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DearK。S。:
我今天到法国了!
很想去看那些葡萄酒庄啊!不过我现在还在巴黎,先把几个博物馆看过了再往乡村去。
你的日记和新闻我都有看,不过看得不及时,因为有时候我住的酒店不能上网,这样我就看不到这些消息。
你指的回礼我想我知道了。真的很棒啊!不过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可以有分红?毕竟是我的原创歌词啊!
呵呵,开玩笑的。
小山和结城译得很不错,意思都对了,意境也有了,他们的中文学得很不错啊!你是不是也应该向他们学一些了?老是我说日语,我觉得有点不公平啊!所以,快学中文吧,等你能用中文和我说话了,我就去日本看你,怎么样?
对了,不能用你们明星一定学的那几句敷衍我,不算的。
我这两三个星期都会在法国,然后会去哪里?不出意外是德国。反正慢慢走,走到哪里算是哪里。但是电话还是能打的,我的手机一直在用,不过会比较贵,所以要长话短说的。要知道,我的钱基本上都花在旅途上了,没太多的钱缴电话费的。
呵呵,好了,今天也不写长了,下次再给你寄明信片吧!
Q。X。
草野智的日记已经三天没有更新了。虽然官方一直没有消息说明这是怎么回事,毕竟这些明星日记并没有说明是每天更新的,就像与草野智同团的小林泽也,他就是一个星期才更新一次的。可是对于每天坚持更新日记的草野这三天的异常,不少Fans私下还是开始猜测起来了。
其中有人认为他是去美国看望正在那里留学的加藤裕,也有人认为他也被雪藏起来了。虽然后者被大多数人反驳,毕竟他的戏现在还在热播,而且没有任何征兆,被雪藏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最多人信服的是,他又到境外工作了,就像以前那几次那样,他到夏威夷工作的时候,都是秘密的,不能事先透露的,日记也不能更新。
秦昕然看着网上的各种消息,她不禁觉得有点无奈。
她看得出来,他来这里说得好听是来散心的,说得不好听的话,也许就是逃避了。可是她一直不能明白他在逃避什么。
加藤裕的事对他来说打击有这么大吗?
还是还有别的事?
昨天他问她是不是认识他,她没有认真回答。
那一瞬间,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她,她一直知道他,她一直接近他,拉他一起做各种的事情,是因为想让他开心一点。
可是,她却不认为自己是因为他是草野智才这样对他,就算换作任何一个人,她也有可能会这样做的。
不过,他也能理解吗?
其实,想那么多做什么呢?他们不久就要告别,然后回到各自生活的世界里,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
Pehentian,本来就是一个休息停歇的地方而已,他们都将继续行走。
草野智吃早餐的时候没有见到秦昕然,不禁觉得有几分奇怪。他问过旅馆的服务员,只知道她一早就出去了。
他想了想,轻笑一下,怎么一大早就找起她来了?真是的,他来这里是度假的。
他走出旅馆,没走几步,忽然一个什么从他脚下跑过,他一愣,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猴子。
他吓了一跳,这种地方居然会有猴子出没,而且那猴子看起来一点也不怕人,就站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他。
他惊奇地看着它,然后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靠近,而猴子却还是看着他,并不躲开。他不禁欢喜起来,想要更接近,可就在这时,猴子忽然转身就跑,转眼间便窜入森林,不见了踪影。
他好不失望地看着它消失的方向。
“没什么好可惜的,说不定它明天早上又会来了。”秦昕然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草野猛地转过身,只见她笑嘻嘻地向他走来。
“你刚才去哪里了?”他问她。
“有点事情,出去了一下。”她走到他身边,“今天有什么节目吗?”
他摇摇头,“还没决定,可能游泳吧,或者冲浪,再不然去浮潜也不错。”
“呵呵。”她很有“阴谋”地笑着看他,“有兴趣出去找好吃的吗?”
