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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曜岩金控集团总裁办公室里,黑曜岩望着计算机里的数据,和手边一些文件,黑眸眯起,他确定了一件事——步氏集团的许多笔大额款项,在几番看似正常的运转之后,统统流向了苏俊文的个人账户。
“哼,步老头用尽心机想对付我,到头来,被身边的人卖了都不知道!”
他想,步霸天真的老了,光是忙着对付他都嫌不够了,哪有多余心力去注意身边犬?
拿起昨天映尘签给他的和步家断绝关系的文件,眉头一皱,霍地思及苏俊文等的就是这一刻——
只要步家的八亿债务一清,步氏即可能马上就会易主。
冷沉的思忖片刻,他按下他特地成立的精算部门的分机号码。
“放下手边的所有工作,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收购步氏。”
语毕,他马上联机,亲自上阵,当收购步氏的领导者。
当初,他一再借钱给步家经营的公司,不是基于同情。
步家向来是曜岩金控集团在商场上最强劲的对手,步霸天这个人向来蛮霸,却为了步氏的生存,硬着头皮来向他低头。
他二话不说,接连借了八亿给步氏,除了是想让步霸天为了这笔借款成日坐立难安之外,他更要证明即使不以八亿借款要挟,以曜岩金控集团的能力和财力,他仍是有办法并吞步氏。
没错,他雄心勃勃的想并吞步氏,可到最后关头,却为了步映尘萌生放弃的念头……
为了她,他甚至连步霸天找人暗杀他这笔账,都打算不追究。
今日,他急于收购步氏,不是基于自己的野心,仍旧是因为她……
他为她,倾尽全力护住步氏。
“黑曜岩真的把那八亿借据给映尘了?那映尘什么时候把它拿回来?”一听到这天大的消息,苏俊文得意地在心里盘算,他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当上步氏的主人。
“她说她把借据烧了。”步霸天皱起了眉头。他在电话里听映尘的声音似乎曾哭了很久,该不会是黑曜岩让她受委屈了吧!
“烧了?干爹,你确定?要不要我亲自去一趟,和映尘确认一下?还有啊,既然那借据都到手了,映尘也不用留在那里!”
“映尘说烧了就是烧了,她不会骗我的!”
“那……要我去把她带回来吗?”
“……”
步霸天还在犹豫的当儿,苏俊文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突然脸色大变。
“干爹,不好了,黑曜岩他……他想吞掉步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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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映尘把自己关在房里,整天不吃饭,跪坐在地毯上,两行泪泛流。
为了拿回那八亿借据,她颤抖的手签下和步家断绝任何关系的文件,在电话中,她告诉了外公借据已拿到的天大好消息,却没勇气告诉外公同时存在的天大坏消息。
当她的身影渐渐被黑暗笼罩,刺耳的电话声响起,哭望着声音发出的位置她不敢接,怕是已知情的外公打来,痛斥她的不孝。
电话响了又停,停了又响,不知道响了第几回,她才缓缓爬向电话处,双手颤抖的拿起话筒。
那头,苏俊文焦急的告诉她,黑曜岩想要并吞步氏的事,几乎令她晕厥。
他怎么可以在给她糖吃的同时,却告诉她,那其实是一颗包裹着糖衣的毒药!
在手中的话筒无力的滑落之际,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来,灯亮,黑曜岩神色肃穆的劈头就问:
“我给你的借据,拿给我!”
