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闲闲的唠着家常,心里却在焦急万分的等待着那三更鼓响。
敲过三更鼓后,诸葛清卿和福儿,不约而同的一起坐了起来,显然二人谁都不曾真的睡着。
福儿看了看尚在熟睡中的小相宣,小家伙嘟着小嘴睡的正香。
诸葛清卿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的把床底下的东西都掏了出来,她打开了其中的一个。是白天买的那些衣物。
“我们还做男人打扮么?”福儿小声的用口型问道。
为了安全起见,她们依然扮作男人的模样,诸葛清卿拿出其中一套稍微小点的衣服递给了福儿,自己也在那儿七手八脚的装扮起来。
换好衣衫后,诸葛清卿带上了所有的值钱东西(当然,那根千年人参她是不会忘记拿的)。还有提前准备的那些随身物品。福儿则抱着还在熟睡中的小相宣,两人一起悄悄地向后花园溜去。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侍卫巡逻走过。偶尔也会有的虫蚁叫声响起。
一路躲躲藏藏的,好不容易挪到了后花园里。
诸葛清卿已是满身的冷汗,福儿也紧张的搂着小相宣,就担心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醒过来。一旦搞出声响,她们的逃亡计划便彻底前功尽弃了。
好不容易等到巡逻的侍卫走开。藏身在花丛后面的她们,像两只敏捷的兔子般迅速的奔到了那扇小角门的侧面。确认真的没人看守后,她们便悄悄的溜出了去,迅速向王府后面的那条胡同跑去。
等她们赶到王府后面的那条胡同时,白天送她们回来的李青山已然赶着马车等在那里了。
等主仆三人上了马车,李青山便按照诸葛清卿的吩咐,驾着马车朝京城的南方疾驰而去。
在寂静的黑夜里,马蹄声显得格外的响亮。
就在马车离去以后不久,从后花园的墙角处,闪出了一个黑影,他在花园的墙缝里留好暗记后,便动作迅速的跟马车驶走的方向,紧追了过去。
天快破晓的时候,马车行到了京城的南面城门口,因为并没有什么异常,他们很顺利的就出了京城。
马车就这么不停的一路向南驶去。
睡过午觉,坐在车里的诸葛清卿抱着孩子,紧皱着眉头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望着面带忧郁的的诸葛清卿,福儿接过了小相宣,小声问道:“夫人,咱们都已经出京城两天了,您为何还是闷闷不乐呢?”
“福儿,你不觉得我们这次出逃有点太顺利了吗?顺利的让人觉得有些可疑。”诸葛清卿依然皱着眉头。
“奴婢不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呀,一切都是那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要是有人发现,那还不早就把我们抓回去了。”福儿不解的说道。
“那个人临走的时候。明明嘱咐过,要他们晚上加强防范的。可是我们那天晚上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巡逻的人比往日多很多。而且,后花园里向来都是有人看守的那道角门的,可是今天为什么反倒没人看守了呢?”诸葛清卿越寻思越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能是我们去的时候,他刚好去出恭(上厕所的意思),或者偷懒跑去睡觉了,也说不定。”福儿做着各种假设。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诸葛清卿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运气。
“可是后花园的那个小角门,除了花匠运花的时候使用以外,几乎都不开的,所以很少有人注意那里。”她歪着脑袋寻思着。
“希望如此。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诸葛清卿忧心忡忡的长叹了口气。
“平日里我们下人睡得晚,常能看到有巡视的更夫和侍卫。虽然这几天没发现巡逻的人比平日多出多少,但我们出来的时候不是看到好几拨巡逻的走过去么?这说明他们确实有查夜,只是我们侥幸没有被发现而已。”福儿想了想小声说道。
“但愿,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诸葛清卿依然愁眉不展。
“不会有事的。你还是在休息一会吧。”福儿往诸葛清卿的后背垫了垫东西,让她坐着更舒服些。
“福儿,到了前方的小镇,你把这张银票换了,再给李大哥十两银子,让他直接回京城。”她掏出银票递给福儿,看样子,她仿佛正在做着某种决定。
“为什么?李大哥不是很好么?”显然福儿对李青山的印象也是十分的好。
