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听音悄悄的扯了下西门监兵的衣袖,“我叫云听音。”
西门颜儿倏然抬眸,充满了鄙视道,“原来你是哪个夺姑姑夫婿的坏女人。”
啪的一声耳光在西门颜儿的脸上响起,而打她的不是西门监兵,也不是西门羿伦,虽然他已扬手在半空,故而打她的是东方听轩。
只见西门颜儿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小手捂住那火辣泛起红的小脸,委屈更甚了,“我……我说错什么了?大家都……是那么的说的,你干嘛打我,你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打我了吗?”
“够了,颜儿你先退下。”西门监兵下令道。
西门颜儿捂脸痛哭的跑了出去,“我讨厌你们。”
云听音却淡然一笑,可她的笑在他们眼中却是凄然而无奈的。
“她说得没错呀。”
“音儿。”西门监兵与东方听轩同时道。
拿起一旁的青龙玉佩,“东方确实在听音身边。”
一阵如青烟飘渺的流动的青光在玉佩内翻涌,似在回应她的话。
“哥。”东方听轩第一次这般叫东方孟章,且是满满的震惊。
将玉佩递给东方听轩,再对西门羿伦道,“王爷,倘若羿媛皇后想见东方,她大可来,但恕听音不能将玉佩给她,这是听音与东方的约定。”
西门羿伦用着复杂的目光看着她,末了轻应一声便不再言语。
几人在一片挺怪异的沉默中,各有所思,终是西门监兵打破这沉默,“说罢,找到了吗?”
西门羿伦偷觑了云听音一眼,后又见西门监兵向他点头,便道,“回陛下,那始终是真武之地,我等不便大张旗鼓的找,但臣昨日微服潜入,那山崖之下除了马车的残骸与马匹的尸首,便再无其他的了。”
云听音一震,“怎么会这样?”
“怕是北堂执明不顾夜色,下去搜寻过了。”西门羿伦补充道。
西门监兵轻揽她肩头,“只要一日不见听雨的尸首,便还尚有一线希望。”
云听音哽咽着点点头,她从没像今日一般的感激过北堂执明,感激他不顾危险连夜下悬崖去救人,纵然知他要找并非是姐姐,可正是如此,让她看到了一线希望。
然,就算如此世界往前滚动的齿轮依旧在向前,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启禀陛下,雀屏的八百里加急国书。”宫人步履匆忙的从外进来禀报道。
而云听音几人不用看也知是南宫陵光这会来国书是为的甚。
大漠的阳光着有着毒辣的炫目,坐于宫檐下也依旧能感觉到那炙热的干燥来。
西门监兵一口一口的喂着人儿喝下那她所不喜的汤药,而人儿每每都借故与蒜泥玩耍而避开了。
此时,东方听轩与西门羿伦一脸严肃的从旁走来。
似是顾及人儿的存在,不便多说,只道了三字,“开战了。”
云听音将蒜泥四脚朝天的躺在膝上,不住的挠它痒痒,逗得蒜泥手舞足蹈呜呜向东方听轩求救。
“以月的骑兵大军的行军速度,这会早该到边境了,开战时日也是在预料中的了。”人儿淡淡道。
“而雀屏挂帅的应是太后东方兰馨,南宫陵光定是镇守凤凰台。”小手稍是掩去从对面琉璃瓦中折射来的阳光,“东方兰馨排兵布阵能力不俗,但且缺乏带兵的经验,以及在军队中的威望,这些她都不及月,故而在开战之初,凭她所知之兵法是会取得些胜利的。”
三人一愣,没想她终日在深宫中足不出户,也能将天下事了若指掌。
“但,月的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非同一般,且开战之处时尊龙原国土,其不似雀屏境内之河川溪流如网,月的骑兵适应其之战法后,定会势如破竹。”
抱起蒜泥走向那烈日中,那金光将愈发的炫目了,她伸手去触摸那金光,幽幽道,“一旦打入雀屏原国境,那便拉开了水战的序幕了。”
“北方人,骑射是不在话下的,可这打水战……”西门羿伦道。
云听音回眸看了他片刻,点点头,“是的,那时又将是一番苦战,可这些月不会没想到的,且那时东方兰馨定会已山川河流为屏障,贸然不会出击的,这便留给月打造足够战船的时间了。”
此时东方听轩拿来一幅地图,云听音小手抚过那羊皮图面,一指那沙河,道,“月定会经由水路直上,而这决定战局倒向的关键一仗,”指尖重重一点地图上一小圆点,“就在这。”
三人聚精一看,同声道,“凤鸣谷?”
“那你如何看这关键的一仗?”西门羿伦问道。
云听音却黯然垂眸,“如若听音在,大势谁都不可挡,定数天早定,而改变这定数之法,便是听音离去。”
“不。”西门监兵蓦然激动而起,“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末了,转身离去,让西门羿伦与东方听轩诧异又莫名不已。
因他从未对人儿这般大声话语过,这其中定有缘由。
云听音轻叹一声,“一日找不到姐姐,听音一日不离去。”
西门监兵倏然止步,可背影却仍是僵硬的。
“那这雀屏的国书?”西门羿伦解围道。
云听音瞥向那仍跪在一旁的宫人,道,“虓虎加入无非只是减缓趋势,无助于改变结果的。”
西门羿伦却跃跃欲试了,他似乎对这场战争早有准备了,“那以你之意,我国仍该闭关自保?”
“那等月征服了雀屏,虓虎便是北堂执明的囊中物。”
“音儿,那我们岂不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东方听轩焦急道。
云听音却默然不语了。
西门羿伦沉默了许久后,“不知王妃一直所说的定数到底是什么?”
然,他这王妃二字却刺痛两个男人的心。
云听音歪着头看他,“天下一统,四国归一。”
众人顿时大惊,东方听轩与西门羿伦同声问道,“那谁将称帝?”
突降一片压抑的沉默,而这边沉默终又是被西门监兵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