“咦?”他看着她。
“走吧。”她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腕就走。
他跟在她身后,由着她。可是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忽然想起,上一次,也是被她拉着手腕,然后见识到美丽的海底世界。这次也是拉着手腕……
感觉,有点——
他忽然反手拉起她的手,她一愣,停住了,不解地看着他。
“准备带我去哪?”他却若无其事地笑笑问她。
“集市。”她看着他,愣愣地答道。
“那就走吧。”他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拉起她继续走。
他牵着她的手,感觉亲近而温暖,真好。
秦昕然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心里乱乱的,没搞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她抬头看着他的侧脸,他喜欢上她了?
怎么可能?
她完全没有办法相信。
他顶多把她当成朋友了吧。
只是朋友吧!
“你确定这东西能吃吗?”草野智指着一块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的“点心”,极其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秦昕然居然让他吃这个东西。
整块软糕不断地浮荡,糕面上夺目鲜红,有如浸过鲜血,上面还点缀着一丝丝幼小黑蛆般的东西!让人不禁觉得有点肠胃不适。
“你不吃我可要吃了。我今天还没吃早餐呢。”秦昕然率先拿起一块,放入口中,轻轻地咀嚼,然后一脸幸福的样子,叫道,“好吃啊。”
他怀疑地看着她,还是不敢动。
“如果你不敢吃就算了,可惜了这美食。”秦昕然摇着头,惋惜地道。
“谁说我不敢的。”草野智辩驳道。
“那就吃啊。”她看着他。
他看了一眼那个恶心的糕点,吞了吞口水,终于下定决心,伸手拿起来,往嘴里一塞——
唔?
这是……
他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她。
她笑呵呵地解释道:“冰凉的软糕乃是椰奶所制,那些红如血液的颜色是樱桃甜汁,而上面一条条令人发麻的‘黑蛆’其实是巧克力碎屑!好吃吧,我没骗你吧!”
他点了点头,“可是第一次你怎么敢吃的?”
“我啊,被逼的。”她笑着拿起第二块,“逼我吃的人,训了我一顿,说我以貌取‘物’。”
“这东西的确与它的外貌不一致。”他也拿起了第二块,吃得有滋有味的,“谁逼你吃的?”
“M&N的女主人,我的好朋友,她带我来吃的。”她应道。
他这才想起,之前她就提过,M&N是她朋友的,她朋友现在好像是在度蜜月吧。
“她什么时候回来?”他忽然想知道,她还会帮朋友看店看到什么时候,可是却问不出来,只好婉转地换了个问法。
“快了吧,再一个星期左右吧。”她想了想应道。
“那么……”他看着她,她也抬头看着他,等着他把话说完,可是,终于,他还是道:“算了,没事了。”
“哦。”她有点不解地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今天就只是来吃东西吗?”他又问道。
“对啊,不过不只是这里,待会再去找别的东西吃。那边有一家店,听说那个亚参喇沙很好吃,再往前走就有一家沙嗲烧烤很棒的。所以你现在不要吃太饱了,留点位置待会用啊。”
“你应该更早告诉我的,我就会不吃早餐了。”他有点埋怨地看着她。
她却笑了,“哈哈,我一早就出去了,所以没来得及叮嘱你。”
“对了,你这么早去哪里了?”他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到山的另一边,拍日出了。”她答道。
他一愣,没想过居然是这个原因。
“为什么不叫上我?”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为什么要叫上他?
