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况转头深睇了一句:“什么意思?什么叫一个个都失魂落魄的?”
“你真不知道?”
“你老婆来过!”
辰况呆了一下,一头雾水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蕾蕾来过?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我和谨之过来时正好撞到她和卢河在说话。”
看样子,他一无所知啊……
辰况马上叫了一声:“卢河,进来!”
卢河马上推门而入。
“蕾蕾来么?”
辰况严肃而问。
卢河一正军姿:
“怎么没跟我汇报?”
“报告,夫人直接进了关小姐病房,我不好抢在前头进去找你汇报……夫人进去一小儿就出来了。您没看见夫人吗?”
最后一问,问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辰况的眉皱了起来,想到刚刚在病房发生的事,唇不由得抿紧起来:那丫头肯定是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了……
他想了一下,过去将手机拎在手上,看到上面果有妻子的未接来电,手指一划,想打过去,只是,现在打过去,他能说什么?
刚刚,他的确抱了关琳,对此,他无法狡辩……
犹豫了一下,他到底没有打,而是把手机放到了边上。
此时此刻,他的情绪,一时仍没办法从那件事当中回过神来,太过于震惊,也过于心痛。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静……考虑一些事情!”
他的语气是疲惫的。
霍启航清楚关琳和辰况的情感纠葛,也看得明白,这人现在和关琳的关系有点微妙。
这份微妙,现在,有点影响到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了。
他拍拍他的肩:
“是该好好想想。别走错路……”
辰况扯了扯唇角,看着他往外走了出去。
卢河呢,摸了摸后脑,见副首相心情这么坏,心下是好一阵惴惴不安,欲言而又止,末了,还是什么也没说,掩门离开。
辰况把自己扔在床上,捏着眉心,太阳穴处,突突突直跳着,心窝处,一阵阵疼着,记忆,似乎因为关琳的那一番话,而回归到了十三年前。
他至今记得,关琳告诉他,她已怀孕时,自己那欢喜的心情;也无比深刻的记着她信誓旦旦的跟他说:那孩子是野种的模样。那次,她甚至于还拿出了她和别人共度良宵的视频……
那时,他对这个女人,真的是失望到了极点……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爱上了这样一个生活如此不知检点的女人……
最后一次见到她,她睡在别的男人的床上……当着他的面,和那个男人亲嘴……
她说,她恨他入骨,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我怎么可能为你们姓辰的生孩子……如果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早打掉了……正因为不是,我才尽心尽力的养着……我就是要让你们老辰家戴足绿帽子……”
以为那就是真相,却原来那不过也是一种掩饰罢了……
如果当初,他能将她看得够透,是不是悲剧就不会发生?
他闭眼,脑海里全是她手机里那个小女孩的照片:那么的天真可爱,那么的漂亮荫人,他的女儿……
原来他有过女儿……
在他任的的岁月里,她曾来过这个世界,然后,匆匆的,她又离开了……
思绪抽离意识不知多久,等回过神来时,时针指在2点,他考虑了一下,重新把手机取了过来,这次打通的是佟庭烽的电话:
“喂……谨之……”
他猜想他可能还没睡,果然是。
“蕾蕾……睡了吗?”
“睡了!你们……”
“我刚刚在关琳房里……明天……嗯,明天我会找她解释……”
“你做了什么?”
佟庭烽是何等的警觉,马上反问了一句。
辰况沉默,无言以对好一会儿,终把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于是,佟庭烽也沉默了,好半晌,才说:
“子循,蕾蕾会出现在这里,原因是什么?你想过没有?”
这事,辰况还没来得及想。
“我想,她必是放心不下你,所以才会连夜赶了过来。”
他想:真是如此吗?
他不确定,只漫应了一声:
“有一件事,你得记明白了,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无论你和关琳以前发生过什么事,那都是过去的的事。孩子也不复存在。你难过一下,知情一下,可以,但千万不要做某些不理智的事……”
辰况明白他所说的不理智的事,指的是什么:
“放心,我拎得清!”
