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旁早已将自己打扮得美艳而娇媚的元瑶,虽伤势仍为痊愈虚弱无比,但想到自己今日终是能如愿以偿了,哪怕是再痛再累她也忍耐坚持着。
可当看到他时,她的心又凉了,他并未像她一般的期待着,而像是在应付着她,她对他而言似乎只剩了一份责任了。
“王妃还没来吗?”南宫寒澈焦急道。
“回王爷,管家已去请了。”一小厮回道。
此时,管家和一小丫鬟急匆匆的跑进来,后又吞吞吐吐的,道,“王……王爷,王妃她……她……”
“她怎么了?”
见管家和丫鬟神色慌张欲言又止的,南宫寒澈不禁紧张道。
“回王爷话,老奴没看到王妃。”
“那王妃去那了?”南宫寒澈松下一口气的的同时,怒道。
“老奴,只见桌上有一……王爷……的亲笔书。”管家不敢说那是休书,且他很是不明。
服侍南宫寒澈多年的他一眼便认出了那笔迹,上清清楚楚写着是休书,既然王爷写了休书,但为何王爷又似是不知般。
接过纸张,南宫寒澈不用细看便知,那是他曾经事先给人儿的休书,他蓦然跌坐入椅内。
“她……她真的……走了,她……走了……走了……”他不住的呢喃着,双眼失神,茫然无措。
蓦然间,又如似一团疾驰的火焰飞奔而去。
他一路狂奔,直向那东边的城楼,当他气喘吁吁的登上城楼,放眼远眺,艳阳之下,无风树静,绿草茵茵,野花点点,蝶儿相互追逐,一派休闲而美好的。
然,就是在这美好中,唯独没有人儿的身影。
“音,音,音……”
他向着远方高声呼唤,一声接着一声,他用尽全力,最终声嘶力竭。
瘫坐在城楼冰冷的地面上,直至南宫陵光闻讯而来,将那纸休书扔上他的脸面,“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却像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毫无生气的站起身来,一丝一丝撕扯掉身上的大红的喜袍,一步一踉跄的走回王府,走回他与云听音曾经的新房。
他没有点灯,任由一片黑暗肆虐,在那一片黑暗中,他当她未曾离去般,拿出被褥铺在地上,轻轻的柔柔的向着那床榻之上的空荡,道,“音,晚安。”
努力的闭上眼睛,强迫着自己入梦,那样一觉醒来,她便又会坐在窗台上,淡淡的催促着他起身来了。
可不论他如何的闭眼,且用力的用双手紧紧的捂住双眼,捂住痛了捂伤了,他也未放手。
最终,他在一声撕心的长啸中,他扑向了那空空的床榻,疯狂的紧抱住被褥。
也只那些被褥方能稍是抚慰他痛,因上还有着人儿淡淡的馨香,那让他痴迷而留恋的馨香。
他急促的,贪婪的吸取着那是她唯一留下的痕迹,“音……音……音……”
此时,一点微微的红光与金光闪入他的眼眸,他颤颤的伸手去拾起,顿时又痛彻了心扉。
是凰链,是他和南宫陵光的凰链,如今凤链依然在他腕上,凰链的主人却不知所踪了,只留下凰链孤独。
“我真笨。”他忽然幽幽沉沉道,“为什么我一直就看不清呢?其实,这凰链我最想给的人,是你呀。我真的好笨,一直都不明白心里最想留下的人是谁?”
轻轻的将凰链握进手中,“但现在清楚了,却……晚了,你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吧,因为你从未留恋过这里的一切……,我真傻,当初还给了你休书……”
厢房之外,听闻了他之语,一抹娇艳而喜庆的大红身影在别人的搀扶下,痛心离去。
她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自己从而来,也不知该去往何方,更不知自己此时身在何处,她的内心世界中,除了空白依然还是空白……
在睁开眼的那一刻,她的世界便是满眼的青玉,还有满身的伤,未来得及去看那些伤痛,便又被那青所吸引。
那青,清脆温润而不张扬,伶俐却又不圆滑。
不着任何,光裸着小脚,移步在那青玉如镜的地面上,丝丝清凉透心,惬意甚是。
栩栩如生的青龙,盘旋于青玉的巨大圆柱而上,于顶,群龙腾云吐雾,昂首于波涛之内,纵横于云海之中,得志于四方,傲然俯视苍生。
虽身在此宫中,却依然能感觉得到这宫殿的恢弘与磅礴。
可如此一座精美绝伦的宫殿,却是她的牢笼,一座困缚着她的牢笼。
因那宫殿四处为峭壁,常时云海轻雾缭绕,难见山下任何,她也从不知那山下都有些何,只知唯一条小道依山通来,她便是那巅峰之上的玉宫囚徒。
然,他们却又都唤她音皇贵妃,恭敬中却又有着畏惧几分在内,她不懂,他们为何会如此。
虽是他们口中的尊贵无比的皇贵妃,却也不过是他们所看守着的,被困缚在这青玉牢笼中的,已遗忘了曾经,遗忘了自己,遗忘了所有所有一切的可怜囚徒而已。
每每触及内心世界中,那片无边的空白时,她害怕,她彷徨,她空虚,她无助……
当夜深人静时,当一轮明月高悬于空时,她总想呼唤,可她又不知该呼唤谁?
呼唤那轮明月吗?
她伸手向明月,只有银辉轻轻如纱,柔柔将她朦胧……
月,依然当空……
她,依然孤寂的害怕着……
月……
依稀间她似乎可以看到了一抹玫红,娇艳,妩媚,又邪魅的玫红。
她曾想尽一切办法去捕捉那抹玫红,却是徒劳,换来的只有更为令她害怕的心痛……
可那抹玫红又是什么?
月,不是该如银般的皎洁吗?为何又会是玫红的妖魅呢?
在梦中,她一人徘徊在那一片空白中,她总能感觉到一份迫切,在催促着她,可催促着她赶往何方?又催促着她去做甚?她不知道……
“皇贵妃娘娘,夜深了,奴婢服侍您安歇吧。”
宫女翡翠轻声道,她不敢大声,因这位主子在他们这些奴才的心里,是那样的美丽高贵,却又脆弱而飘渺,如似不甚跌落凡间的仙子,惊扰了她,怕是她会飞天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