他万万想不到,步家的资产比他估算的多了五倍多——步霸天果然是只老狐狸,不到最后关头,不抬出老本。
收购步氏比他预料中困难,若是强硬收购,恐怕曜岩金控集团会失血,是以,他下令暂停收购步氏。
他急着回来,是想到那八亿借据上债务人签的是步氏集团,如果借据还在,或许可以拿来牵制苏俊文对步氏虎视眈眈的野心。
为了预防步氏真的会有沦落到苏俊文手中的一天,他得先阻挡她把那份借据外流。
“借据……我……我把它烧了。”步映尘讷讷的道。
“烧了?该死!”他扼腕的重捶沙发。
步映尘被他的大怒吓得脸色更苍白,她瑟缩了下,旋即想到外公此刻孤苦无依的处境。
“曜岩,你……为什么你……你要那么残忍,你真要把我外公逼上绝路吗?”抬眼,她以两行泪水,控诉着他的冷残。
他静看着她片刻,她伤心憔悴的模样,令他心疼。
“听我说——”他伸手要拉起她,不忍她伤心,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其实我……”
霍地,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他的话。
步映尘心想,一定是外公打来的,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她急着接起电话。“喂。”
她的举动,令向来多疑的他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按下免持听筒的按键,不意外听到苏俊文的声音。
苏俊文目前还是步霸天的走狗,步霸天有话要说,走狗偶尔也会充当传声筒。
“映尘,别担心了,黑曜岩他输了,干爹他保住了我们的步氏。”
劈头的话,当场令黑曜岩沉下脸。
“既然借据你已经烧毁了,那你就别留在黑家——”
看到黑曜岩脸色铁青,步映尘反射性地想挂上电话,却被黑曜岩挡下,他把话筒移回她耳边,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听电话。
“我去接你回来,明天早上好了。”
“我……”
“映尘,你放心,等你回来,我马上娶你。虽然我是你外公的义子,照理说,我算是你舅舅,但我们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孩子生下来,不会有问题的……呃,不是,我……我只是一想到要接你回来,太高兴了——我是说,我可以不当你外公的义子,我一定会比黑曜岩更疼你的,虽然我年纪大了一些,但是,我比黑曜岩更体贴——”
步映尘一脸茫然,不懂苏俊文为何突然对她说这种话,她听了觉得很不舒服,头好痛、好晕。
她倏地用力地挂上电话,不想再听。
抬眼,黑曜岩冷沉的黑眸,盯着她直看。
“曜岩,我……我不知道他为何说那些话……”
黑曜岩冷睨着她,他一再告诉自己要冷静思考这件事,但方才那些话,在他充满醋味的心头翻搅,搅乱了他平日冷静的思绪。
眼一移,看见沙发上堆了几件小毛衣,他瞪大了眼,黑眸翻腾着两团怒火。
“那是什么?”
“那是,是我……我帮我们未来的孩子织的。”
“我们未来的孩子?”黑曜岩的脸颊隐隐抽动。“你怀孕了?”
“我没……”
“你怀孕了!”他扭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痛得说不出话来。“孩子是谁的!苏俊文的?”
方才在电话中,他清楚听到苏俊文说“孩子生下来”这句话。
“不、不是……”被他一折腾,整天未进食的她,胃部一阵翻搅,难受的呕着酸水。
她作呕的动作,令他几近抓狂!
“步映尘,你真的怀孕了!”
“曜岩,不,我……我没有……”胃酸作怪,她接连干呕了两次。
“你——”握拳,拳头砸向电话筒。“你竟敢让别的男人碰你!”
是他太大意,上一回苏俊文来载她回步家,他就该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帮步家的女人招赘女婿,向来是步霸天会做的事。
他该知道步霸天不会无缘无故收个义子——也许收苏俊文当义子,只是想掩他耳目,让他不会怀疑他们的关系……
“曜岩,我没有怀孕,如果我有孩子,当然是你的,不可能是别人的。”
步映尘急着想澄清,她真的不知道苏俊文为何会对她说那些踰矩的话,还扯到孩子。
一听到她说孩子是他的,黑曜岩整个情绪荡到冰点,沉寂片刻,他阴冷的睨视她。
“我的?步映尘,你听清楚了,不要把别人的杂种,算在我黑曜岩的头上!”
“曜岩,我……我们以后会有小孩……”
“像你这种……水性杨花、****轻薄的女人,不配怀我黑家的孩子,滚!”不想再听她说任何话,他大声咆哮:“马上滚!”
想到她居然背着他劈腿,对象竟然是大她将近二十岁的苏俊文,他胸膛便滚着怒火,拳头关节咯咯作响。
听到他骂她****轻薄,委屈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的流。
黑曜岩恨她,更气自己。
他千算万算,汲汲营营,要她和步家划清界线,让她属于他黑曜岩一个人所有之际,她却背着他,和别的男人一起暗中笑他是笨蛋。
没错,是他笨,无论她签了几份文件,永远都改变不了她是步霸天的外孙女,她永远都是步家人!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带着你肚子里的孽种,滚出去!”
背对着她,字字句句充满恨意,撂下话,他头也不回的走。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步映尘低声哽咽:“曜岩,我真的没有怀孕……没有……我没有……”
想到前一刻他说的话,“像你这种水性杨花、****轻薄的女人,不配怀我黑家的孩子”,她的心都碎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她?从进入黑家开始,她就打定主意,一辈子只爱他一个人呀!
捧着她为未来孩子织好的几件小毛衣,她伤心的痛哭着。
“映尘、映尘……”
耳边传来熟悉的慈爱声音,迷迷糊糊之间,眼半张,忽地看见外公就在身边,步映尘忙不迭地坐起身来。
“外公——”
“映尘,别怕,外公拼死也会保护你。”步霸天一脸沉肃,嘴里咒骂着:“那个混账东西,他居然敢这么对我!”