佟蕾的情绪很败坏。
一股莫名的烦躁在心头翻腾着。
昨夜里,关琳所说的那些话,一句一句在脑海里回响。
从他们的对话,可以看出这样一个事实:
关琳是爱辰况的。
辰况也爱关琳。
他们曾经很相爱。
也许关琳不够优秀,也许关琳最初接近辰况的动机不纯,但最后,她在辰况的影响下,无声无息的放弃了那份可怕的狼子野心,可见她不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
佟蕾想:
要是当初她没有拍到那些照片,要是她没有把照片给辰大哥看,也许,他们之间就不会有变数,也许他们可以手牵手,共渡难关,然后,一家三口美美满满的过起幸福的小日子……
可事实上呢,年幼的自己似乎成了拆散他们的帮凶……
坐在沙发上,她托着下巴,呆呆的望着窗外那个繁华的世界,心里非常非常的不爽。
按理说,辰况肯定有知道他来了,可他却没有跑来找她。
对,一个电话都没有!
是不是他听了关琳的话后,伤了心,牵怒了她?
他会不会怨她,害他们的矛盾才升了级,最后一拍两散,各奔前程?
她的心,很纠结。
她突然很怨恨自己,当初,怎么就去管了那些闲事,生生就把一对爱得铭心刻骨的男女给拆开了。
她叹气!
原因之二,和那段录音有关……
可偏偏她记不起,十五岁那年,自己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那个温柔宴,是一顿****大餐,是供富豪们用来娱乐消遣的,自己怎么出现在那种地方?
而且,从祖英男的语气来看,自己好像还是一个消费品。
对此,她真的不敢想象。
她不断抹着脸孔,心肝一阵阵紧缩……觉得无比的恶心……
时已是下午一点,哥哥一大早跑出去了,据说东区发生大火拼,毒贩余孽和警方斗的相当的猛烈,哥去了市政府远程指挥战况,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下午两点时,佟蕾接到了哥哥的电话:
“蕾蕾,马上来中心医院!”
哥哥那严肃的语气令她的心跟着紧张了起来。
“顾惟被救回来了,受伤严重,必须马上动手术,只是手术风险指术极高,成功率只有一半!要是失败,这也许会是最后一面……”
闻言,佟蕾的心,一下沉到了海底。
佟蕾来到医院时,顾惟已经被推急救手术室,佟庭烽和霍启航守在门口,陈祟和郝军也在边上站着,几个特警卫士在附近守卫,独不见辰况。
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头靠在墙头上,一双只看见眼珠子的眼睛,呆滞的望着当头的天花板,一动不动的,一阵阵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里。
“哥!启航哥!”
佟蕾走过去,叫了一声,看到手术室门上头那几个“手术中”的字体,心脏就像被什么紧紧揪住了似的,疼着!
对,那是一种挖心似的疼。
那个男人,已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可是知道他出事,她怎么还是这么紧张。
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再也发不出声音来,心头涌现几丝淡淡的苦涩。
难道,她对他,当真还有余情,未了吗?
她不敢往下想去。
佟庭烽迎上前,睇了一眼她那苍白的脸色,张开手臂,抱了抱她的肩。
其实,他并不想将她叫来的,蕾蕾现在是辰况的妻子,再来看望前夫,有些不合适,可是,祖英男发了疯,当时抓着他衣襟,一个劲儿的怒叫逼迫:
“让佟蕾过来。必须马上让她过来,这一次顾惟怕是凶多吉少。要是他能活,那是老天爷长眼,要是他死,佟蕾必须来送他。我告诉你,佟庭烽,你要是不把佟蕾叫过来,顾惟真要是没了,我不会让佟蕾有好日子过的。对,她休想再有好日子过,你要瞒什么,我就揭穿什么?我祖英男说得出,做得到,言出必行……”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爱惨了顾惟……
那种爱,已经达到爱他所爱,而不顾一切的地部。
再加上顾惟的情况的确很糟糕。
于是,他只好打电话把蕾蕾叫了过来。
“他……”
佟蕾困难的挤出一个字,再也问不下去了。
“被捅了一刀,伤到了要害!”
佟庭烽低低的说,指了指胸口。
女孩本就惨淡的脸孔似又白了好几分:那可是一个致命的部位。
“佟蕾,我想和你谈谈……”
边上,那个血人突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她,神情木木然的。
地上,因为她走过,而烙下了两行血色脚印,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显得格外的刺目。
佟蕾看着,好一阵心惊胆颤,不清楚她身上的血到底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总之,觉得触目所及,特别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