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完成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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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六 叶仓庚1

“你娘还怀着你的时候,流落到了我们这里,身无分文,在巷口乞讨,老杨头夫妇见你娘可怜,收留了你娘;他们有个儿子,被强召入伍,于是他们还不顾别人的偏见和劝阻,打算收你娘做儿媳妇,可惜他们儿子一直没有回来,在你两岁的时候,噩耗却传了回来,战死,老夫妇受不住这个打击,不久双双殒命!”这是巷子里的一个老叟告诉我的。

接着,我母亲便继承了杨氏的宅院,其实只是个很普通的人家,母亲靠做些手工,把我养大。幼时我和别的没爹的孩子一样,向母亲要过爹,母亲只说他当兵战死;我稍晓事理的时候,从老叟口中得到了这些,我明白这个父亲和亲生父亲有何不同的含义,但是我不想母亲伤心为难,也就再也没提过父亲。

我的母亲名叫叶仓庚,是她亲口跟我说的,但附近的邻居都叫她小杨嫂,这么些年过去了,大概也默认了我们母亲是杨家的传人。邻居中有的待我们母子很好,也有的很疏远我们,不过也没办法,孤儿寡母的地位是很低微。母亲很漂亮,在家的时候偶尔会梳妆一下,鹅蛋脸,额头方正开阔,鼻子秀气正挺,柳叶平眉,杏仁美眼,纤腰细足,本是那些算命先生口中的标准旺夫相,可在世人面前却是个小寡妇。母亲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外出的时候会刻意把妆去掉,把头发弄得零散些,还会常把自己弄得一脸土灰,她为了不落别人口舌,特意掩盖自己。而做这一切,也是为了我们能少受些别人的指点。

当然,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最关键的是我的体质,十分的差,接连病上一个季节是家常便饭,这便忙坏了母亲,不知道多少次弄得她心力交瘁。但是她却是个坚强的人,承担着这一切,从未在我面前流过泪,除了我重病昏迷的时候,我能感觉得到她的泪水,落在我手上或者脸上,都能感觉得到。

杨家的宅院是很普通的南方建筑,房屋呈匡形建造,四面是围墙,刚过人高,门朝着南边,进了门就是个院子,种了些花草,两旁有小的屋子,并不住人,放着杂物有一间是厨房,前面是正厅,桌子,屏风,正厅接着的是后面两排房子,是我们睡觉的地方。这就是我的家,再平常不过,可小时候,一次偷听母亲和一请到家里做法的道士说话,说到有杨家的先人在泉下故意刁难我,所以我才这么多病。这着实把我吓到了,以至不敢一个人独处,睡觉的时候也是非常的不安,生怕他们变作鬼怪来害我。母亲则去求了个符给我戴上,另一方面,又打点了杨家的先人。

之后几年倒也还算安稳一些,只是我依旧常常生病。到了十六岁那年,在我生日前夕,突然反常的下起了大雪。我生日的时候这里已经入夏了,所以被冻了的我又生病了,前两天只是头晕咳嗽,很常见的染了风寒的表现,母亲也早已成了个大夫,给我配了些草药。可到第三天的时候,我却患了疟疾忽冷忽热,神志模糊,胡言乱语,第四天开始全身浮肿,我只觉得全身如被噬咬般难受,却病得没力气喊痛了。大夫来看过之后,说多病复发没的救了,母亲在我身边不停的喊我名字,泪水也打在了我的手上,我想说话,但是没力气说,后来又昏昏沉沉,快没了知觉,突然听到了叮铃铃的摇铃声。

“我当时已经都绝望了,我看着你又昏迷了过去,气息和脉搏都非常的微弱,以为你这次真的要离我而去;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摇铃的声音,而且就在门外徘徊,我回过神来,出门去探个究竟,刚出门,就看到巷口上,有一个道士,穿着黑色道袍,留着长须,眼睛犀利的看着我们家里,我正疑惑的时候,突然他走过来了,看到我满脸的鼻涕泪水,问我是不是家里有人病重,于是我就带着他进到了你的房间里,那时的你全身浮肿已经快没了人样,而且手臂,胸口还出现了吓人的尸斑。他一看到你,就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不停地出着大气,说‘太厉害了,真是太厉害了,究竟是谁竞要这么害人’,他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和接连发出的感叹,把我也弄得非常的不安,我还想是不是我得罪了谁,以至他要报复在你身上,可我细想,平时我已经够与人为善了,就是别人的风言风语,我也不去理会,想着想着,我便瘫坐在地,又哭了起来,道士见我这状况,连忙把我扶起,并对我说会尽力救你,我马上跪在在面前,求他‘救救我这可怜的孩子’。”

