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耳闻。听说是被佟老逼着娶的。夫妻俩的关系关不好。这些年,佟庭烽时不时会弄出一些似真似假的绯闻来。这难道和佟庭烽有什么关系?”
“和他太太有关!他太太姓韩,名韩婧。那丫头长的和宁敏一模一样。现在宁敏冒名抵替成了佟庭烽的太太!登机的是韩婧。”
女人又一呆,实在没想到事情竟有这么富有戏剧的的变化。
“佟家知不知道这件事?”
脑门突突突的疼起来,事态的发展已完全不在他们的掌控当中,她的心,突然就一团凌乱。
“应该不清楚,据我们调查,劫机案当日,佟家雇用的保镖曾去过机杨。从女厕带走过一个人。可能是他们的保镖错把宁敏当作韩婧带了回去。之后,她被佟家的专机接回了巴城!现在,我没办法查清楚的事是,佟庭烽的太太有没有被人利用,做了替死鬼……据查,韩婧五年前疯了,这几年一直在静养,精神状况可能有问题……所以一直被关在华州的疗养别墅里……”
“不对!”
女人摇头:“如果这仅仅是佟家的保镖认错了人,那么韩婧手上的那张化名为章佳绮的机票,她从哪里弄来的?”
按理说,佟家大少奶奶想要乘飞机,应该用她的本名才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一种情况。
“很明显,有人在操纵这件事!”
要命的是,他们居然不知道。
女人也跟着沉默,这件事实在太诡异,到底是谁在背后做手脚?
她来回踱步,心乱如麻。
“夫人,接下去,我们要采取行动吗?这个隐患如果不除,迟早要出乱子。”
他认为面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是断断不可能就此罢手的。
事实上,他们已经停不下来,只要宁敏不死,他们的日子,就好像头悬一把利刃,从此寝食难安。
定得把宁敏,以及宁敏身后那个操纵者一起揪出来灭了,才能天下太平。
“必须除掉。派两个精锐的狙击手出去!”
“记住了,这一次,要是再给我出娄子,以后就不必再跟我!”
冰冷的声音,流露着浓浓的警告。
彼时,宁敏在佟家祖宅拼命的打起喷嚏来,背上一阵阵的发冷,是因为昨晚上被子太薄,暖气不透,洗澡水太温,着凉了吗?
昨天晚上,宁敏和佟麒留宿在了祖宅,佟庭烽没有留宿,当他从外头回来时,宁敏已经哄着佟麒睡着,在他的房间里,睡在他结婚之前睡过的那张大床上。
他一进门,就跑去在佟麒脸上亲了又亲,坐在那里是久久的睇着儿子看。话说他儿子是好看,但也不用那么目不转睛的看吧,上面又没有长花。
她在边上瞅了一下,才发现他在沉思,也不知在算计着什么……那黑沉沉的眸子,闪着叫人读不懂的光。
“我和麒麒留在这里。不回紫荆园了!”
她走上前,把他的魂儿给召回来。
他回神,挑了挑眉,瞅了一眼大床,煞有其事的说:
“三个人睡会很挤。”
她忍不住想要瞪他:这男人,纯萃是找骂是不是?
“你有紫荆园,回那么待着去!”
他一本正经:“不行。我喝酒了。开不了车。这么冷的天,你好意思劳动司机送我过去吗?这里又不是没有床!”
但最后,他还是没有睡,安娜一个电话进来,他二话没说就往医院跑去了。
夜未归。
这与她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一个晚上,她睡的很不安稳,空难前经历过的那恶梦似的一幕幕,在脑海反反复复的回放着,搭档和平临死前的惨状,深深盘绕在她心头。
“记住,别再查下去了,会死更多人。
“找个地儿,隐姓埋名的活下去……
“那滩水,太脏太混太黑,别再沾了,躲的远远的,你才会有好日子……
“晚儿也别去接回来了。那会爆露你的行踪。
“敏敏,你的命,是我救的,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替我,活着……”
这是和平最后的遗言!
那个在十年前打架结识的帅小伙,那个暗恋她的铁哥们,死了,死在她怀里,至死都在牵挂她的安危……
那一次,他们执行任务。
那一次,他们任务失败,同一组的成员一个一个死去,只因为她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所以,有人就刻意制造了那样一个事件。六个精英份子惨死。独她一人活还,却险些命丧劫机。
那一次,守着和平,感受着他在自己的怀里一寸一寸冰冷,就此消逝,面对死亡,她第一次哭成泪人。
她答应,她要好好活着。
她答应,不再去查。
可是为什么才从一个祸端中脱身出来的她,现在马不停蹿又卷进了另一个家族的恩怨当中?
这几个月,她的好运严重透支,总有意想不到的事降临,一点点改变着她原本的生活模式,让她逼进了替身这样一个角色。
而,昨夜那番话,让她嗅到了一种暴风雨的气息,一个乔琛,一个崔赞,另外再加一个佟庭烽:韩婧的爱慕者、前男友以及现任丈夫,若是集聚一堂,那日子,还怎么过下去,想想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啊!
