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怔了怔,转身对宇楠道:“我们走吧。”
宇楠不甘心,再问未离:“你能不能去告诉你们家王爷,郡主来了?”
未离纹丝不动,一脸萧索:“不能。”
“宇楠,走吧。”
卿言拉了宇楠往回走去。
“他为什么不见你?他有什么理由不见你!”宇楠终是忍不下这口气,一路上叨叨着的,都是这么一句。
卿言觉得耳朵都要听出茧来,听了脚步,道:“他有太多的理由不见我。”
“卿言。”宇楠站在她面前,低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不了,大不了我带你来开凤煌国。”
“离开凤煌?”卿言凤眸轻抬,笑望着宇楠。他想带她走,看来,终是有人愿意收留她的吗?
“是!离开凤煌!”宇楠因为激动而微红的脸,润泽着淡淡的霞光,甚是好看。
“离开之后,去哪里?”
“云舒。”
“云舒?云之南,山之巅的云舒国?”卿言倒是在记忆中搜索到了云舒国的信息。
天下六分,南有云舒、朱雀两国,北有契努,东有滕加,西有琅琊,中为凤煌。
美不过云舒,富不过凤煌,强不过琅琊,契努则是马背上的民族,朱雀和滕加本就是小国,朱雀依赖云舒,而滕加则依附着凤煌。
说云舒国美,有两种说法,一是云舒山清水秀,风景独特,南临海,北依江,东边是平原,而到了西边,则是耸入云巅的雪山。所以,云舒有“云之南,山之巅”这么一说。云舒美,美在风景独好。
也有人说,云舒美是因为国人个个都很美,无论男女,身材、形貌、气质,都美不胜收。尤其是云舒皇室中人,更是人间龙凤。听说,云舒国的皇帝上朝时,必带着一张面具,遮盖真容,皆因相貌太美,容易让臣子们分神。
传说是传说,但听宇楠说带自己去云舒,卿言不免多看了宇楠两眼,这个男子是绝对的美,难道他便是云舒人么?
“宇楠,你是云舒人?”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宇楠点头:“是。只是十五岁离开,被送往这里,已经五年了,还真想回去看看。”
卿言拍拍宇楠的肩,道:“好啊!等伤完全好了,我们就动身。”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云淡风清。秋意越发寒凉。身上的衣衫,又加多了一层。
卿言缓步走到清溪阁前,遥遥望向阁里。
住进别苑已经半个月了。自从住进这间别苑之后,阁里那人始终不愿意见她。即使她天天来,他也是不见,让未离将她挡了回去。
身上的伤,基本上已经痊愈了,续起来的手指,也能够活动了,只是连接处,一道粉红新肉环绕着手指,像是带了个指环般怪异。
只是一天比一天奢睡。
当日萍妃下毒的时候,她说过:“醉飞花,中毒后会整日昏昏沉沉,奢睡如命,每日睡的时间会越来越长,直到最后睡死过去,不再醒来。”
醉飞花的毒性,在身体里渐渐释放了出来,她每日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真想赖在床上,一直不醒来。也许真的有那么一天,她睡下去之后,便永远不在醒来,只是这一日,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来越不安。
她只想尽快去找到醉飞花的解药,或者是找到回去的方法。
当日,林卿言将她的魂魄弄来的时候,靠的是金龙碧凤镯的能量,她想回去,也得找到开启这股能量的方法。
所以,离开,迫在眉睫。
她只是想在离开之前,再见凤天曦一面,将林卿言的事情,告诉凤天曦。
寒风吹来,她轻轻颤了一下。
一件精致素雅的披肩,落在她的肩上。
卿言接过宇楠手中的披肩带子,在颈下系成一个蝴蝶结。
手指已经能够灵活动作,所以,也慢慢习惯了做什么事情,都讲究精美,比如衣服上的带子,都会花时间去认真弄平,然后,系成一个精美的结。
“他还是不愿意见你么?”宇楠问。
卿言摇头,“他终是不愿意见我。算了,我们走吧。”
清雅的清溪阁,金楼碧瓦,重重掩映在碧绿的翠竹之间。
风过,翠竹飘摇,簌簌沙沙,如在演奏一曲乐歌。
日头一丝一丝的偏斜,霞光给清溪阁镀上了一层红光。
终是浅浅一笑,转过身去,往离开的方向走去。
再见,凤天曦。
也许,再也不见。
山道上。
一驾马车缓缓驶过,往离开泓洌山庄方向而去。
驾车的是个美男子,雪衣墨发,在秋风中,舞动飘扬,容颜如玉,两颊飞起淡淡的红晕,俊眉亦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线。
一袭水色素衫的卿言,掀开车帘出来,在男子身侧坐下,道:“宇楠,你知不知怎么去找擅长解毒的人?”
宇楠转过头来,问道:“你找这人做什么?”
“自然是解毒。”
“你中毒了?”宇楠双眉骤紧,神色紧张。
卿言目光悠远飘向远处染上红霞的山峰,淡淡道:“是醉飞花。你知道这味毒药么?”
“醉飞花?谁做的?”宇楠神色越发冷峻,几近恐怖。
醉飞花,毒如其名,中毒之后,人如饮了酒一般,沉醉不易醒,日复一日,酣睡沉迷,直到香消玉殒,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死去。
而其解药花飞醉,则是上等的补药,女人服之,养颜保容,青春长驻,男人服之,雄风长胜,经久不衰。
是以,天下之人,人人争夺花飞醉,而偏偏能够炼制花飞醉的药物,都是世间罕见的希品。
最让人讶异的,还是醉飞花与花飞醉,如双生子,炼制花飞醉,必要同时炼一枚醉飞花。历来,炼制的花飞醉都被各国皇室敛走,而醉飞花也成为皇室中秘不外漏的毒药。
如此一来,要找解药花飞醉,只有各国皇室中才有。只是,炼制这两种药的神医早就于三十年前消失,花飞醉也剩下寥寥无几,成了皇室中珍贵之极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