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听音予他一笑,“不碍的,因我也走神了。”轻吐一气,“既然你我都有心事,这局便先作罢,他日再继续,余下我们聊聊天吧。”
东方孟章犹豫了片刻,但还有应下了。
他犹豫是因有件事他不知当讲不当讲,讲了怕是会愈发的影响人的心情,他是知人儿近来的心烦意乱的,可若是不讲,又怕会在后终成祸事。
从他的犹豫中,她感觉到了些什么,便淡然道,“东方,听音是知的,不论发生何事,你和月都不会置听音于不顾的,故而有你们在,听音敢大步的向前走绝不回头。”
一丝淡淡似轻烟的羞涩弥漫上他的眼眸,可更多的是喜悦的澎湃浪潮在内。
“能在你身旁……真好。”他轻轻的含糊道。
“你说什么?”云听音未听清便问道。
“没……没什么。”东方孟章还未全然习惯在记忆起所有的她面前,坦诚的道出自己的心意。
掩饰自己无措,咳嗽了几声,后又肃整了颜面一丝凝重不禁染上,“听音,我想和你谈谈听雨的事。”
“姐?”云听音诧异不已,因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姐姐来。
东方孟章垂下眼眸,思索了片刻,在整理着言语,就怕自己一些不当的言辞会让人儿忧心害怕。
“听音,”轻抿了下双唇,“我觉得这一月来,听雨有些不对劲。”
闻言,云听音一惊,也蓦然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忘了姐姐,就连东方孟章都感觉到了姐姐的不对劲,她却一无所知。
“我姐姐怎么了?”
“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异常的力量,可每每当我欲细细去辨察时,却又消失了,若有似无般,很诡异。”东方孟章小心翼翼道,就怕人儿听了会害怕。
“异常的力量?诡异?何意?”云听音未听懂,但也可感觉到其中的严重性。
“似乎有人将某种力量加之于他身上了,但那力量应很微弱很不稳定,故而我才无法确定的察觉在哪里。”
“你的意思是,这力量还不至于可伤人?”
东方孟章点点头,“可这等若有似无的力量加之也非易事,破费心力的,故而是谁,又为何而要这般做挺让人匪夷所思的。”
云听音默然了,隐隐之中已感觉到了山雨欲来的征兆了。
“且听雨常不时对玉佩问道,是否还愿意为人?还说什么为人虽累,却总比物件好。”
云听音方欲问些何,却突然闻到一阵曼荼罗的花香,和那柔柔浑厚的声音悠悠再耳边,进而忘了要问些何,随即她在梦境中的身影变得朦胧了,东方孟章知她要醒来。
用力蓦然睁眼,却又落得满满的失望在面上。
空无一人,窗外依然是飞雪飘然的夜,依然是她一人独首长夜漫漫。
深深的吸气,欲用那微凉的空气压抑下那份失落,却倏然感觉到了一丝即将消散的曼陀罗花香的余韵。
“月。”她低声的唤着,他真的有来过,只是为何不让她见呢?还是他不愿再见到我了呢?
夜色便在云听音患得患失中,慢慢的退去了,当一线朦胧的亮光乍现于天边时,她方想起梦中与东方孟章相谈的事来。
是呀,这些日子以来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心绪中,进而忘了关怀身边的人。
在发生了那么多事后,姐姐怕是也心力憔悴了吧,此时此刻借机一定很是痛苦的,可自己却忘了去关怀安抚她,太不应该了。
想罢,云听音不再迟疑,着好衣物便去找云听雨。
一夜绵雪过后,万物皆被那晶莹的美丽所全然包覆着,淡淡的烟雾缭绕,颇有几分不似人间景致。
踩着那份美丽,她步履匆忙无心欣赏,当飞雪阁于眼前时,她凝神聆听了下,内有低低的呢喃似梦语,可知云听雨未起。
见状云听音方想转身离去,便突然听闻内云听雨大叫道,“不,老妹你别怪我,我这也是为你好。”
不做迟疑,云听音蓦然推门冲入,然,却差点被扑面而来的冲天酒气搅扰的胃中翻腾。
可云听音仍然好不退却,在一堆凌乱的酒坛中找到了已现颓废的云听雨。
云听雨初醒的模样,有着令人揪心的脆弱和惊恐,云听音不禁用自己的娇小身躯抱着他,给予他温暖与依靠,一声一声的给予他最为温柔的安抚。
“姐,没事了,没事了,噩梦而已。”
当那初醒的不清被她的温柔所驱散时,云听雨茫然的抬头的望着云听音。
这是如今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从来到这时空开始,一切便由她这单薄的身躯所承担,自己一味的在她所撑起的世界中享受着安逸,而她却还不知足,欲将妹妹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摧毁,她还是人吗?
方才梦中妹妹泣血的控诉,让她的害怕了,罪恶感排山倒海而来,将她的拍击粉碎殆尽。
“对不起,老妹。”嘶哑不清的声音,却充满了最为真诚的歉意。
“说什么呢,姐?该是我对你说对不起,这些日子以来,我一味的只顾自己了,未能多陪陪你,让你独自一人寂寞了吧。”轻柔的抚着云听雨的头道。
两世为至亲,她对姐姐的了解非同一般,虽然姐姐面上大大咧咧的,但姐姐比任何人都容易被寂寞侵扰。
“姐,不用担心我的,我能应付得来一切的,如若在这里让你难过了,就离开这里到外面广阔的世界中去享受自由,找回原来的自己。”
闻言,云听雨一愣,原来的自己,她都忘了原来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了。轻叹一声,自问道,我真的想离开吗?我是否该离开?
“不过,我希望你的能在旅途中,帮我找两个人。”边道,边找来梳子为她梳理发丝。
“找人?谁?”
云听音那梳理她发丝的手蓦然停止了,美目中现了难掩的担忧与不安来,“师父和听轩哥哥。”
“师父也失踪了?”
“自从那日与我一同前去制止东方,他便不见了,月事后也曾派人多番查探,至今未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