听到外公的咒骂,步映尘这才忆起,昨晚,她被曜岩赶出门,她一个人失魂落魄,搭了出租车,回外公家。
在出租车上,她想了想,她不能让曜岩一直误解她,她没有怀孕,更没有和……和别的男人有染,她想,她不能离开黑家,黑家有家医,可以证明她没有怀孕。
本想掉头回去,可是,她好想外公,她签了和步家断绝关系的条款,若她回到黑家,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外公一面。
只要和外公见上一面,她马上回黑家去。
打定主意,她回到步家,却发现仆人都是生面孔,一进门,就听到外公和苏俊文在争吵,苏俊文还用力的把外公推倒在地,她上前扶起外公,才知道他想强占步氏集团。
“养虎自啮,养虺成蛇!”步霸天恨恨的握拳捶地。“我早知这小子没好心,却只顾着对付黑曜岩……唉。”
“外公。”步映尘坐到外公身边,害怕的缩着身子。
昨晚,她把苏俊文在电话中乱说话一事当面说出,苏俊文也不讳言,坦承他喜欢她,险些害得外公气到心脏病发。
原本苏俊文想拉她走,还好外公奋力保住她,也许步氏集团还没完全被他掌控住,他还有些顾忌,才没强拉她走。
后来,她和外公就被关进地下二楼的酒窖。
“外公,您冷不冷,我感觉有点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为了利于酒类醇化,整个酒窖内常保低温。
“别怕,外公会想办法。”步霸天起身,调高了酒窖内的温度,踅回她身边。“唉,我在商场上和人争斗了一辈子,到最后,却落到被关在自家酒窖内的凄惨下场。”
他还是等到仆人全被换了,才惊觉不对劲,但为时已晚。
“我真不甘心,如果步氏真的要倒,我宁愿它是被黑曜岩给并吞。”步霸天语重心长。“至少黑曜岩懂得经营,不至于毁了步氏的招牌。”
“外公,您不要再和曜岩……争斗……”
“映尘,商场上就是如此,你不斗别人,别人就会吃了你。”步霸天颓丧的叹了一声。“也许我真的老了,斗不过外人,连自家人也斗不过……那个畜生,早在他私自派人暗杀黑曜岩时,我早就该警觉他下一个要对付的人是我。”
“外公,真的不是您派人……去……”
“傻映尘,我不是早说过了吗?那件事是苏俊文瞒着我,私自行动的。”
“外公——”
“黑曜岩还是认为是我做的?”步霸天叹了口气。“我知道他是这么想的。说真的,我是很气他,气他太优秀、太傲慢,眼高于顶,一点也不尊重我这个老前辈,如果他不是我外孙女的丈夫——总之,我不可能让我心爱的外孙女守寡的。”
步霸天爱怜的搂着她。
“外公,对不起……”想到外公这么替她着想,她一度还怀疑是外公派人杀曜岩,她真是不该。
“过去的事,都别说了,若真要说对不起,也是外公要对你说。”步霸天又叹了一声,垂着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私心和野心。”
“外公……”
“我知道你在黑家受了很大的委屈,虽然你一直都说黑曜岩对你很好,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外公——”趴在外公的肩上哭着,步映尘像回到小时候,遇到委屈,外公的肩膀永远是她最坚强的依靠。
步霸天默默地流下充满歉意的泪水,他在商场上和人斗争了一辈子,连自己外孙女的幸福,也被他这个老糊涂给拿来当斗争的筹码。
或许被关在酒窖,并不是一件坏事,正好让他静下来想想以往做过的一切,是对,还是错?
黑曜岩眼神空洞的盯着房内不知何时摆上的郁金香花瓶,望着它,脑海浮现的全是步映尘的身影。
她走了,真的走了!
她离开三天,三天来,他没有办法工作,大脑整日都浸在酒精里,他气她、恨她,却又想把她从步家带回来,但一想到她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整个人都快气炸。
抓起酒瓶,把瓶里残剩的酒一口饮尽,琥珀色的液体灌满他的胃,想见她的念头,如冲击着胃壁的酒液一样强烈。
“映尘……回来——你是我黑曜岩的妻子,不是步家人——步映尘,你给我回来!”
把酒瓶狠狠朝墙壁丢去,酒瓶玻璃碎裂一地。
“少爷——”敲门进来的管家林同,看到一地的碎裂玻璃,吓了一跳。“少爷,小心……”
“别管我!我不是叫你别吵我吗?”