“就因为他很好,才更应该让他回去。顺便告诉他,这件事情对谁都不要提起,就连他的家人都不可以。一旦我们被抓,我担心他会跟着受牵连。”一想到李青山家里的状况,诸葛清卿就不由得担心。
“那我们岂不是再见不到他了。”小丫头居然还有点不舍起来。
“如果这次我们顺利离开的话,以后就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他了。”她也大有不舍之意。
“唉。”不知为何,福儿长长地叹了口气。
“福儿,下车后,你去重新雇辆马车,顺便买点干粮和水。哦,还有鲜奶。我会在小茶馆等你。”诸葛清卿从包裹掏出了五十两银子递给了福儿。
周家镇,镇子不大,但却很繁华。原因无它,它正好处在三岔口的交通要塞上。北面自然不用说是通往京城的。往南去,就是直达江南的官道。往西南走便是顺王爷所在的固城。
福儿按照诸葛清卿的吩咐先打发了李青山,又去准备了些吃的东西,然后又重新雇好了马车。一切都打点妥当后,福儿才到镇上的小茶馆去找诸葛清卿交差。
往南走的路上,她们时不时的可以看到三三两两举家逃难的人。
“张大哥,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他们怎么都往北走啊?”诸葛清卿看着那些逃难的人,忍不住问道。
“唉,固城南面的地界正开始闹蝗灾。这些人多半是因为粮食被蝗虫糟蹋光了无钱交税赋,朝廷又不发粮银赈灾,实在是生活不下去了,所以才往外地逃难的。唉,前年是干旱。去年发大水。今年这又闹蝗虫灾。咱们乌龙国这几年可真是多事之秋呀。”姓张的车夫唉声叹气的大发着感慨。
“原来他去固城是查看灾情的。”诸葛清卿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马车继续日夜兼程的继续向南行驶着。
马车就这么日夜兼程的继续向南行驶着。
第二天下午诸葛清卿因为要小解,就让马车停在了路边。
她蹲在草丛里小解完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发现就在她们马车后面的不远处,竟然鬼鬼祟祟的跟着一个身材矫小的男人。
那个人远远地看到她们的马车停在路边,他也不再前行,只是就近找了一个稍微隐蔽的地方藏好了身形,然后在那里伸着脑袋不停的朝车那边张望着。显然他是不想让车里的人发现自己的踪迹。
诸葛清卿悄悄的提好裤子,稍稍向那个人的藏身之处移动了一小段距离。那个人很瘦小,小头小脸小眼睛的,下巴上还有一大块红色的胎痣。他穿着一身暗灰色的劲装。走路时步子轻盈,身手异常利索。看他一路步行跟来却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连疲惫的状态都不曾有的样子,必然是个有武功底子的人。
没想到,穿越到这儿来以后,还可以见识一下真正的武功是什么样子的。
看他一路跟随不想让她们察觉的样子,显然不是为劫财而来。
诸葛清卿猫着腰,悄悄地回到了车子上。
她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让车夫把车子稍微向前挪出一段距离,停到了一个视野比较开阔的地方。这样一来她可以透过车帘的缝隙,清楚地看到后面那个人的举动。
那人果然也跟着向前走了一小段路,随后又藏好了身形。
一直这样被他跟着,显然不是办法,必须得知道他跟踪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不是为劫财,那他为什么要跟着自己?该不会是那个人吧……思量半晌后,她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她拉开车帘,问正在给马饮水的车夫,“张大哥,此地离固城还有多远?”
“由此向西南走的话还得一天多的路程。明日晚上便可到达那里了。你们不是要去江南么?”车夫好奇的问道。
“我忽然想起我还要去那里探望一房远亲,所以现在请你改道去固城。”诸葛清卿说完便退回到车中。
退身的那一刹那,她看到那个灰衣人正向这边张望着。
“夫人,为何你忽然决定去那里,王爷现在不是也正在那里公干吗?你这样过去,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么?”福儿焦急的小声问道。
“放心吧,我自有主张。从现在开始,不要再问那么多。你只管照顾好越儿就可以了。”诸葛清卿表情凝重的把随身携带的银票全部装在一个小香囊内,并把香囊塞到了小相宣的肚兜内。
看到诸葛清卿的举动,福儿知道有事情发生,她也不由得跟着一起紧张起来。
第二天下午,按照车夫所说的时间还要早一点,她们到达了固城。
就近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点的客栈,他们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