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有一种直觉,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是一般的人!
青衣女子见她好奇打量她,轻轻一笑,道:“我是青歌,庄里的管家,前几日去外地办事,今日才到,姑娘初次见到我,心生奇怪,再正常不过!”
“原来是青管家。”卿言心里悬着的石头落地。
“姑娘叫我青歌就好。”青歌淡淡笑着,手拢了拢耳边碎发,道:“王爷从未带过女子回庄,姑娘是第一个,青歌一直听说王爷有位倾国倾城的红颜知己,今日见到姑娘,果然传言非虚。姑娘的容貌气质,真是天下无人能及。”
“青歌跟曦很熟?”不知为何,见这女子,心里怎么会酸涩的感觉?真是,有点草木皆兵了!难道如此紧张凤天曦?
青歌仍是浅笑,并不回避卿言的问题,“王爷六岁进庄,我迟少爷两年进庄,我们一起在师傅身边习武七年,后来王爷回王府之后,我受师傅的命令,到王府侍奉王爷左右,去年才被师傅招呼管理这座无影山庄,这里是师傅留给王爷的产业,我自然是要悉心替王爷打理。”
“青歌和曦自幼一起跟随你们师傅学武?”她的记忆中,怎么从来没有听曦提起过此事?
曦从师学武的事,他也从未跟她提起过。
“是!”青歌点头,脸上浮现一丝幸福感。
卿言一怔。
青歌爱曦!
一个女人在提到自己爱的男人时,那双眼放光的模样,她还是看得出的。
“那为何青歌不叫曦为师兄,而是称呼他为王爷?”紫穑也是他的师妹,她从不唤他王爷。
青歌脸微微泛红,竟带着一抹羞涩:“青歌早已是王爷的女人,再唤师兄,不太好。”
卿言如被雷轰,顿时大脑一片空茫。
早已是王爷的女人!原来,她所有的猜测都是真的!凤天曦口口声声只要她一个,却还是有其他的女人在!
怔怔往前走去,青歌在她身后说着什么,她怎么也听不见。
何时离开那片花海,她不知道。
何时走进这片茫茫丛林,她亦不知。
只是大脑一片空茫。
斜阳已落,太阳最后一丝余晖隐没在山巅。
天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山风在耳际呜咽而过,像是群狼的嗥叫。
她开始害怕了。抱着双臂,蹲座在一棵古树下。
头埋在膝上,有泪滑落,染湿了她的衣衫。
那个青歌,是如此的美丽,他一定喜欢她的吧?是他的侍妾吗?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居然对他一无所知的!
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始乱终弃?
李熙是这样,凤天凌是这样,连如此美好的凤天曦也是这样!
可是,心怎么能够这样痛呢?
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再次抬起头来,是因为肚子实在是太饿了。
不管如何,不能饿死!
抬头正好看见前面的草丛中,有一些红红的果子。
伸手摘来一个,放在鼻下闻了闻,一阵甜甜的清香直入心肺,有点像草莓的味道。
她将果子放到嘴边咬了一小口,很清爽的甜味,像苹果的味道,她倒是很喜欢。
当下也不顾那么多,摘了许多红果子吃了,将肚子填饱再说……
“师傅,你怀疑凤天凌?”凤天曦问坐在太师椅上的红月影。
红月影冷声一笑,道:“还用怀疑么?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你怎么还是不信?凤天凌一直想置你于死地,不然那夜怎会暗凤十骑全部出动?我这几日便是留在帝都彻查此事,你要是还不信,便自己看!”
说完,她将一份文书丢在了凤天曦面前。
凤天曦拾起文书,打开,亦是怔住,手一松,文书跌落在地上。
悄然立于一侧的紫穑,见凤天曦如此,忙捡起文书来瞧,待看清了文书上的内容后,连声嚷道:“怎么可以这样?帝都是先皇留给师兄的封地,他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
红月影白了紫穑一眼,道:“光收回帝都也就算了,他一下子便从曦儿手中将兵权收了回去,曦儿手中兵权一丢,这朝中,怕是没有几个人跟曦儿站在一边了!”
凤天曦回过神来,冷声笑道:“收了就收了吧,那些不过身外之物!只是,他如此做,未免让人心寒!”
紫穑愤然道:“当然心寒阿!他登基五年,师哥便为他打了五年仗,他却说收走就收走,一点余地都不留!师哥,你真不该为那种白眼狼出力!”
“曦儿。”红月影望着凤天曦,正色道:“你对那个林卿言,究竟有没有动真心?”
“师傅,你想说什么?”红月影这时突然问起卿言,他心里微微一怔,什么事都不要牵扯到卿言的好!
“不能放下她么?凤天凌突然下旨,收你的兵权,撤你的封地,削你的官爵,无非是因为她跟你在一起,如果,能放下她,便放手吧,不然,她将带给你的,不止这些!要知道,她始终还是凤天凌的皇后,凤天凌一日不废后,一日不休妻,你便一日不能跟卿言在一起,她始终是你的皇嫂!这样一来,你一世清名,付诸东流,你一身荣华,不复存在,你将贫困潦倒,你将恶名昭昭,那个时候,她是否还愿意跟你在一起?你又有几分把握在手?”
红月影字字见血,说得凤天曦的心也乱了。
他什么都想过,既然将卿言抢了回来,便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被天下人耻笑,所有的荣华权利不复存在,他将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流王爷,变成一名不文的人,可是,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只是,到时候,卿言是不是还如现在这般,愿意跟他在一起?他竟然真的没有把握。
“师傅,徒儿先行告退。”
他从红月影那里出来,木然往卿言住的小木屋走去。
天已经黑了。
庄里各处都点起了油灯,在寒风下,闪闪烁烁。
卿言的小木屋却一片漆黑。
他心下一惊,忙加快步子,走进木屋,却见木屋中空空荡荡,卿言根本就不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