他怎么会觉得她应该叫上他的?就像浮潜,就像去做料理,就像玩烟火,叫上他是理所当然似的。
“啊。”她愣了愣,“没想到,不好意思。不过如果你真想去,明天还可以去,因为我今天并没有拍到好照片,到那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真的?那么明天我们一起去吧。”他惊喜地道。
“那就一起去吧,我明天起来后去敲你的门。”她爽快地答应了。
他看着她,忽然停下了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她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忽然觉得,和你一起很舒服。”他轻声道。
她微笑着回答道:“谢谢哦。”
他也回她微笑。
“今天带我出来,怎么没有说大道理了?”当他们吃得饱饱的准备回去的时候,草野智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我都说了,我没有要说大道理。”秦昕然瞪了他一眼,“只是觉得你刚来的时候有点闷闷不乐的,想让你开心一些而已。”
“原来你一开始就有意想要开导我的。”他恍然大悟道。
“也不能说有意,刚巧而已。”她耸耸肩,“也不能说是开导,只是陪陪你,带你看一些我觉得很棒的东西而已。”
他微笑地看着她,“不过很谢谢你,真的,让我看到了许多,感受了许多。来这里,认识你,是件很好的事情。”
她想了想,终于道:“谢谢。”
“我还以为你会说:‘认识你我也很高兴。’”他假装女声道。
她笑着打了他一下,然后才道:“认识你,我也很高兴。”
“真的?”他有点惊喜。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算是朋友了?”他很期待地看着她。
她想了一下,点头道:“可以。”
“说好了,不能反悔的。”他高兴地道。
她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忽然明白到,其实他的心里还是一个很容易就满足的孩子。那么他的忧愁,又是为了什么?
“会放风筝吗?”秦昕然看着杂货店外挂着的一个红绿色的大风筝,问道。
“当然。”草野智也看到了那只风筝。
“那我们今天下午就放风筝吧!”她率先跑进店里,向老板要了那风筝。
正要付钱的时候,草野智然后从她身后递出一张纸币,她转过头看他,他说:“从现在起,再买什么吃什么就由我付吧!”
“哦,那我是不是应该再努力地买多一些东西?”她笑问他。
“可以啊。”他点头。
“那好,老板,我们待会再来拿这个风筝。”说着,她就拉着他转身跑出店外。
他没能明白怎么回事,“这是要干吗?”
“当然去逛街买东西啦。”她笑嘻嘻地看着他。
草野智原本还以为她在趁此机会,买一些她要的东西。可是没想到半个小时后,他的头上多了一顶草帽,身上的衣服也换成热带风情式的宽大衬衫和短裤,更搞笑的是,她买了一串花环让他戴着。
“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买一些?”他问她。
“因为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买过这些东西了。”她答道。
“那为什么要给我买这些?”他又问道。
“因为来这里度假,怎么能不买一些东西回去留念?等你以后再见到这些衣服帽子的,你就会想起这里来了。”她如是说。
“那这些呢?”他提起手上的那些椰子壳制的工艺品。
“你没理由不买礼物回去给朋友吧?”她怀疑地看着他。
终于,他无语地由着她帮他买了一堆东西。
可是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她:“我都答应出钱了,为什么你就不买些自己的东西?”
她觉得奇怪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花你的钱?我自己的就够花了。”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道:“你这点真不可爱。”
“我向来这样。”她不在意地笑笑。
“女孩似乎不应该这么独立的。”
“我不是女孩,我是女人,是个经济上能独立的女人。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我去花别人的钱。”她辩驳道。
“就算是男朋友,就算是丈夫也不会?”
她想了一下,“也许会花一点,但基本上我还是主张财政独立。”
他无奈地摇头,扔下一句:“真不可爱。”
她笑笑并不在意。
在草野智一番努力奔跑后,那只红绿色的风筝终于高高地在半空中飞翔了。他和身旁的秦昕然兴奋地看着风筝,情绪都很高涨。
“再高一点吧。”秦昕然建议。
他松了松手,线轮就飞快地转动着,风筝慢慢地飞得更高更远了。
“你觉不觉得看着风筝在天空飞翔,是件很幸福的事?”秦昕然仰头看着风筝问道。
“为什么?”他有点不明白,“谁幸福了?风筝?看风筝飞的人?还是放风筝的人?”
