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道:“当然是尝过姑娘的菜之后才作出的决定!洗碗的活要不要做?要做就给个回话,我还有事要忙呢!”
绿歌还想争辩,卿言将她拉到身后,对店小二说:“小二哥,洗碗的活,我做。”
“姐姐!”绿歌急了,忙道:“姐姐,要不我们换一家看看吧?”
卿言笑着看了看绿歌,“就这里吧,没关系。”
楼外楼是雨溶城最大的食府,来往的都是各国的富商,在这里要遇到朱雀国的人,应该比其他酒肆要容易得多,她其实想等绿歌身子差不多好了,然后赚些钱,还掉阿桐的钱之后,还留些路费,便带着绿歌去朱雀国。
在西泠院的暗室中,梅妃托她做的事,她时刻不忘,况且,现在身受情盅之苦的,是凌,那个让她挂心挂肺的人。
卿言回头对店小二道:“小二哥,我想,我和妹妹能不能住在楼外楼,因为我们是外地人,在雨溶城没有地方可去,如果楼外楼有地方给我们住,那就是太好了。”
店小二想了想,道:“这个我还要去问佟掌柜。”说完,店小二便离开了。
过了片刻,店小二再次找到卿言和绿歌,道:“两位姑娘,你们算是烧了高香了,楼外楼虽然没有了地方可以供你们住,但佟掌柜却是个大善人,听说两位姑娘没有地方可去,便同意将柴房腾出一个角落来,搭一张床铺给两位。你们有什么要收拾的去收拾,今日就到厨房开工,今夜就住进楼外楼中来吧。”
卿言听了,心里顿时欢喜,而绿歌,并没有因为今后要住柴房,而有什么不快,反倒过来安慰卿言:“姐姐,这样我就可以天天跟你挤一张床了,真是太好了!”
卿言听得心里暖暖的。绿歌能够与她一起受苦,是她所没有想到的。
当下两人回到住的客栈,跟阿桐辞行,再次多谢了阿桐的好意之后,约好了今后与阿桐联系的方法,便离开了客栈,回到了楼外楼。
新的环境,新的人群,卿言和绿歌两人,在不断的适应和波折中,再次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卿言也看到了生命的曙光。她是那样的热爱生活,再最苦最累的时候,都不曾放弃过,都会抱着快乐的心态,去迎接着每一日初升的阳光。
她喜欢晨曦,那个时候,太阳初升,阳光和煦温暖得,就像在身体四周暖暖的包裹了一层丝绸,露珠未散将散,带着青草的香气,将空气熏得带着甜味。
尽管遇到了重重困难,但是总在关键时刻,她都会遇到一些重要的人,比如说,放她和绿歌离开西泠院的梅如烟,虽然梅如烟的目的是为了救凌,但是,她却因此受益了。比如说阿桐,和阿桐嘴里的那位主子,若是没有他们,她和绿歌怕是已经曝尸荒野之地了。再比如佟掌柜,还有那个白少,他们给她机会,让她可以凭借自己的一双手养活自己和绿歌,而不用流浪街头。
这些人,她都带着感恩的心去记住他们。如果有一天,有机会了,她一定会报答这些人的恩情。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卿言白天在楼外楼的厨房里洗碗,夜间与绿歌寄住在楼外楼的柴房里,每天睡觉之前,数一数陶罐里存的钱,又多了几枚,好像日子就这么过着,也很惬意。
这日午后,卿言洗完所有的碗筷,擦干手,正准备与绿歌去集市上转一转,负责打扫客人房间的大嫂急匆匆过来,一脸焦急地对卿言说道:“小茜姑娘,我家狗剩儿肚子痛得厉害,能不能请你帮我去打扫一下住在竹苑那边的客人的房间?那位客人白天出去,傍晚时分回来,所以,打扫时间都在午后,要是没有打扫的话,掌柜说不定就要辞退我了。”
卿言想也没想,忙应道:“大嫂你就放心回家吧,我这就去竹苑,反正我手头的事也做完了。”
大嫂一脸高兴,“多谢小茜姑娘了!真是太感谢了!”
卿言摇摇头,“大嫂,一起出来做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快去吧,孩子说不定正等着你呢!”
大嫂满脸感激的离开。
卿言借着木盆里的清水,照了照,见头发有些零乱,便伸手理了理乱发,咧嘴笑了笑,嗯,这样子还算可以吧,神清气爽的。
当下,往竹苑走去。
凤煌。
轩辕殿中。
空了的酒坛子,乱七八糟丢了一地,摔碎的玉杯玉碗,零落撒布在地上,阳光透过窗棱照在碎玉上,折射出冷冷的光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味,非常刺鼻,即使殿中青铜鼎里燃烧着的竹香袅袅,也无法遮盖住刺鼻的酒味。
凤天凌左手中握了一把干枯的蓝色鸢尾花,右手抓起一坛天山雪花白,往口中倒去。
鸢尾花语是爱情的使者。
难道,它送给他的,只是这样一段尚未开始,便已经结束的爱情吗?
何其可笑?不!不甘心!怎么可能?小宁儿,小宁儿不会死,她一定还活着,活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只是,他的那些手下都是饭桶,找不到她而已!
恍惚中,那张灿烂的笑脸,在微风中,在晨曦中,对着他笑,笑得好甜,甜到如同带着露珠的空气,连空气中都带着她的味道。
“小宁儿!不要离开我!”
凤天凌伸手去抱那个身影,不想却抱了个空,整个人扑通滚落在地上。
他挣扎着爬起来,苦笑,抓起另一坛洌泉,猛的灌了下去。
无论是卿言,还是宁言,他都留不住她么?
无论是她记忆在,还是失去了记忆,他都无法打动她的心么?
难道,她一点点都没有想起过他?难道她不知道,他对她的思念,已经如这坛中的酒,入了他的腹中,然后,一点一点,化作相思,刻入骨中,铭在心上?
“皇上!”冷子岸早已站在殿外,头低得不能再低,轻声禀道:“已经找遍了全国,还是没有找到宁姑娘的下落,依皇上看?”
“找!继续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朕将她找回来!”凤天凌咆哮着将手中空坛子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