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云听音,是已故丞相云残月之女,我的皇贵妃。你所在之处是我的行宫玉宫,只为让你我能独处,不想外人打扰方将你安置在此的。”
“残……月?”
不知为何当念到这名字时,不由得的一阵心痛,可能是听闻了生父的亡故消息吧。
“那你又是谁?”
“我是你夫君,当今尊龙苍帝,东方孟章。”他一字一字的慢慢的说道,是那样的迫切希望能在她一片空白的心底,留下永不可抹灭的痕迹。
“东方孟章。”人儿又笑了,“好长的名呀,还是叫你夫君吧。”
“好。”他柔柔的应道。
在她的笑声中,他抱着她一刻也不愿放手的走向大殿,宠溺的看着她,哪怕是有损帝王尊严的为她吃食,他也掳起衣袖细心的为她挑去那鱼肉中每一根细刺。
这样的淡淡平和的帝王,对于玉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们来说,却是稀松平常的,因他们知,也只有在他们这位主子面前,这冷酷的帝王方现温柔如幻,也知他们这位主子的地位可比皇后,纵然帝王早已有皇后。
这便是被东方孟章封印了记忆后的云听音,真实、单纯、却也依然聪明而心思缜密。
可就在云听音忘却了所有,茫然的欲找寻回自己之时,却无法知晓天下因她的失踪而起了骚动。
雀屏因无端休离尊龙和亲公主,以至于公主失踪,让尊龙大怒,断然撕毁了与之签下的盟约,哪怕是凤王南宫陵光亲自出访尊龙,承诺他将会亲自迎娶公主,也为能让尊龙息怒。
以往不论何事,皆闭关锁国的虓虎,出人意料的秘密派人暗中搜寻公主的下落,唯有真武表面之上稍显平静,却也早在暗中蠢蠢欲动了。
在那远离尘世的桃源深处,一池血水中所静卧着的两个男人,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在那一刻,他们已不能再度忍耐,哪怕是伤未痊愈,也欲要去找寻那如似飘离这人世一般的人儿。
而在玉宫中,云听音的寻回记忆之路也非顺畅的,因有一人在得知了她的存在后,无法容忍于她,那便是东方孟章的新后——西门羿媛。
白瓷杯中酒,如似穿肠药,一杯复一杯,只求梦中人儿笑。
然,他千杯尽,却愈清明,一醉难求。
几曾何时,他也这般豪饮无度,欲求一醉。
那时,人儿还在,欲与他对饮,却不识那酒之烈,将她呛得小脸通红,后嗔怪佳酿之有名无实,就一难饮之物。
他故作高深的说,饮酒如品心,喜则琼浆玉液,哀则穿肠毒药。
她却顽皮道,看来听音此时是哀多于喜了。还问他,独饮是为了那般?为喜?还是为哀。
其实那杯中早已是穿肠药,他却撑着脸面非说是玉液琼浆。
如若此时人儿再问,他定会告知她,他已为她喝下千杯穿肠药。
“音,音,音……”一声嘶哑不清,悔意爱意满满,虽明知再唤也已无人应,但依然声声轻唤。
这是他从未敢在她面前唤的亲昵,以往总是连名带姓,可又有谁知,每每这一字在他口中徘徊,却碍于脸面,终又咽下。
如今就算能再见她,唤这一字便是非份了。
昂首举杯欲再饮,杯中忽现人儿笑,心中喜,轻轻唤,却掀涟漪人儿散,原是杯中现虚幻,他终也求得一醉休,俯趴在桌不再起。
衣衫轻轻覆上他身,女子双眸情深凝望,那在她心中俊朗傲气的男人,如今颓废形消得让她几乎难以辨认。
她不懂,她与他近十年的青梅竹马之情,为何会不及一个只和他相处短短数月的女人。
幽怨也在此时生了,怨他的负心忘怀了与她的海誓山盟,但她情根早已深种,纵然一朝郎心变,此情也难了。
“元瑶姐姐,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何事?哥哥怎会这般落魄,那个妖媚的女人怎的会突然被哥哥休了,还失踪了?”
南宫寒灵卧病在床数日,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记忆便停在了南宫陵光寿宴那夜,她一恼跑出了马车,之后便再无记忆了。
而奇的是,额前更是无端现一片青玉花钿般的饰物,却不论如何都取不下,也洗不掉,见无碍也无痛,且甚是好看,便也就留着了。
“不知。”
元瑶冷冷的应,全无往日的温柔可人,不禁然南宫寒灵一惊,更是不懂了,为何一觉醒来,物是人皆非之感了。
“元瑶姐姐,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何事?南宫陵光不是已经下旨让你与我哥哥成亲了吗?为何迟迟未见哥哥娶你为妃?”
南宫寒灵的无心之问,让元瑶心中积蓄的恨再添了几分,咬牙道,“不可能了。”
元瑶的话让她不解欲再问,却只觉一阵风起回旋而过,元瑶便消失在眼前了。
当元瑶再出现时,已是在真武面见北堂执明了。
“奴婢前来领责罚。”
北堂执明依然望向殿外的一片银装素裹,眸中的寒意虽阑珊,却更甚于外的冰冷,阴寒的语调平平,难辨喜怒令元瑶惊心,虽明知回来定会难逃他手段的残忍,但她不甘心,她要借北堂执明的势力找出那个女人来。
北堂执明知她在想什么,也知她打算要做甚,但他更知,有如此沉重怨恨之人,方能有过人的执着,故而,先让她备受苦楚和折磨,加深她的怨恨后,再次复用定能成一利器。
眉眼半眯,一双过于白皙的指掌紧紧握成拳,哪怕是让那掌心嵌入指甲,渗出鲜红一丝也未松开,“来人呀,拖她下去鞭刑,复,烙贱字一枚于她脸上,让她永远看清自己的身份,稍是放纵便自以为是王妃了,实则还是一贱人。”
“不,陛下,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陛下,陛下……”元瑶顿时大惊失色,方知自己是多么的愚蠢,竟然自投罗网于这魔鬼一般的男人手中。
随着元瑶凄惨喊叫声的远去,北堂执明眼中也现了恨意,“云听音,”他一字一咬道,“你竟然敢玩弄朕,朕就算天翻地覆也要将你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