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君琰挫败的立在了原地,任由段晗玥如此漠视他对她炙热的爱。
荷包被他小心的护在了怀里,未有再拿出来,似乎生怕段晗玥会夺去丢弃一样。
“玥儿,我爱你!”一模一样的话,一次比一次来的肯定,从未如此的坦白过的他,如今说出这样的话,反倒让她心不断的加速起来,久而久之,又逐渐的平静下来。
“皇叔,莫要再取笑晗玥了。”
“我爱你就好了,你若不爱我,便不爱。我爱你就够了。”她从未对他说过那样的话,当年的她一心想要得到段君琰的回应,爱得那样的义无反顾,爱得那样的痛彻心扉,她用力刻意避开了他的目光。
“还未用过早膳吧,我给你做些吃的,可别嫌弃我做不好吃。”她从未下过厨做过一顿吃的,段晗玥诧异的望着现在段君琰的改变,任由他牵着去到了主殿,在看到她在桃花树下时,便吩咐了其他宫人进到了主殿准备好他跟着老管家学的家常小菜。
没有平日里面的丰盛,段晗玥看着段君琰一道一道的将菜上的盖揭起来,里面没有什么丰富的菜色,却让有着家的感觉。
“这些听杨叔说,百姓家里最爱吃的,虽比不上宫里的菜色,你若是不想……”段君琰失落的看着段晗玥面无表情的模样,似乎是在对他所做的东西甚感不满的模样。
“试试也罢。”她出乎意料的没有再拒绝,如此费心的准备,身为一个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手,又身处高位的男人来说,能做出一顿东西已然是最大的成就了。
段君琰欣喜若狂的望着段晗玥,为她搬好了座椅,盛上了一碗粥,就连着其他小菜一并奉上,他坐在了一旁,看着段晗玥取勺子,取过一小口粥,往口中放。
她面色略有尴尬,从未有过吃着饭还有被别人如此瞧的场景,假装了镇定,将自己的眼底的东西皆视为空物,粥入口中,随即她面色微变,浅笑着将这粥吞入了自己口中。
“是不是不好吃?”段君琰说罢,便要取一勺的粥来尝试一下,段晗玥没有阻止他,一口粥同样入了他的口中,“没煮熟,玥儿快吐出来!”段君琰愧疚的看着段晗玥,硬是想要让她吐出来,“难为你了。”说罢,他收起了东西,转身欲朝着外面走去。
段晗玥亦是没有阻止他离开的脚步,坐在座椅上,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空空荡荡的桌案,菜香味飘荡在她的鼻尖。
“奴才叩见六公主。”御膳房的早膳也刚好适时的端了起来。
“本宫今日不用膳了,全部退下去吧。”段晗玥说罢,便想着要往外面走去,身后的太监阻止了她的脚步。
“六公主,皇上吩咐了,定要六公主吃下这顿早膳才是。”身后的太监为难的一路跟随上来,段晗玥停下了脚步,“六公主,莫要让奴才等为难。”如此大胆的要挟,若非段君琰了解段晗玥性子,也不会直接要求太监如此应付。
段晗玥转身,取过了几个糕点,往口一放,随即沏了一杯茶,硬是倒入了口中,“如此可满意了?”将东西又放回到了原处,这次太监没有再能阻止她的离开,当是吃过了些这些东西只要吃上一些,定是能饱。
段君琰埋首于御膳房内,整个御膳房里面的掌膳皆不敢靠近分毫,从未见到过他这样认真的模样,用兵打仗他是神将,治国用人他是明帝,可这一进厨房,他却如此个笨鸟一样,虽说笨鸟先飞,但段君琰着实没有这入得厨房的潜质。
“皇上……”身后的掌膳们,皆看着惨不忍赌,皇宫里虽奢侈,却没有奢侈到哪些的地步。
“朕是不是当真没办法做好这些?……”他甚是可怜的说着,这一番自问之下,掌膳们再一次决定开口不言一句,冯公公依照着惯例,来御膳房取糕点,送至到勤政殿去。
可刚一进门,便是满脸的烟,里面一片白色茫茫,“包公公!”冯公公大声的叫唤着,话音落下,回答他不是那包公公的声音。
“给朕把里面的烟全部弄出去!”段君琰大声的命令着,若是烟再大些,只怕是他想要做出什么东西来也难。
冯公公愣在了原地,一脸木讷的看着烟雾逐渐的散去,而那烟雾缭绕之中的秘密,竟百段君琰手拿着盐,正在往菜里面大把大把的洒着。
“皇上!万万……”不可两字未出口,这盐已然下去了,掌膳们个个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朕尝尝,不知这次味道如何。”说罢,段君琰正准备取过一些来自己尝尝,冯公公当即快步上前,跪在了段君琰的面前。