接着,他从背囊里取出了一个葫芦,又从葫芦里倒出了粒丹药,放在你嘴里喊着,然后把你扶坐着,脱去上衣,开始用双掌往你身上运气,我看着他浑身冒烟,额头也满是汗,嘴里不停的念着什么咒,大概有半个时辰才停下来,他穿好衣服,看你身上尸斑已经消失了,‘我现在只是暂保他一命,一切得明天再说,必须找到根源才行,不然神仙也难救’,我连忙又磕头向他致谢。”

那道士便是我的师父弋清道士了,在我生死攸关的时候,出现在我家,保住了我的性命。

“第二天的时候,我才响起了问他名号,他告诉我说是弋清道士,我则叫他弋清大师,他又问了我的名字,我告诉她我叫叶仓庚,他问我你为何如此病重,‘前几天,大概就是四五天之前吧,白天还是阳光高照,天气炎热,可到了晚上,突然吹起了北风,并且落下鹅毛大雪’。‘夏雨雪,定是有冤屈啊’,他接了我的话,又示意我继续说。‘小猗他本来就身体不好,肯定就着凉染了风寒,于是就是头晕咳嗽,我就给他煮了些桂枝汤,喝下去之后很快就见效了,可是又过了两天,突然又换上了疟疾,我就请了大夫,大夫下了些药,可吃下去之后不见好转,又后来开始全身浮肿,于是就昨天的那个样子了’,弋清大师听了之后沉思了一会,‘疟疾虽说不易治疗,但也不会全身浮肿,而且他身上的尸斑又从何而来,我看定是那庸医给你配错药了,你把药方和药给我拿来’,我把药方给他一看,他照着念了起来‘青蒿两钱,常山两钱,半夏……’,又拿药看了看,发现并无错误,他又想了想,‘你照着药方再给他蒸服药,药量加倍’,接着他又拿着罗盘,在我们房前屋后转了一圈,好像没什么发现,我照他说的去做。”

“可到了第三天,含在你嘴里的丹药溶化尽了,你却依旧浮肿,而且又长出了尸斑,身体愈加虚弱,弋清大师一看,也有些着急了,突然他一想,‘这疟疾为何如此顽固,他是第几天出现疟疾征的?’。我回答‘是第三天’。‘雪又下了几天?’他再问。‘也是三天,连下了三天三夜’我回。‘下雪天哪来的蜱虫,这肯定有问题,可能都出在这场大雪上,你快去问问是不是最近这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说完又拿出了葫芦,倒出颗丹药放你嘴里,‘这琉璃报恩丹,师傅只给了我三颗,不过管不了了’,又运气帮你祛除了尸斑。平常我都是很少去谈论是非,所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那的确是件大事,我随便向人一打听就知道了,城东前段时间发生了血案,有孕在身的李氏被张某捏造证据诬告与人通奸,被李家的族长浸猪笼而一尸两命;后来才得知,原来她丈夫以为跑商,常年在外,张某几次勾搭她而不得,于是怀恨在心,就造出了这么一出事故害了她性命,可怜她丈夫还在外全然不知,李氏枉死,张某却因与知府勾搭而安然无事,现在跑到外面躲避去了,所以才会这漫天飞雪。我告诉弋清大师之后,他很是忿恨,可细想又想不出和我会有什么关联,我家住在城西。小城有两条河,都是由北流向南,一条在城中偏东,一条则是在差不多城最西边,李氏是被侵在城中的那条河。‘肯定会有关系,冤死的婴灵可没你想的简单,弄得满城血雨腥风都有可能,我去调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