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她的目光依然飘渺着,眸中有他,却不见他。
“也是像你这样,他突然给了那女子一对银色的凤凰链,说‘给陛下吧。’唉。”一声轻叹溢出,“在梦中,我能感觉他其实他是想只将那凰链给那女子的,但他知道自己没立场也没资格那么做,便违心将一对凤凰链给了女子,可在他心中他只是将凰给那女子了,凤链永远戴在了自己的心头。”
“听……音。”
人儿口中的梦,对于他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因那早已在他梦里千百回的了,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也梦到了。
人儿似是魂归躯体,瞳眸中盈满他的身影,将那紧握着戒子的手慢慢摊开,“如果再给那个男人一次机会,不知道他是否还会默守着对那女子的情愫?”
“只要那女子不再当他是哥们,试着和他恋爱。”
“可惜他已经结婚了。”
“不,我没有,”他突然目光飘忽且腼腆道,“在说愿意那一刻,我不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就在这时听到了你在沙漠遇险的消息,我就来了……”末了,她再说些什么,她无法再听清了,可那已经不重要了。
她扑进他怀中,“羿伦哥,我们来拍拖吧。”
他的情如细水,虽平淡无奇波澜不惊,但她更知,那代表着他对她的情是可绵绵长流的。
虽然她不懂妈妈为什么会离开爸爸,嫁给这个从今往后要称作后爸的男人,但是,她看到了妈妈的笑容,不再是泪湿的眼眸,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解和不愿,也都默默的藏在小小的心灵中。
低头看着漂亮的粉色衣裙,虽然这裙子是她曾经多期盼能拥有的,今日她得偿所愿却没有梦想成真的喜悦,反而有种即将被抛弃的无助和孤独感。
在这隆重的婚礼上,不乏祝福与善意的笑容,但她却没能感觉到温暖,因为那些都被那些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与吵杂的发问所掩盖了。
那时她还不懂,她将要融入一个怎样古老而血统高贵的家族中。
小手不安的搅动着裙摆上的蕾丝,隐忍着因不安而泛酸的鼻子,极力阻止那泛酸漫上眼睛,那样眼泪就要流下来。她不可以扫了妈妈的兴。
“要哭鼻子滚回你家里哭,别再这丢了我们东方家的脸。”稚气的男孩子声音传来,听音抬眼只见和她一起做花童的小孩子在瞪着她。
他是妈妈第一次带她到东方家的大房子时,她无意间在花园中看到的男孩子,当时她觉得他好帅气好漂亮。就他一人在花园中倔强的绑着鞋带,从他的动作中她知道,这小男孩子根本就不会绑鞋带,于是便走过去帮他。
当时他笑得有些腼腆的谢谢她,可当妈妈向他介绍她时,他却突然收敛起所有的笑容,像只高傲的小豹子一样扭头走开了,也是从那天她知道他叫东方听轩,她的新哥哥。
今天的他一身白色的无尾小礼服,举手投足间有着不俗的优雅与尊贵,有那么一瞬间她像个小花痴一样的望着他,可一想到他刚才的话她又生气了。
“谁哭了?”
东方听轩傲气的用手指挑起她脸上的泪珠,嘲讽的说道,“这是什么?”
听音看着他小指尖上的水珠,愕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早已经哭了。
孩子便是孩子,被他抓到小辫子,听音有点恼火了,胡乱的抹了一把小脸,小手插在小腰上,气鼓鼓的反击,“你才丢脸呢,都七岁了还不懂怎么绑鞋带。”
“你是爱哭鬼。”似乎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他,东方听轩有点恼羞成怒了。
此时,他们的争吵终于引来了大人们的关注,大人们都笑看着他们的争吵,可他们都吵得面红耳赤了,大人们还说他们是两小无猜。
虽然她知道的成语不多,可是这两小无猜她还是知道,谁跟他玩了,谁跟他亲密无间了,她讨厌他,以后才不会和他玩呢,和猪亲密也不会和他亲密无间。
当时听音是这么起誓的,可在往后的日子中,她才发现,他其实很可怜,因为自己已亲身体验了那份孤独的可怜。
自从妈妈嫁给东方听轩的爸爸后,便很少像以前一样给她说睡前故事了,就连见妈妈都很难,每每都是她入睡了妈妈才回来。
而在寂寞时,她想交朋友却发现不能再交到朋友了,因为她的世界就只剩下那座大房子了。
不用去上学了,老师是专属的,只教她和讨厌鬼东方听轩。
上街更是排场浩大,前呼后拥把旁人都隔离老远,感觉自己就像是出街巡游的稀有动物一样,大家被隔在外看着自己。
看着这好大好大的房间,看着这好大好大的床,虽然有她最喜欢的毛毛熊陪着她,可她却好讨厌好这房子。
夜晚的寂静,浩大的空间,那些寂静就像是回荡在这空间里,形成了如似黑洞般扭曲的空洞,她害怕了。
“妈妈……”
她哭了,虽然她曾经无数警告过自己不许在讨厌鬼的家里哭,免得让他笑话,可她是在是忍不住了,放声大哭了起来。
本以为在这私密的空间里,不会有人发现她在哭,可房门却被突然推开,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那微红的灯光中,“拖油瓶,半夜三更的哭什么?”
虽然他的意思挺恶劣的,可语气却现了一点担忧。
“听音在自己的房间里哭,关你什么事。”虽然他们平时一句话都不说,可他们知道在这个空洞的家里只有他们两人可相依为命了,所以嘴上不说,但那份安心还是止住了她的哭泣。
“怎么和我无关,哭得跟鬼叫一样,让我怎么睡呀。”东方听轩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道。
听音一撅嘴巴,“骗人,你房间在那头,听音房间在这头,那么远怎么可能听得到。”
东方听轩有些庆幸灯光的昏暗,让她看不见此刻红透了的脸庞。
其实他也没那么讨厌她,特别在有了她一旁做伴后,他不再觉得房子好大了,可是她似乎总是在唉声叹气,就是他的母亲一样,他怕最后她像母亲一样离开了这个家,又留下他一个人了,所以他开始关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