“皇上!,奴才参见皇上!跟随皇上身边多年,奴才还当真不知道皇上还有一番好手艺,只是这试菜得要让宫人来试,这儿就奴才才一人,便由奴才来试吧。”瞧着方才那一大把的盐,自然是不敢让段君琰再试一次了,大胆的上前,欲夺下这次首试之位。
“也罢,你先尝尝。”段君琰有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个个同情的看着冯公公,似乎他已经准备好了视死如归一般。
菜入口中,冯公公面扯尴尬笑容,一口一口慢慢的嚼着,细口着这菜的“美味”,本欲奉承两句,可当段君琰说道:“这菜朕决定拿给玥儿先尝尝。”
冯公公想了不想的直接吐了出来,“皇上,这菜奴才觉得还是不要拿去玥敛宫为好,如若让六公主吃到了,定是又会生一场大气!”冯公公的直言不讳,段君琰取过一点菜,放入到了自己的口中,不到片刻,那菜尽数落地。
“当真那么难吃。”想着段晗玥当年为了他,做了自己并非擅长的事情,做了自己兴许并不喜欢的事情,现在自己也想要试一试,当他试了之后才发现,原来一切竟是那样的困难。
他落寞的看着那一锅的菜,瞧着地上那尽数的浪费,心里的失落越发越强,“皇上,这做膳,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奴才当年也是从皇上那样过来的。”身后的掌膳大胆的对着段君琰安慰道。
“罢了罢了,朕不知还能为玥儿做些什么。便由你们来教朕如何做膳。”段君琰能想到的只有这样,当年她做过的,他想过,除却这个以外。
段晗玥没有在玥敛宫里面久留,而是独自去了宜欢殿,那里有个老人家需要她去陪伴,刚进宜欢殿里面,皆是宫人伺候着,正中央依旧是正在对弈的段君天。
“儿臣参见父皇。”陌生的行礼,仿若两人已然有多年未见,也确是多年未见,“父皇,儿臣来陪您下棋可好?”段晗玥快步上前,坐到了段君天的对面。
“好……熬……”他吃力的吐出一个字,眼底皆是温和,整整一日,父女两人坐在棋盘前,只顾着下棋,虽比宫外的人来得慢,但于他们两父女而言,已然足够了。
“父皇,我带你离开皇宫可好?”良久,段晗玥久久未落子,话音出口,段君天诧异的抬起了头,动作甚是缓慢,但从他的眼里不难看出他此时的疑惑。
“君……琰……你……”他想要表达的段晗玥亦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只是皇叔,皇宫终究不适合我,在外面生活了六年,我习惯了外面的自由,皇宫太过束缚,父皇,我带你出去可好?”段晗玥心里虽有着太多的不舍。
“他……不……不是……”段君天努力的拼凑出一句话来,段晗玥这次没有再打断段君天的话,“他爱……爱……你……”
“我不爱他,他只是我的皇叔,再无其他。”段晗玥回避过了眼神,段君天无奈的叹了口气,“父皇,若是想好了,明日我再来看你可好?”出来玥敛宫已经够久了,也该是回去了。
段君天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放心的离开了,而身后的却在她离开的那一刹那,站起了身来,“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流畅的话语几近让人觉得早前的他不是他。
“若是阿琰喜欢她,我又何苦去阻止呢。”这声音的主人,似乎有着无尽的惋惜,“当年是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收了阿琰这个女婿。”嬉笑的声音,却也不断的为段晗玥的坚持而忧愁。
“这次并非是我大人有大量,要看玥儿是否肯不计前嫌。”
今日的路上,似乎特别的热闹,每走一段路程,便有不少的宫女从她的身边走过,不时的有人讨论着御膳房,回想起早前的那锅粥,她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六公主!”声音的主人,甚是兴奋,寻着声音的来源望去,段晗玥的眼底露出了震惊。
“铃双?!”未曾想过在这个皇宫里面还能再次见到她,“应该是德妃娘娘……”失忆时的那段记忆还在,自然她的身份也记得一清二楚。
“六公主还要取笑奴婢,奴婢现在只是个宫女!”说这话时,她有着无尽的满足,甜甜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开来,看得她好生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