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白晃晃的光,在面前跳跃,原来是眼泪,迷住了眼睛,花了。
郝军守在门口,一脸担忧,想了一句话:自古多情空与恨。
宁敏落泪,走在路灯下,只是泪很快被风干,心也渐渐沉寂。
“都过去了!”
叹息,消逝在风里。
衡薇睇着地上影子,轻问:“后悔吗?”
宁敏自问,后悔吗?
那么纯净的爱恋,那么多年的思念,最后,成了记忆里的一道伤。另有一个男人,成为了她的信仰。这个男人,真的比那个男人强吗?
“信不信,如果不是你怀了佟庭烽的孩子,你和霍启航,也许还有机会破镜重圆。佟庭烽之所以能得到你,原因只有一个,他比霍,更善于利用机会。他在他事业顺风顺水的时候遇上你,知道一切以你为重。而这正是霍启航一直给不起你的。”
衡薇吐出一团一团的白气:
“都说不以事业为重的男人,算不得是一个好男人。男人,多以事业为重。霍启航没有做错什么。你也没有。这一次哭了,以后就不要再落泪。宁,你有一个爱你的男人。”
夜空,有星星,一眨一眨,那是佟庭烽在对她笑么?
宁敏看着,转而微笑:对,她得到了一个那么好的男人。过去的已经过去。
放下,开始。
人生,是崭新的。
伫立在夜风里,她突然打了一个电话,只嘟了一下,就被接通,电波里是他温润的声音,能抚平她心头那点忧伤的情绪,春风似的柔软。
“还没睡?”
她望着月亮,多清亮,都可以照出他接电话时的模样:
“有点想你!”
边上,衡薇瞄了她一眼。
电波的另一头,他静静一笑:
“我在看月亮。”
“要不要我过来陪你?怎么办?才分开一会儿,我就觉得好像离你好几年。”
比喻有点夸张。
她不好说现在她在外地,只说:
“距离产生美!”
“你这是有点腻烦我了!”
“才不!”
她弯嘴笑,心里甜丝丝的:
“我们还没谈过恋爱!现在忽然有一种在谈恋爱的感觉了。”
“我是不是该买束花,跑到你楼下,弹着吉他,唱首歌,献上花……”
他开玩笑。
“堂堂佟少追女人,就用这么俗的法子么?”
她的心情被逗的一片明媚,喜洋洋的。
他坏坏的,低低的在笑。
她的脸,莫名的就发烫起来:
“佟大少,你很没情趣!”
“以前没研究过怎样才算情趣?以后吧!等着,等我研究透了,一定也讲究一回……”
“好啊,我拭目以待,看你怎么讲究?嗯,你怎么到现在还没睡!”
“在查一些资料!”
“公司的事,很忙么?”
“早点睡。”
“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算了,明天见面说。”
宁敏一边走,一边说话,眉间含着温柔,发丝在风中飘动。
衡薇看着,用手机将她在这一瞬间的美丽定格成永恒,那份挂在眼底的甜蜜,曾经属于霍启航,可现在,佟庭烽重启了她的欢颜。
等她说完电话,衡薇把手机上的照片递给她看:
“瞧,多好看。阿宁,找到一个合适自己的人不容易!”
她虽然没有说出不后悔,但此刻的表情,已经证明,她已爱上她的丈夫,她不后悔,并,幸福着。
生活与人,不能走错一步,机遇与人,要及时抓住。
宁敏看了一眼,浅笑的自己,温柔似水,是好看。
爱情,滋润了她的心,令笑容甜蜜,令心情美丽。
佟谨之,谢谢你温暖了我的世界。
回到琼城已经零辰两点,衡薇将她送到医院,就回去了。
宁敏回到病房,洗洗抱着女儿睡去。
由于没有足够的睡眠,宁敏一早醒来头有点疼,也许是昨夜风吹的有点多了。
给晚晚梳头时,晚晚说:“妈妈,您的黑眼圈好深……”
母亲过来送早点时也说:“敏敏,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睡的不太好!”
“我就说让我留着,你和谨之回家歇着,你现在这身体,怎么可以乱折腾……”
她抱着母亲不接话,知道她是为自己好。
能听到母亲这么唠叨自己,那也是一种福气。
人生于世,幼时,绕膝父母膝下;少时,可遇一生良伴;走入婚姻后,上有四老,下有稚子娇娃;待年老,儿女在侧,有孙可弄,百年足迹,便是完整一生的写照。而她正享受着这样一种过程。哪怕有点不完美。
“去去去,到隔壁歇一歇!我来陪晚晚!”