“都很幸福。特别是风筝。”她答道。
他摇了摇头,“不是吧,一般来说,都说风筝可怜啊,怎么飞也有线牵着,永远都不会是真正地自由。”
“有线牵着有什么不好的,没线牵着才糟糕呢。”她转过头看着他,“你见过断了线还能一直飞的风筝吗?”
“当然没有,可是——”他想要辩驳,可是她却打断他的话。
“所以说,线,不是风筝的束缚,而是一种支持。”她很认真地说道,“正因为有人握着这根线,风筝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安心飞翔。因为它知道,无论它飞多高飞多远,都有人在线的另一头守着它,它都会有个归宿。我觉得这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他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去形容风筝。在他眼里明明就是一种束缚,一种不能真正的自由,就像他自己一样。可是她却说这是一种幸福,因为有人守候着。
“你根本就不明白,不要乱说话。”忽地,他低低地道。
她一愣,看着他,他的侧脸忽然让她觉得是那样的忧伤。
她是不是不小心说了什么话勾起他的心事了?
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可是没有什么头绪。
“就当作我乱说了,那可以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吗?”她小心地问道。
他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风筝,其实就是握着线的人的玩物罢了,没有什么别的。我要让它飞,它就能飞,飞多高多远都要我来决定。如果我不想让它飞了,要么可以把线收起来,要么直接断掉,由得它自己坠落。”说着,他便伸手要去扯断那条线。
秦昕然一惊,连忙伸手阻止,“放风筝的人,不会轻易断线的。因为把每个风筝放上天空,本来就是一件让人有成就感的事,不会有人可以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就把自己放上天的风筝扯断线的。”
“可是当风筝不听话了,与别的线缠在一起了,那就把线截断。”他的手依然不松。
“如果真的是这样,也并不代表放弃。线断了,可以重新再接上,风筝落了,也可以重新再飞起来。没有任何一只风筝会一直飞在空中,落下来,再飞起来就好了。”她的手也依然握住他的,不让他冲动地将线截断。
“可是如果我现在放手,风筝就会落到大海里,这样风筝还会飞得起来吗?”他看了一眼天空中的风筝。
“可以,只要它还想飞。”她语气坚定。
“那就试一下吧。”他的手一用力,她握在上面的手就被甩开了,在她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他便把线截断了。
断了线的风筝,顿时如无依无靠的孤儿,就像秋风中最后一片叶子一样,慢慢地摇晃着坠落。
秦昕然倒抽一口气,转头看了他一眼,简直不敢相信他刚才做了什么。
他却把脸转向另一边,不理会她。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会再让它飞起来的。”
说着,她便向风筝坠落的方向奔去,一直追着慢慢落下的风筝,看着它慢慢地落入海中。她想也不想地就往海里冲去,奋力向在海面上飘荡着的风筝游去。
他愣愣地看着她努力的背影,心似乎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这样拼命?
那不过是只断了线的风筝。
当秦昕然浑身湿透地从海里站起来时,手中的风筝滴着水,长长的尾巴在海面上划出一条水痕。
草野智站在岸边,看着她慢慢向自己走来。
她走到他身旁,拿过他手中的线圈,道:“我会让它再飞起来的。”
说完,她就和那拖着长长尾巴的风筝一起步向旅馆,终于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
他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惊讶于她的认真,也因她不经意间透出的怒气而让他心情更为低落。
她不小心勾起他难过的事,他也不小心惹她生气了。
真是不想让她生气,可是她又能明白身为一只风筝的悲哀吗?当他突然明白,自己原来不过是一只任人摆弄的风筝,无论飞还是不飞,飞多高飞多远,都不由自己控制。到哪一天,那个握着线的人一时心血来潮,他便只能飘零了吧!就像裕一样,只要那个握着线的人不喜欢,之前那么多年的努力,现在那么多人的支持,都完全没有用。只要那个人轻轻动一下手,他便要远走他方了。
裕的离开,他是变得寂寞了些,但这并不是让他最难过的事。可是这件事却让他真正明白到,原来命运,并不在自己手中。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没有用,就算现在爬得再高,那个人也能轻易让他摔下来吧!
