光,显得弥足珍贵。
佟庭烽也一笑,这丫头对他的感情在一点一点加深,这是好现象。
这几天,他们聊了很多方面。她不再回避过去,而会向他说起以前她的生活,她的父母,还有爷爷。
通过聊天,他可以感受到,他的家人在她的生活里占着无比重要的地位。
她也会谈她的童年,乐趣盎然,很简单快乐,充满爱和微笑。
她说她小时候特别的爱笑。绝顶聪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受军事和枪械,对于武器,有着一种莫名的狂热……
只是她从来不提她的女儿。
这个话题,和猎风组一般,是被禁的
短短的两天,他们在漫无目的游玩中深深的拉近着彼此之间的距离,他用他的温柔和宽厚的胸膛,令她不断在沉沦,欣赏到她美丽的笑靥,是他最大的收获。
上午时分,他们在亲亲我我的垂钓中度过,中午,两个人一起下厨,温馨的做着家庭餐。
佟麒本想去帮忙的,走进去时,看到爸爸按着妈妈在墙头边上接吻,手上还抓着一个西红柿。
这几天,他常看到他们这么亲热。
根据网络搜络所得结论,一个人亲另一个人,那是一种喜欢的表现……
爸爸喜欢妈妈,这可以肯定,至于妈妈喜不喜爸爸,现在,他也能确定,喜欢,因为他有看到妈妈笑的很甜。
这个时候进去的话,有点煞风景吧!
他想了想,掩嘴一笑,悄悄退出来,回到河边,看陈叔叔钓鱼,只是钓鱼这个游戏,有点太闷。
他托着下巴,坐了一会儿:
“我想走走,叔叔继续钓鱼,可以吗?”
陈祟回头看了一眼,转头,冲边上一直守在树荫下的阿灿点点头,示意他看着。
“别走远就行!”
佟麒背着一个小背包,戴着一个小草帽,开始四处探险。
他挥挥手:“弄不丢!”
附近都是农庄,近中午,太阳有点热,不过树木也茂盛,路边有各种野花,开的艳丽,空气是一阵阴凉一阵暖,不远处,还有一片向日葵田。那是他最喜欢的一种花。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就被吸引了过去。
这些向日葵,很高,比他个儿还要高,田外还围着栏杆,可他不管,翻了进去。
向日葵,又叫朝阳花,因为花向太阳而得名,那金色的花瓣,很灿烂,它代表着光辉,表达的是一种沉默的爱。
“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救命……别追我,别追我……狗狗别追我,狗狗别追我……我不打你了,我不打你了……救命……救命……妈妈救命……伯伯救人……”
静静的田地里,传来了一个嫩嫩的小女生的呼救声,有点尖利,同时,还伴着狗吠之声。
佟麒一怔,这句求救的话,是用东艾语和英文混搭而成的,听着拗的不行。
他加快脚步,飞也似的顺着那个方向奔去,一会儿就把远远跟着自己的阿灿给甩掉了,小小身体吞没在了那片金黄中。
“小麒,你跑哪去?别走那么快。”
佟麒天生能跑,速度飞快。
“我去看看!马上回来。”
跃过一条条田梗,无数金黄的花瓣落到了他身上,小马似的身影,在花间飞蹿,景致美的不像话。
不知奔走了多久,他看到两个上蹿下跳的的猎狗正追着一个狂奔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一边走,一边尖叫,头顶上那顶小红帽被风吹落到了地上,两个小辫子,在跳啊跳。
他第一时间,从背包里抓出了两只随身带着的真空鸡翅,撕开,另抓了一柄收缩截节棍,飞快的跑过去,对着那个慌不择路,几次跌倒又爬起来的小女孩,叫了一句:
“停下。你跑的越快,它们追的越欢!”
他用纯熟的英文喊着。
“好好好,我停下我停下。”
她用别扭的英文应着,来到他身边时,猛的刹住步子,躲到他身后。
“蹲下!”
佟麒挥舞着手中的三截棍,屈身,那狂追的黑狗顿住了步子,依旧汪汪汪的直叫。他就把手上的两只鸡翅给砸了出去,两只黑狗嗅了嗅,衔住,他又用三截棍吓了吓,它们衔着掉头就一声不响折了回去。
搞定。
他重重呼了一口气。
小姑娘正他身后抱着肚子呼呼的喘,显然是累坏了。
佟麒折回,去找自己的包包,把三截棍放好,站起来,突然从一颗不知名的小树上掉下了一个东西来,他但觉脖子上一沉,本能的一摸,凉凉的,滑滑,再一看,脸都吓白了:
“啊,毒蛇……”
他大叫,吓的直跺脚,又不敢用手碰,一时却没办法把它给甩开,只能急跳脚。
完了完了,这次,要被咬死了。
不是说好人有好报的么,怎么他才做了一件好事,就遭了这么倒霉一件事。
他以为厄运将至,这时,但觉眼前人影一闪,蛇就被拎走了:
“哎,你怕什么?这蛇,又没毒……”
小姑娘的声音喘了喘,说。
佟麒定睛一看,人家正在仔细的研究手上那被掐了死穴的花纹蛇:
“真没毒,是黑眉锦蛇。属外来物种……”
说着,她把蛇放到了边上的沟里,那锦蛇,嘶着长舌,慢慢游走了……
“真要是遇上澳洲地面上的毒蛇,你早没命了……”
小女孩拍了拍手,笑眯眯的,那笑容甜的不行。
佟麒无语望天,捧着狂跳的心肝,想啊:这是什么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