宁敏没有客气,去睡,关上门,钻进被子,可这头疼之症,却不是一时可以平复下来的。
她不断的捏着眉心,转辗反侧,不知多久,忽听得门开,有人走了进来,她翘头望,是佟庭烽来了!
“妈说,你人不舒服?”
“你来了!”
她懒懒的问了一声,把头埋在枕头里:“小麒呢?”
“在和晚晚玩!”
高大的身形压了下来,坐到床边上,捧起了她的脸端详,迎面,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吸了一口气。真好闻。
“脸色真是差,来……”
他拍拍自己的大腿:
“靠下来,我给你按一下。”
“你懂这个?”
“妈有偏头痛。我特意跑去学过!”
宁敏把头枕了上去,感觉着那手指在穴道上转动进所带来的力量,鼻间闻着属于他的气息,人一下子平静下来了。
还真是有点神奇。
“有点效果!”
她夸了一句。
“那当然!只要我肯学,一定学什么就像什么……”
含笑的语气,带着一点小得意呢!
是的是的,这个男人,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她仰望着,也眯眯笑:
“哎呀呀,这个男人谁家的,怎么越看越顺眼啊……技术又这么好,得赏……”
说话间,手指就贴上去开始猛吃豆腐。他的肉啊,那么那么的结实。
“赏什么?我不是什么东西都会收的……”
他笑,由着她的手指在他脸上打转。
“把头凑下来!”
她把他的头勾下来,抖了抖那好看的长睫毛:
“一个吻!”
他睇,看着她贴上来,含住,深深浅浅一吻,探进了他的嘴里,咬他,小小的舌头,溜滑溜滑的……他想追,她已撤退,倒在他大腿上笑,笑容很妩媚撩人……而他的唇上,只余她的香,以及一阵麻辣辣……
“怎么办?不过瘾!”
他说,匝巴一下嘴,低头又亲了几下。很缠绵的吻。
这样的时刻,是如此的暖意融融,让彼此都觉得轻松而且愉悦。
宁敏的头,不疼了,他果然是有一套的。可她继续腻着他,明知他的事很多,还没有放。
今天的她,特别的黏人,也特别的温柔,佟庭烽能感觉到,她的笑容,多了几分明亮色彩……而他被迷在其中……一动也不想动,只看着她在眼底笑的风情万种,而他痴痴然就入了魔。
直到有人敲门,陈祟有事情向佟庭烽汇报,宁敏这才放了人,却没有出去,继续窝在床上休息。隐约的能听到从隔壁传来的声音,晚晚和佟麒玩的很欢。这两孩子,也算是投缘的。
不知过了多久,佟庭烽处理完事情从外头进来,看到她正绾发,长长的头发被斜斜绾起,整个人显得慵懒而迷人,精神好了不少。
他欣赏着,从身后将其抱住,不肯放。
抱了好一会儿。
她笑,他们这是想向联体婴儿看齐么?
她说,佟先生,你好腻人!
他吻:不腻你,我腻谁去。
两个人又亲呢搂搂抱抱了一会儿,他把她拉过去,他坐在沙发上,让她跨坐着,双手环着她的腰。
“想问你一件事!”
“嗯,有点触及,但,我觉得我必须问一问……”
佟庭烽说,神情认真。
她被他的认真搅得心里有点踏实了,问:
“到底什么事?”
他斟酌了一下:
“你之前说,晚晚有个同卵分裂的同胞弟弟是不是?”“
“昨儿个闲着查了下资料。一般而言同卵双胞胎只能是的,同卵龙凤胎的概率极小。出现这种情况多为染色体发生异变。通常其中一个肯定发育不正常。龙凤胎是异卵的。”
宁敏诧异,不知他为何提到了这事,又有怎样的目的。她睇他好一会儿,才说:
“当初产检时,医生只说是单胎盘同卵。之后那几次产检,都显示孩子的发育很正常。直到快生产的时候,才被告知,孩子的头颅骨发育有点偏大,由于是同卵龙凤胎,极有可能在怀孕后期发生了某些基因异变。他们不敢保证孩子是百分之一百是健康的。这得等生出来之后做全面检查。”
佟庭烽听完,眉皱了一下。
宁敏看在眼,没有问,继续说:
“其实当时,我的心情很乱的。生怕生出一个畸形儿出来。后来上了产台,女儿先出来了,很健康,只是个头有点小。儿子因为头颅大,卡在产道出不来,紧接着大出血。最后姑婆婆签字保大,儿子就这么没了。等生出来之后,我看到那孩子,头颅骨是很大……算不得是畸形儿,但整个比例有点失调是真的。”
提到那件事,她难免有点黯然神伤。
佟庭烽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抚,问:
“那个时候,你一般在什么医院产检?”
“都是小医院!”
理由:无非是不想让霍家知道她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