这些,她,秦昕然,并不理解吧!
秦昕然拿着吹风机对着挂在面前的风筝,努力地把它吹干。
“真是可恶的家伙。”她真的很生气,他凭什么能这样做?
什么玩物?什么让它飞便飞,让它落便落?
真是气人的态度。
他把这风筝当什么了?
他——
忽然,她愣住了。
他真的把风筝当什么了?
“风筝,其实就是握着线的人的玩物罢了,没有什么别的。我要让它飞,它就能飞,飞多高多远都要我来决定。如果我不想让它飞了,要么可以把线收起来,要么直接断掉,由得它自己坠落。”
“可是当风筝不听话了,与别的线缠在一起了,那就把线截断。”
脑海里回响起他刚才的话。这些话,不是在说风筝吧!
是在说什么呢?
加藤裕?还是他自己?
脑海里飞快地找出相关的资料。
加藤裕,一个月前宣布休业半年,到美国去深造了。而舆论一致认为,这件事并非加藤裕本人自愿的,也就是说,加藤裕是被迫休业。原因最有可能的是这半年来他与一个AV女优相恋的绯闻。对于他所在的向来喜欢棒打鸳鸯的事务所而言,这种做法,合情合理。
就像刚才草野智所说的那样,加藤裕是只与别的线缠在一起的风筝,然后被事务所毫不留情地截断了线。
可是只是这样吗?
身为加藤裕的好朋友,草野智只是在为他难过吗?
还是,他在加藤裕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也黯淡下来。演艺圈里身不由己的事实,几乎每个人都能理解,尤其是在那种专制的事务所里,艺人们更不由自己掌握。
他想的,是不是也是这些?
她所了解的他,一个十岁便踏入演艺圈的孩子——虽然这在日本并不算什么,比他更小的人多的是。经过八年的努力,终于正式出道,以一个八人团体的队长身份。然后无论是个人还是团体,发展都不算十分顺利,可以说是一路磕磕碰碰的。他个人还算好,两年前一连几部收视飘红的剧集后,人气一时无佯。可是DAWNS就经历了很多事情,团员未成年饮酒被雪藏,而且接二连三地发生,最终被罚停团自肃。直到去年年初,停团一年后,所有队员归队,团体活动重新开始,才算是雨过天晴。
看来他们的演艺生命,的确就像一只风筝,由得别人控制。
是她的风筝话题让他突然想起这件事吗?
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她看着眼前的风筝,她一定会让他看到,这只风筝再次出现在天空中的。
草野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木梁,愣愣地出了神。
他来这里已经有四天了吧。
他突然失踪,事务所会有什么反应?虽然说是休假,但毕竟还有剧集正在播放,偶尔还是需要出席一些综艺节目做宣传的。事务所应该找过他了吧!
他想象着经纪人联系不上他的时候,会做什么感想。
生气吗?
然后会像对裕那样对他吗?
不听话的人,事务所从来不会手软的。
窗外一阵风吹来,窗前那个贝壳做的风铃丁冬作响。他转过头,看着窗外的天空,蔚蓝的天空依然晴朗,不久之前他还和秦昕然一起在这片天空下开心地放着风筝。
现在,她还在生气吗?
忽然一个红绿的影子从窗外一闪而过。
他一愣。
不会是——
他翻身起来,跑到窗前——
真的是,风筝!
他看着在海边奔跑的她,手里拽着线,而线上连着的那只风筝在她身后慢慢地飞升起来,越飞越高……
她真的让风筝再一次飞起来了!
