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是姐姐么?
心儿为自己姐姐的样子惊呆,她从来不知道,一向柔弱的姐姐也会有如此激烈的样子。
“既然如此,我就先行出去了。”看了哭的声嘶力竭的人一眼,蓝若遥神情又恢复成一惯的清冷。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竟对除了乐小步以外的其他人,变的如此没有耐心起来。
“不要,你不要走,你陪陪我,好不好?”看到蓝若遥毫无留恋的举步朝外走去,晴郡主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恐惧,仿似是他走出这里后,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无论怎样,她都想与他多待一些时候,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吧,她知道,她真的要失去他了,或许根本就不能说失去,因为,她本就从来没有得到过。
无论是对谁来说,清晨永远是充满希望的开始。
然而,事无绝对,昨天的早晨与今天的早晨,对于青龙门的人来说,简直就象天堂与地狱。
天刚微亮,青龙门上空就传来了一阵凄绝的哭声。
早起练武的护卫,被这阵哭声惊得差些要将手中的刀扔掉。
就连刚刚睡下的值夜护卫也惊得自床上爬起来。
的确,若是如此大的哭声,还有人睡得很熟的话,那他不是聋子,就是死人。
当然,堂堂的青龙门绝对不会养一个聋子,至于死人么——
应该不会有吧,毕竟他们还从来没有听说,有谁的胆子可以大到来青龙门行凶。
然而,世上就有胆子大到来青龙门行凶的人。
有人行凶,那就一定有人死。
没错,此时的青龙门内的确有一个死去的人,一个令整个青龙门陷入惊慌失措的死人。
什么样的死人会让整个的青龙门惊慌失措?
青龙门众人可不是“吃青菜豆腐”的人,他们个个“吃肉”,多少死人没有见过,何以区区一个死人就让他们失去镇静。
死人当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人的身份。
人一死,万事皆空,所谓的身份自然是指她活着时的身份。
她活着时的身份是什么?
是堂堂的王爷之女,更是被它青龙门门主抛下的门主夫人——晴郡主。
大红的喜帐还未曾撤下,一对红烛已经燃尽了最后一滴眼泪,在缓缓的冒着淡淡的青烟。
“逍哥哥!姐姐她……”已经哭的有些嘶哑的心儿扑在应逍的怀中低声喃喃着。
“可恶!”应逍咬牙嘶吼着,双目中泛着赤红,再铁石的人,见到自小玩到大的妹妹就那样死在自己的面前,都会升起一股要将凶手碎尸万段的怒火。
蓝若遥等人也在听到哭声后,赶到了这里。
见到他们的到来,挤在门边的人,纷纷让了开来。
掉落在地上,碎掉的茶杯;身穿红色嫁衣,七窍出血躺在床边的晴郡主;哭着站在一边的心儿和安慰着她的应逍,众人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凄惨的景象。
蓝若遥的眼神在扫到床上的人后,黯了下来。
“是谁那么狠心,将她杀了?咦,看这里。”青茉儿喃喃着走到床边,忽地指着床侧的墙壁叫道,她的声音虽不大,但却刚好被众人听到。
一个用鲜血写就的“乐小步”三个字赫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这是姐姐的笔迹。”心儿颤声说道。
嗯?晴郡主为何会在临死的时候,用血写下乐小步的名字?
当慢慢回过神来后,众人的视线缓缓的自血字上转向了乐小步,那些眼神中有疑惑,有不解,有愤怒,又冷笑,有木然……各种各样的神情都有,唯一没有的就是信任。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一个道理——
世上无论何人,即使他说了一辈子谎言,临死的时候,都会说上一句实话。更何况,她并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
她,晴郡主,昨天刚刚被新郎抛在喜堂里的新娘,在今天早晨居然被人发现死在了新房之内。
究竟是谁杀了她呢?一个被新郎抛弃的新娘本已经很可怜了,又是谁会如此狠心,连她的命都要了呢?
乐小步,没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所有的人都看着她。
看着晴郡主死去的房间里留下来的每一条证据,乐小步自己竟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若不是知道自己没有梦游的习惯,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在梦游的时候,把晴郡主给杀了。
的确,所有人可以怀疑任何一个活着的人的话,可死人的话却是丝毫不会怀疑的。
晴郡主的脸上是一片死灰,眼睛、嘴唇都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黑红色,此时的她,再也不见那倾国倾城的容貌。
毒,很明显,这是中毒而死的人,才会出现的容貌。
纵观在场所有的人,不用说,善于使毒的,除了“毒王”乐小步,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乐小步并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在她的毒之下死去的人,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此时,她忽地发现,那个躺在床上死去的人,竟是那样的令她恐惧。
或许她恐惧的并不是死去的晴郡主,而是她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密密编织的网中,这个网会将她与他彻底的分开。
“你为什么要杀死姐姐?她并不能影响你什么,不是吗?”心儿抬起头,看着乐小步恨声说道,这个一向天真的女孩子在面临着亲人死去的打击下,也变的狠戾起来。
“真是个天真的丫头,难道不知道她被江湖人称为‘毒王’吗?你拉出任何一个江湖人来问,他们都会告诉你,毒王乐小步给人下毒,从来不需要理由。”青茉儿唯恐天下不乱冷笑着说道。
若是以往,乐小步一定不允许别人如此对待自己,可是此时,她的全副心思都落在一件事情之上,对于她来说,这件事情比任何事情都重要,那就是——蓝若遥是否相信她。
“你也以为是我么?”乐小步未动,甚至看都未看一眼其他人的怒视,从头至尾她看着的人,就只有蓝若遥,那个自进房后就走到床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