“少爷,校军回来了。”
“校军回来了?对,他是该回来了,回来得好,叫他拿酒上来,陪我一起喝酒。”
“少爷,校军还带了客人回来,好像就是这一趟去荷兰签约的王总。”
一听到是公司的客户,醉醺醺的黑曜岩酒醒了一半。
“我只叫他去签约,他可真行,连人都带回来了。我现在没有办法招待,说我生病吃药睡了,叫校军好好招待她,留她住小木屋,明日我再亲自接待她。”
“是。”看到一地的碎片,林同道:“我马上叫仆人进来打扫。”
“不用了,你是想让公司的大客户知道曜岩金控集团的总裁是个酒鬼?”
“呃……”平常不是,这两日的确是酒鬼的化身了。“是。”
“跟校军说,不用上来看我,我要睡了。”
“是。”
林同离去后,黑曜岩往后倒在床上,抱着身边的枕头,把它当步映尘,在酒精的催化下,沉沉的睡去。
黑曜岩一直睡到隔天近中午才醒来,醒来后,立即下楼招呼贵客,一聊才知道,原来王总是映尘唯一的好朋友王佳欣。
“你们两家是死对头耶,你既然心里有顾忌,不能好好爱映尘,当初你为何不直接把映尘送回去?”
虽然“内情”知道的不多,但一些拼拼凑凑听来的事,王佳欣心底清楚,她的好友在黑家绝对是受了委屈。
“王总……”
“校军,你不用说话,我说就好。”才不管会不会得罪合作对象,她的好友受了委屈,她不可能置之不理,这也是她从荷兰回来台湾的原因之一。
“哼,你们男人的心理我清楚得很,你一定是看映尘漂亮,舍不得放她走对不对?”王佳欣气嘟着嘴。“早知道我就叫映尘去找那个前世的富商,嫁给他算了,至少前世他还把她捧在手心当宝,虽然前世映尘只是一颗郁金香球茎……”
王佳欣咧咧嚷嚷的话一出,校军额上立即冒出三条黑线。
他代表主子前往荷兰签约,在公司,王佳欣是个女强人,但一出公司,她的话多如牛毛,还常常无厘头冒出一堆说不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
闲聊之余,他才知道她和少奶奶是好朋友,他说了一些关于少奶奶嫁到黑家的事,听完后,她马上缠着他,要跟他回来。
此刻,他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你说什么?那件事是真的?”黑曜岩蹙起眉头。
“看来映尘跟你说过了。”王佳欣两手环胸,坐回位子上。“不过,既然她跟你提这件事,那是不是代表你就是她在水晶球里看到的那个男人?”
黑曜岩一脸淡然。他在意的是,这件事不是映尘编出来的,而不是水晶球预言事件的真假。
校军一脸茫然立在一旁,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反正我不管你是不是前世那个富商,你现在就去把映尘带回来,她——”
“我为什么要去?”黑曜岩的表情,冷冽的吓人。
“那个……”被他冷沉的表情冻到,王佳欣一时语拙。“就是那个……”
“少爷,苏俊文把少奶奶……”
校军接话,王佳欣立刻想起来她要说的话。“对,就是那个苏俊文,他把映尘……”
“不用你们再提醒我!”黑曜岩恨恨的咬牙切齿。“她既然怀了苏俊文的孩子,就不可能留在黑家。”
“孩子?”王佳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你是说,映尘怀了那个苏俊文的孩子?这……不可能啊,昨晚我……呃,我……那个来,仆人在小木屋的房间里,拿一包拆封过的卫生棉给我,她说是上礼拜才买的,是少奶奶用的,问我介不介意。”
在两个大男人面前,大剌剌说出自己正在“月事中”,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如果映尘上礼拜MC才来过,这礼拜就怀孕……那也太神了!”
见黑曜岩低头思忖不说话,急性子的王佳欣当下做主,叫管家去找那个仆人来问清楚。
仆人来证明王佳欣所言是真后,黑曜岩懊悔自己因误听一通电话,情绪失控,没查清楚,就认定映尘怀了别人的孩子,还怒气腾腾地赶她走。
“是不是你误会映尘怀了别人的孩子,所以把她赶回步家?”王佳欣怒地质问,“你这个凶手!你害得映尘被软禁了,你知不知道!”
“你说什么?”
“你想知道?哼,我偏不告诉你!”
