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步走向厢房,推开房门,内一片毫无生气的死寂,就似是以许久不曾有人住下了。
指尖轻抚过那桌面,一层不薄的灰染上指尖,可见真的是久未有人住了。
可若是如此,那他到底去了呢?
蓦然间,人儿想起了自己那犹如荒废院子的小园,便闪身飞离。
途中,风柔柔送来了淡淡的曼陀罗的花香,让她不禁止步,在那飘来花香的院落中轻盈落地,欲一探那狡猾似妖狐的男人是否依然如旧。
可在落地之时,她便知道那似妖狐般的男人已离去甚远了,因风中那曼陀罗的花香而全然消散了,但她依然推开了书房那扇雕花木门。
房中依然墨香清幽,几分闲暇悠然在内,犹如此时熏香袅袅。
琴与棋依然在原处,只是那琴不再被他常抚之,因那淡淡的灰在上了,显了几分寂寥的。
而棋局也仍是他最后教她的太极棋局,只是那棋盘却一尘不染,可知棋局是被时常被摆弄的。
只是她不明,以他一好手为何时常摆弄一简单的太极棋局呢?难道他时常教授初学者下棋。
想到此,她不禁哼笑出声,以他的为人,唯对他有利用价值之人方能近他身,旁人别说让他教授下棋,便是近他身都难。
既然,他人不在,她也不便再留下了,于是又再次飞身离去。
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却见那曾经萧瑟满园,乱石成堆的小园,已整修一新,竹林翠绿悠悠,轻泛清新的淡雅,风过,竹枝徭役,舞弄光斑点点在地。
如此清幽雅致的小园,让她甚是喜欢,想来应该是云听轩命人这般布置的吧。
因她曾无意中告知与他,她唯独喜欢那竹子的苍翠清幽,不适那繁花盛开的锦簇。
推开那曾经是她的厢房,只见内一应俱全,就连两年前她那尚未绣完的绣片也静静的放在那桌上,就似是等着她再次手执针线完成那荷花一朵。
回想起当初只是无聊而兴起的念想,不想半途而废到了如今。
但看着那朵荷花的半残,不禁又执起那绣片再次飞针在上。
也只是一个时辰功夫,荷花已成,却难掩那其中绣艺的生涩。
剪下那绣片,按着那云残月曾给她的香囊样式,也做一了香囊。
明日便是云听轩的二十岁生辰,她也别无他礼,就想以此为礼吧。
在她埋首专心缝制香囊之时,外,夜幕已慢慢侵染了天空,当最后一针完结后,那房外也传了声响。
只见有人点亮了那些悬与房檐之外的灯笼盏盏,随着灯火的初上,人声也随之而来,只闻窗外点灯之人恭敬道,“大少爷。”
云听音轻提丹田之气,跃上了房中大梁,藏身在上。
不是她故作神秘,而是在姐姐的言语中,两年来云听轩似乎除了伤感着她的玉碎,便不再过问朝中之事了,令她怀疑了他的立场。
并未多闻他的声响,便见有人推门而入。
一道比记忆中更为高大的身影迈进了厢房,却让那不知道他是从何处携来的落寞绕上了身。
那记忆中神采飞扬的丹凤眼,如今也只有几许呆滞的黯然在内。
“小妹。”
他轻唤着,声音也比记忆中的更显了低沉而更具有了磁性。
“二师伯说,你只是受了重伤而已,有师公在,你不会有事,只是要治愈你并非一朝一夕,只要我安心等待,总有一天你会归来的。”
又见他迈步走向那书桌,将一只小小的纸鹤放进一红木箱内,“这里面有纸鹤七百六十七只,也就是说你离开我七百六十七天了。小妹,你现在怎样了?哥哥好想去找你,可二师伯不许,说是会打扰了师公救治于你。”
他深深的吸来口,从怀中拿出丝帕轻轻的擦拭着座椅的,就似是在为她轻拭脸庞一般,也终是知晓这房中为何一尘不染了。
忽然间,他勃然大怒,“来人呀。”一声大吼如同万兽之王的咆哮,震得人魂飞魄散。
房中顿时也涌入了不少下人来,战战兢兢的躬身不敢望向他。
只见他一指那桌上的针线筐,厉声道,“今儿谁进了这屋,还手脚不干净的拿了东西。”
“回大少爷的话,奴才们都遵从着你的意思,没召唤不敢擅自进这屋来。”
“那着房中的物件难不成自己飞了?哼,今儿,你们中没人出来认的话,便全数去领鞭子。”几分暴戾之气生成在他话中。
“大少爷,奴才们真的是冤枉呀,这院落如若不是掌灯与熄灯时分,小的是不会进园子的,就连二少爷我们都不让入,又怎会让旁的人进内。”
“那还就是说,你们中有家贼了,黄伯,按家法处置这些手脚不干净的东西。”云听轩不再听下人们的辩解。
“是,大少爷。”管家黄伯依然和两年前一般,来无踪去无影,神秘得很。
可那是在旁人来说,可对于如今的云听音来说,却一目了然。
这黄伯的内力不浅,轻功更是了得,而且他似乎一直都在监视着云听轩,故而一唤便到。
带着一身未消的戾气,云听轩也走出了厢房,再次留下满室的沉寂。
从大梁之上飘然落下,望着那红木箱子,她不由得轻叹,看来云听轩唯一不变的是对她的用情,而其他的便变了不少,只是不知他那护东方孟章之心是否也有变?
今日要见他是不便了,因他被黄伯紧盯,惊动了黄伯便是惊动了云残月,在情况她尚为摸清前,她可不想惊动那只狐狸。
看来唯有在明日弱冠之礼上寻机会了。
云听音记得在《礼记·冠义》中曾这般阐释过冠礼,“成人之者,将责成人礼焉者,将责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为人少者之礼行焉。”
冠礼后便成人也,也应履行相应的德行,是男儿成年的标志,故而甚是被重视。
按礼制,冠礼要在庙中进行,以示郑重。而冠礼之过程由正宾一次将淄布冠、皮弁、和爵弁等三种冠分与先后加于将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