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让我见你?”她再次问道,并慢慢的走向他。
他也感觉到了她的脚步,身躯明显的僵硬了,还微微的颤抖着。
然,就只有一步便能将他看清时,他又突然迈开大步,如似闪电般消失了。
她气得一跺脚,恼道,“没想到,还是让他跑了。”
此时,翡翠端来膳食,她扭头向一旁,似个闹别扭般的孩子,大嚷道,“我要绝食,你一日不让见我,我便绝食一日。”
然,事情并未如她想的那般顺利,随着日子的一天两天过去,那个男人并未出现,且连玉宫都不再来了。
饥饿干渴的难耐,无力而虚脱的感觉,几欲让她放弃了这样将自己折磨至濒临死亡境地的举动。
但她更知,如若他不见她,那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弄清,她到底是谁,因整个玉宫中竟然没人在来这前见过她,对她一无所知,故而,唯一了解她过往的人只有那个男人了。
“娘娘,你就吃点吧,你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哪怕只是吃一口羹汤也是行呀。”翡翠苦苦的哀求着。
可静静卧在榻上的人儿,却像失去了知觉般,毫无生气,就连气息都似那飘渺的熏烟在飘散。
“娘娘,如若你有任何差池,我们这些奴才们都不得好死的,求你放过我们吧。”翡翠害怕极了,她以前在皇宫中时,不过也是个入宫方半年的小宫女,突然被调到这里来,本以为可脱离那皇宫中相互欺压的弱肉强食,没想到却走进了死亡的阴霾中。
人儿知拖累无辜的他们,她也不忍,但是,如若不这般,她和他们都将一生都是这里的囚徒,那和死了又有何区别,故而,她依然未动,坚持着。
玉宫所处的山峰之巅是银白的世界,一年四季如冬,其寒气让身体的消耗更甚了,而她又未再进食,无疑是雪上加霜了。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内蕴藏的温暖在慢慢的流逝,冰凉从四肢开始蔓延而来,就如似死神的温度在将她侵染,让她顿时害怕了,当一阵眩晕袭来时,她再无力抵挡,陷入了深深的幽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度有知觉时,只觉那淡淡的温润绵软熨帖在她双唇上,那甜甜的羹汤便透过那温润的绵软,渗入她双唇。
虚弱而饥渴的她下意识的去吮吸那温润的绵软,想汲取更多的甘甜羹汤,但却不知为何撩起了那温润绵软的颤抖与僵硬。
她不喜欢那僵硬的感觉,便抵触的用小丁香去推开,却没想倏然被那颤抖与僵硬所掠夺,一阵淡淡龙涎香的味道涌入她檀口,与她小丁香一般柔软丝滑的如蛇,紧紧缠绕着她的丁香,让她惊恐却无法退避,只能任由着那如蛇纠缠。
然,当她慢慢的习惯了那淡淡龙涎香的滋味后,也不再排斥着那如蛇与她的缠绵,如似胆小玉兔,偷偷的小心翼翼的回应了那如蛇的缠绵。
如蛇的缠绵也似是感觉到了她的怯羞,也不再做那掠夺之势,柔柔的与她的丁香摩挲着,轻触着,别有一番让她回味无穷的陌生惬意来,让她不禁抬手欲抱住那缠绵的如蛇,谁想却让那如蛇,离开了她的檀口,一阵空虚的失落袭来,她不依的低声嘤咛着抗议那缠绵如蛇的离去。
可,许是她在做梦吧,依稀间她听到了那梵音悲伤低鸣般的呢喃,“听音,你可知我是谁吗?又可知此时与你缠绵的人是谁吗?”
她想回答这梵音悲伤的低鸣,可怎奈无力之感令她有心而难为,只是轻轻的再次嘤咛着。
“听音。”梵音沉沉,怆然而唤。
他的怆然触动她的心扉,欲睁眼看他,却如何都挣脱不了那无力之感的缠绕,只能听着,听着,再听着……
“我知,让你在此绝顶之上,定是寂寞的,因你曾是那样的运筹帷幄,仿佛天下都不过是你回眸的一瞬,一切便在你眼中。故而,我遍寻尊龙,只为于你寻个伴,望它能陪你。”那悲伤随着他的吐息吹拂在她颜面上,“听音,别再折磨自己了,如若你想惩罚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你只要恨我便可了,那样便能让我万劫不复……”
她很想问他,为何她要恨他?只是,疲惫与虚弱让她不能再度聆听他悲伤的梵音。
“哇,好可爱的小狮子哦。”她欢喜的大叫着,伸手去抱它。
而她的欢喜也终让那在隐藏在幕帘之后的男人,现了一丝笑意,几番犹豫后,他终鼓起勇气,走向她,轻轻的柔柔的,就似是怕惊扰到她了一般的说道,“它叫狻猊。”
她并未察觉是他,便道,“蒜泥?好奇怪的名字哦。”
但小家伙却猛的的摇摇头,呜呜的像是要说什么似的,让她目瞪口呆惊讶不已。
“是狻猊,龙生九子中的老七,其性喜烟火,好静而坐,佛祖见其形态轩昂,耐性好,便收为坐骑。”
“哦,”她蓦然举起小家伙道,“原来你就那个龙生九子不成龙,却各有所好的传说中的神兽——狻猊呀。”
小家伙用小爪子挠挠鼻子,又舔舔爪子后,点点头,模样实在可爱,让她爱不释手,抱着小家伙猛亲,后一直被她抱在怀里,也幸得狻猊喜静好坐,不然久了也受不住这软香温玉的怀抱。
“陛下,娘娘初醒该用些膳了。”翡翠不知在怕些何,心有余悸般的怯怯道。
但她所唤的陛下,终让人儿觉察到了异样,蓦然抬眸望向那明黄而威仪的身影。
只见他一身简易的皇袍,苍龙腾云盘旋在襟前,金冠再顶轻束墨玉般的发髻,一玉簪固定在上,从金冠内垂下两长穗般的发带于他两耳旁,光洁额前几许细碎的发梢随意垂下,还有几许垂掩在了一双冰晶般通透晶莹的眼眸上,与那柔丝般的眼睫几乎相接,笔挺的鼻梁下,绯红的嘴唇不安的紧面着。
见她毫不避忌的直望着他,他不禁腼腆的扭头向一旁,但依然让那腼腆使之那如同刀削一般的棱角分明,现了柔美几分。
这男人的确有那做帝王的气质,虽在她面前稍显了那如似情窦初开少年般的青涩与腼腆,却依然难掩他那与生俱来的帝王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