王佳欣耍得意之际,校军马上把事情告诉他。
“今天早上我陪王总去步家想找少奶奶,可是守门的人不让我们进去,我们离开时,在步家大门外不远处,遇到步家仆人芸妈……”
“芸妈告诉我们,步家所有仆人在四天前全被革职,现在步家所有的仆人都是听苏俊文的命令……”前一分钟才耍得意的王佳欣,知道事态严重,暂且不和他作对,焦急不已地劈里啪啦说道,“她在买菜的时候,遇到了新仆人,她好心地告诉对方步老爷爱吃什么菜,新仆人却很不耐烦的回她一句‘命都快没了,还吃什么’。”
校军点头。“芸妈说,她这几天不时在步家门外徘徊,发现步霸天的座车一直都在,代表他都没出门,她很担心步霸天是被苏俊文关起来。”
“如果步爷爷真的被软禁,那映尘一定也是被关……或者更惨……”
王佳欣的话才说完,黑曜岩急忙起身,“这么严重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说罢,心系步映尘安危的他,急匆匆奔出门。
“少爷——”
“喂,明明是他一直打断我们的话,还怪我们不早说!”
“对不起,王总,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我必须跟少爷一起去。”
“不,我要跟你去。”
“那,走吧!”
两人走出门外,正好看到黑曜岩驾着MASERATI跑车,呼啸而过。
“看来,他挺担心的嘛!男人,爱就爱嘛,干吗嘴硬!”王佳欣说完,视线对上校军。
校军脸红,嗫嚅道:“你……你等我,我去开车。”
“不要打我外公,我求你不要再打我外公——”
在后院的客房里,苏俊文叫下人殴打步霸天,步映尘在一旁哭喊着。
一个钟头前,他们祖孙俩趁有人开门送饭之际,从地下二楼的酒窖逃出来,原本打算从后门逃走,谁知在后花园就被逮到,两人于是被抓进了客房内。
苏俊文手中拿着一大迭文件,逼迫步霸天签所有的财产让渡书,步霸天抵死不从,他便叫下人猛打他。
“死老头,你以为你不签,我就拿你没办法?”苏俊文狠狠地踩着步霸天的手。“识相的话就快签,否则,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呸!”吐掉嘴里的一口鲜血,被打得头昏的步霸天,尽管虚弱,仍不低头求饶。“我……我辛辛苦苦一辈子……打拼的事业,绝……绝不可能……奉……奉送给你这个……这个畜生!”
气若游丝地说完,步霸天又挨了一阵打。
“外公——”
“映尘,别、别哭……”步霸天趴在地上,意识愈来愈模糊。“不要……不要求他……外公……会……会保……保护你……”
闻言,苏俊文一阵狂笑。
“步老头,你都爬不起来了,还想保护你的外孙女?”他看着步映尘,不怀好意地笑着,走到她身边,搂着她。“你放心,你要是不幸死了,我会替你好好保护映尘的。”
“放开我!”步映尘用尽全力挣脱,气愤之余,用力甩他一个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连她自己都吓一跳,全身发抖之余,她赶紧跑到外公身边,想拉起他。
“给我过来!”苏俊文一把将她拉离步霸天的身边。“想不到你也是一只小野猫啊——敢打我,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他把她压在床上,粗暴的扯着她的上衣。
“放开我、放开我——”
“苏俊文!”
步霸天发狂,用尽全身力量爬到床边,抓住苏俊文的脚踝,用力一咬,死咬着他不放。
“啊——”
痛得大叫,苏俊文晃腿想甩开咬住他脚踝的步霸天,但满口鲜血的步霸天仍紧紧咬住他不放。
“你们这群笨蛋,还不赶快把他拉开!”苏俊文吼着在一旁发愣的下人。
“是。”
两个下人上前想拉开步霸天,但一看到步霸天张着血盆大口,两眼爆凸,立刻吓得腿软。
“他他他……他死了!”
下人惊吓之余,大叫跑走,正好黑曜岩闯了进来。他一看到房内的景象,也吓了一跳。
“映尘——”黑曜岩跑到床边,抱着全身颤抖抖的步映尘。
“外公,外公——”
黑曜岩扶她到步霸天眼前,步映尘伸出颤抖的手,摸着早已气绝,却仍旧咬住苏俊文的脚,拼命保护她的外公。
苏俊文的哀号声不断,他痛得跌坐在地上,仍是摆脱不了步霸天。
此时,在来的路上已先报警的王佳欣,和校军、警方一同来到,见到房里的景象,向来大胆的王佳欣,吓得躲到校军的怀里。
几名警察掏枪对准苏俊文,办案经验二十多年的警官,也被眼前令人匪夷所思的景象给震慑住。
两名警察合力想抬开步霸天,但他就是紧咬着不放。
“外公——”
步映尘哭着伸手摸着步霸天的眼,想让他合眼安息,但未果。
她身边的黑曜岩伸手覆上她的手,说了一声:“我会好好照顾映尘。”语落,步霸天才安心的合上眼,松开口,平静安息。
“外公——”
步映尘痛哭着,头一晕,倒在黑曜岩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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