他愣愣地看着她,心像又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这一撞让他的喉咙感觉有点哽咽,眼眶也不自觉地有点发烫。
她终于把风筝放上天了。她一边把持着线圈,一边转过头,看向他的方向,对他得意地一笑。就像是在说:“我就说了我会把风筝再放上天的。”
草野智慢慢走到秦昕然身边,和她并肩仰头看着天上的风筝,却不敢发一语,默默地站在她身边。
忽然,秦昕然将手中的线圈塞到他手里。
他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再敢随便将线弄断,我肯定不放过你。”她“恶狠狠”地对他道。
他愣愣地接过线圈,看着她,却依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一生都不可能真正地自由,无论是什么人,都会有一些羁绊。可能是感情上的,可能是利益上的,每个人都会有要遵守的规则。但也没有任何一个领域是自己完全用不上力的。就算是再无法捉摸摆弄的生命,也有医生与各种救护人员,不会让生命听天由命的。同样的也不会有任何一个领域,是可以一人独大,一手遮天的。就算风筝的线握在手里,但飞不飞得起来,也不是光由握着线的人决定的。风筝本身做得好不好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你看这个风筝,做功仔细,符合力学原理,轻易便可上天。你不可以说这与它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没有人规定一个风筝只能由一个人来放。你之前把它放上了天,现在是我。中国有句俗话——‘东家不打,打西家’,没有人要你在一棵树上吊死的。”她双手叉腰,有点要提着他的耳朵骂他一顿的架势。
他愣愣地看着她,半天才吐出一句:“什么是‘东家不打,打西家’?”
她闻言一愣,瞪着他,“你到底有没有听到重点?”
他呆呆地点了点头,“但没有听明白那句俗话。”
她看了他半天,终于很无奈地笑了,“你啊,我没话可说了。”她一手搭在他肩上,“重点在前面,你听懂了就好,后面那句干吗那么执着?我日语不是很好,只能把那句话直接翻译过来,反正就是说可以选择自己工作的地方。”
他恍然大悟地点着头,突然猛地转过头看她——
她刚才说什么?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工作?
她知道他在想工作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会知道?
他惊讶地看着她,就算她再善解人意,就算她再懂得别人的感受,也不可能知道这种细节吧!
他仔细地回想着和她认识到现在的事情。
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他是日本人,知道他喜欢看日落,知道他不喜欢被偷拍,知道他可以吃辣的,一直他都觉得她是了解他知道他的。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她居然只从他短短几句话就猜到他现在的处境,猜到他心里的烦忧。
“你认识我吗?”第二次,他问她道。
她一愣,看着他,明白他心里一定已经开始怀疑了。她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坦承道:“认识,一直都认识。”
DearQ。X。:
早上好!
算来这个星期你已经离开法国了吧!这次要到哪里了呢?
有时候忍不住去想,怎么会有能这样自由自在、无牵无挂的人呢?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这样自在。
呵呵,不用担心,我现在很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轻易逃避的。只不过有时也会希望有这样的时间,允许我到更多的地方去看看。特别是看到你寄给我的那些明信片和你发过来的照片,让我也想去体会一下。
对了,今天有个在出版社做经理的好朋友向我要了你的一些资料。因为他不是那些娱乐八卦刊物的,所以我还是挺放心地给了他你的E-mail地址。他想把你的作品引进日本。如果是真的成功,我会很开心的,因为不用麻烦小山和结城就可以读到你的文章。当然,这也要你答应。我想他近期会和你联系的。你考虑一下吧,我觉得这是件很棒的事。
对了,今天结城从中华街带了些中式饺子到乐屋,害我想起了你包的饺子。虽然中华街的也很好吃,可是你做的比较特别。我也跟着结城去过几次中式餐馆,点过你给我做过的菜,但不知道为什么,味道总是不一样。哎,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吃到你做的中国料理呢?
很期待啊!
所以,有机会的话,来日本吧!(呵呵,又说这个了。)
算了,我只是说说的,不要放在心上,按你自己决定的路线继续走吧!作为好朋友,我会在远处支持你的。
K。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