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邪皇的弃后
16474600000047

第47章 舍谁取谁

来去如风。

馨香未散,他的声音破空而来:“给你一些时日,玩够了应该知道回哪里罢?”

回?她如浮萍,都不知道何处何从?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回去?

卿言低头望见左手幼指上,一枚小巧的玉环,一丝金色翡,一绦碧绿翠,翡被雕成滕龙,翠被琢成翔凤,缠缠绕绕,不离,不弃。

金龙,碧凤!

她望望手指上的小指环,再望望手腕上的镯子,心中顿时波涛翻滚。

手腕上的镯子一直带着,金龙碧凤镯。林卿言靠着这只手镯的能量,将她弄来,后来,她也想借这只手镯的能量回去,所以,一直带着。

可是,现在看凤天凌套在她手指上的这枚指环,与原先的金龙碧凤镯相比,无论做功、质地、设计理念,还是腾龙翔凤的姿态,都是如此一致。

这么说来,这镯子跟这指环原本是一套的,这镯子也是凤天凌给林卿言的吧!

好生奇怪!凤天凌为什么会将这个东西给林卿言,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送了个一模一样的指环过来?

这指环不大不小,正好套在她的小指之上,定是为她订做的。

其实这世上,每个人手指的大小都会不一样,就如同一颗树上,不会长出相同的两片树叶,人的指纹可以作为识别身份的密码,手指的尺寸,也没有两个人是相同的。

而手上这没指环,竟然如此的贴切,不大不小,不松不紧,宛如生在她手上一般。

心越发慌乱。

凤天凌……你这是为何?

绑住一根手指,是想留住什么?还是想标志什么?

卿言原本宁静无波的心湖被凤天凌突然的闯入搅得乱七八糟,倦意此时已烟消云散,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她只得轻叹了口气,下床,披了件御寒的衣衫走出里间。借着自透窗撒落的月色,望见紫穑在外间的床上睡得正酣,便悄然推门出去。

顺手将门轻掩上之后,沿着院中的青石板路,缓缓走着。月亮的银辉透过稀稀落落的梧桐树枝杈,斑斑驳驳的,撒落一地碎银。夜已深,清荷雅院中各个院子的灯火都灭了,只有些守夜的仆人房中,还点着些许如豆的灯苗。

走到湖边一座凉亭,在石栏上坐下,静静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思烦乱。

抬眸望去,月色下,载种在湖边的一畦陈菊,此时开得旺盛。即使夜晚,也照样散发出浓郁而清幽的香气,冷风过时,亦是摇曳生姿。

想陶公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那份怡然,没有世俗纷争,唯心静,唯心愿。

固然是好,却太不实际。

她刚穿越时,也曾想过,既然穿了过来,如果真的回不去,便学陶公采菊东篱,学范蠡西施泛舟五湖,忘却一切尘世烦恼,悠然自得,做一室外高人。

可……眼前这混乱的局面,回去的阻力之大,她真的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纷扰的事情,还得先理清了再说。

按她的计划,明夜登台表演之后,赚足了还给苏嬷嬷的钱,便与宇楠离开凤煌,直接去琅琊。她没有多少时日了,只能边寻找醉飞花的解药,边赶往琅琊去寻找巫族。

只是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入了这潇音玉院也有七天了,这七天来,她每日精神抖擞,完全没有奢睡的迹象。开始几日,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担忧宇楠的伤势,又忙着准备初次登台的事物,而抗住了醉飞花的毒性,后来仔细一想,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她是自制力非常强的人,如果醉飞花的毒性靠着受毒者自身的意志力能够抵抗得了的话,她在泓洌山庄的半个月,便应该也能够抗得了这毒性,也不至于一天到晚总想着睡觉。

唯一的解释便是——

有人在她的身上做了手脚!

是中了另一种毒?还是醉飞花的毒性被遏制?她,不得而知。

唯一可以断定的是——

她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可以在还清了苏嬷嬷的债之后,与宇楠潇洒的离开!

因为,再笨她也想的出,那日,她与宇楠才从泓洌山庄出来,不到几个时辰,便被强人盯上,而强人的目标,好像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来,因为她和宇楠两个穷光蛋,没有任何值得被强人惦记着的东西,如果说那伙人是想劫色的话,应该不会对宇楠下死手,这中间,一定有着某种不同寻常的目的。此其一。

其二便是,她到潇音玉院不到两天,凤天凌便也跟着到了潇音玉院,不管他是不是因为经常到这里,但是,她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凤天凌在那一晚便认出了她,却装作不认识,与她闲谈玩笑。而今晚,又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她的居所……以他霸道的性格,前后两次他都可以将她从这里带走,而他却偏偏没有这么做,这便是第二个疑点。

第三个疑点是凤天曦。林卿言之于凤天曦,究竟有多重要?那日在城中见到他悠闲出来巡城,根本就没有多么伤心。那****以为自己的失踪了,对于他的生活也没多大的影响,可是回到潇音玉院后,仔细梳理了一下林卿言留在她脑中的记忆,便觉得事出蹊跷。林卿言是一个多才多艺,善良温婉的女子。凤天曦文足以治国,武可以安帮,自小便有平定天下之志,也自小练就了一身经天纬地之才。这样的两个人,早已心息相通,彼此尊重理解,真可谓是一生一代一双人!既然是如此深情厚意的两个人,她失踪之后,他不可能无动于衷,这当中必然有什么隐情。

只是,这隐情究竟是什么?

风过。带来一阵陈菊馨香。

她走过去,弯腰,顺手摘了一朵,回到凉亭坐下,一手捏着花枝。

另一只手,捏住一片花瓣,轻轻扯落。

扯落一瓣,嘴中默念一个名字:“凤天曦。”

又扯落一瓣,嘴中念道:“宇楠。”

再扯落一瓣,喃喃自语:“凤……天凌。”

凤天曦。

宇楠。

凤天凌。

最后一瓣捏在指尖,苦苦一笑,始终没有念出最后的那个名字:“凤天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