头,疼啊!
她是止不住的捏眉心,揉太阳穴,精神也有点不挤。
“妈妈,您的脸色好差!您生病了吗?”
佟麒吃着早餐,看到妈妈只吃了一点点,就支起了头,很认真的研究起来。
“没!乖乖把牛奶喝完!现在麒麒可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可以挑食,以后呀,尽量瓜果蔬菜,鸡鸭鱼肉,都一样的吃。偏食会让你长不好。”
想到自己必须得离开,宁敏叮嘱了一句,并深深瞅了小家伙一眼。
在这个佟家,唯一让她眷恋的就只有这个孩子。
她笑着取了帕子给孩子擦沾在唇上的奶渍,想到的是女儿喝牛奶的光景,都是招人喜欢的小家伙。
“妈妈,有你在,我不会营养不良的!”
佟麒笑咪着脸,一脸的谄媚状,用力啃了一口面色。
宁敏怔忡了一下,不好跟他说明那个真相……这孩子是如此的依赖她……
“大少奶奶,佟老让您去书房一趟……小少爷由我来看着吧!”
柏叔突然走了进来,传了一句话。
去的路上,宁敏不住的在心里想:这大清早的,爷爷把她召去干什么?
她想到昨儿个六叔提到崔赞要回来认祖归宗时,老爷子曾深深的睇过他一眼,眼底似有话。
“爷爷,您找我吗?”
门是半掩的,她走了进去,看到佟六福正坐在真皮沙发里喝茶,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份牛皮袋。
她合上门,走了过去,轻轻叫了一声。
“坐!”
佟六福示意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下。
宁敏坐下,看到爷爷把那份牛皮袋推了过来。
“看看吧!”
“什么东西?”
“昨天爷爷不是说了吗?要给你和小麒股份么,这里就是那两份股份转让书。你得5了%,小麒得15了%,我把原本想给谨之的股份一并转到小麒名下。但这些股份,二十年内,不能进行私下买卖变现,也不能转让,只能由你们实名持有。到时,每年会有丰厚的红利打入指定帐户。如果违备上面的约定,这些股份会自动捐给慈善会……”
说到这里时,佟六福顿了一下,靠进了沙发,脸孔上是慈善的笑:
“婧婧,你和谨之以后的路到底怎么走,爷爷不会再多管,一切听凭你们自己作主。老婆子给你的股份,当初你已经转到了谨之名下,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那时这么做,是为了帮助谨之能在集团迅速的稳定根基。但现在这5了%,你是没办法转让了。这是爷爷唯一能替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至于小麒那15了%,在他成年之前,就依你所说,由谨之代为掌管吧!”
宁敏看了看那份沉甸甸的资料,果然是股份转让协议。
她的心,砰砰砰的跳起来。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老爷子对韩婧母子竟是这么的大方,所给予的股份居然最多。
这一刻,她顿觉脸孔上有一阵呼啦啦的灼热感在速迅的沸腾起来,也不知是因为头疼引起的,还是因为这份从天而降的股份转让书所激发的。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灰晦的人生突然出现了一道曙光:只要有这份资料在手上,那她就可以顺利离婚了呀!
那双沉寂的眼底隐约泛起一些亮光,却又不好表现的很明显,生怕老爷子在这个当口上再来悔反。
她连忙站了起来,恭敬的鞠了一个躬,并没有客气的推脱,而是接受了:
“谢谢爷爷。”
“但是,爷爷有一个要求!”
“您说!”
佟六福迟疑了一下,似乎觉得这话很难启齿似的,扶着那磨的发亮的拐杖,沉吟了好久,才道:
“就是崔赞的事。他是谨之兄弟的事,你也已经知道。我们佟家不能让子孙流落在外,所以,爷爷想让他进佟家的门。可是,爷爷也知道,你和崔赞谈过恋爱……唉,我也不绕圈子直接问了,你要离婚,另有一半原因是不是为了他?”
“不是!爷爷,我和崔赞不会再有纠葛,这事,您放心……”
佟六福又蹙了蹙眉,不懂呀,既然不会再和崔赞破镜重圆,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死心眼的非要离婚……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话:缘浅份薄,所以,明明登对的一对就是看不上对方。
看来,婚姻这种事,还真是要有点缘份的。
他点了点头:
“那就好。去吧!去吧!接下去要怎么做,你得和谨之私下沟通。能不离就不离。”
宁敏由衷的谢了一声。
对于这位老人,虽然他一手造成了韩婧的悲剧,但,如今他既已表示追悔,她依旧敬重。
“另外,我还有一句话想跟您说一说!”
“嗯!你说!”
佟六福认真答应了一声。
宁敏把牛皮袋抱在手上,唇齿间轻轻吐出温柔而善解人意的言辞::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上不得台面,让佟家蒙羞,害你也跟着费心揪心担心了。这些事原是婧婧一直想瞒着不想见光的,被这么挖出来,伤的不仅是婧婧,还有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