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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衔烛之龙

一处地底溶洞之中,赫然有一诡异的地宫,一池碧水之上竟然出现罕见的九龙抬棺墓葬,九条睥睨咆哮的百足角龙,九头恭敬跪拜的太古异兽,真正的九龙抬棺,名副其实的九龙抬尸,棺椁里面葬的是谁?谁又有资格享受如此惊世骇俗的待遇?

“爷爷,那是爷爷的声音!”可爱的小沫沫哥哥一笑,忽然对着石台大声叫了起来。

半缘心里一凛,脸色瞬间惨白,棺椁里面葬的竟然是小沫沫的爷爷,她爷爷不是一直在沉睡吗?难道小沫沫的爷爷是鬼,还是诈尸了。

“等了我们一万年,也就是说死了一万年,浮云啊!,吓死我了”君子惊魂未定,掏出他的宝贝舍利子,一脸惊恐的瞪着石台方向。

“铿”

周围蓦地想起一声沉闷的巨响,半缘、君子两人脑中翁然作响,气血翻涌,眼前同时一黑,然后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迷迷糊糊中,半缘似乎感觉到几滴冰凉的水珠落到自己的脸颊上,感觉到一双滑腻而又熟悉的柔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似乎听到一个玲珑悦耳的声音轻轻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像是在耳畔低声诉说着什么。他想要聆听,却什么也听不分明。

他做梦了,一个迤逦的梦。

梦见在那层峦叠嶂的青翠山峰上,苍松挺拔,树下清泉潺潺,蜿蜒流转,风景清丽若画。一个清丽绝尘的白衣少女散发赤足斜坐在布满青苔的溪石上,双手掬起一捧明晃晃的泉水,仰头啜饮。当她松开双手,双眸明亮,笑颜如花,美得让他呼吸霎时间停顿下来,就连阳光似乎都失去了颜色。

他在梦中骑着一条青龙,夭矫盘舞,白衣鼓舞,衣袂飘飞,痴痴地望着溪石上那位少女,她站在风里,翩然而立,恍然不觉,秀发飞扬,衣裳起伏不息,妙目痴痴地凝视着碧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弟弟,你是谁啊,是不是想偷看姐姐洗澡啊?

“我才不是小弟弟,哼,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会偷看呢!”

“咯咯,好俊的小弟弟,快叫弄影姐姐!姐姐奖励你好吃的!”

忽然,狂风怒舞,飞沙走石,远处传来阵阵凄厉悲切的怪叫之声,一个巨大的青白凶兽迎面袭来,狰狞恐怖的巨爪一把抓住少女,旋即后退,逐渐消失不见。

他大声地喊叫着,想要去救她,周身却像是被什么紧紧缚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凶兽抓走,嗓子像是嘶哑了,热泪滚滚而出,心里痛得像是被刀切成了万千碎片。

“弄影姐姐!”

他越喊越大声,奋力挣扎,猛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藤木床上。心中怦怦狂跳,浑身大汗,突然明白那不过是一个梦。

“小娃娃,你醒了!”

旁边传来一声沙磁雄厚的笑声,骤然响起,像是平地一声惊雷,回音滚滚,轰隆不绝。半缘如被巨浪迎头排击,眼前昏花,气血翻涌,难受已极,心下大凛:此人是谁?

凝神望去,只见一个黑袍高冠的英伟男子施施然地踏空缓行,姿态优雅从容,胜似闲庭信步,白发如银,乌金丝袍鼓舞不息,手上斜握一柄青锋古剑,正从门外飘来。

半缘一怔,赶忙起身下床,神色恭敬迎道:“见过前辈,敢问前辈就是沫沫的爷爷吗?”

那白发英伟男子扶起半缘,双眸灼灼生辉,凝视半缘片刻,脸上闪过欣慰、惊喜、失落、悔恨、诸多神色,半响才喃喃道:“真是太像了,连眼神都一般无二。”

“小娃娃,我就是沫沫的爷爷,钟山神祗,烛阴。”

“你就是烛龙大神!”半缘身躯一震,失声惊呼。

半缘曾多次猜测小沫沫那个神秘爷爷的身份,怀疑是轩辕大帝或者是太阳神炎帝,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中国古典传说中的创世纪神祗之一的烛龙、烛九阴。

他记得《海外北经》有过这样的描述,“海外北有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爷,吹为东,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大荒北经》同样有类似记载,“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烛龙。”

自称烛阴的白发英伟男子亦是一愣,纵声大笑道:小娃娃,我知道你来自万年之后的新震疍之国,万年之后,竟然还有人记得我钟山烛阴!”神色又是错愕又像是欣慰。

半缘脑中翁然作响,眼前男子竟然承认他就是创世神祗,烛龙大神,心念一动,脱口而出:“烛阴大神,敢问这是太古大荒时期?”

烛阴大神欣然笑道:“小娃娃,果然聪颖,这里便是女娲帝尊所统治的大荒九州苍梧之山,太古蛇历2012年。”

半缘听说过苍梧之山,那是传说中大荒一处神圣墓地,帝舜与帝丹朱两位上古帝王就葬在此处,可不明白什么是太古蛇历。真没想到穿越到一万年前女娲帝尊统治时期啊!

半缘现在一肚子疑问,后世的记载与现在是否一致,那些太古神祗真的有通天彻地之能吗?可却不敢鲁莽,思索许久才冒出一问:“烛阴大神,你可认识地黄神农氏啊,有没有听说过轩辕黄帝啊!”

半缘知道后世对古中国分为太古、上古两个时期,有天皇伏羲、地黄神农、人皇女娲此三皇之说,亦有黄帝、颛顼、帝喾、唐尧、虞舜五帝之分,三皇是太古主宰,五帝是上古帝王。现在既然是人皇女娲帝尊时期,那么地黄神农可曾出现?如果轩辕黄帝已经降世,那么现在该是上古时期了。

“地黄神农氏从未听说过,不过豫州桐柏山倒是有一个小子叫神农,天纵之资,年纪轻轻就已臻太神级别,而且遍尝百草,游尽大荒,著有奇书《百草经》和《山海注》,连女娲帝尊也青睐有加,因他生性善良,屡建奇功,便册封他为大荒神帝。”

顿了顿,思索片刻道:“黄帝乃土族之主,本任黄帝姬润之亦称贤正黄帝,可未闻那一任黄帝称为轩辕黄帝的,但传言土族姬水一脉之中,有一圣子姬寰宇,天资聪颖,弱冠之龄便已臻玄仙级别,曾经发明过指南车、战轮等,人称轩辕圣子,是大荒年轻一代翘楚人物。”

半缘心里一凛,暗道“《百草经》、《山海注》,那个神农神帝肯定是以后大荒之主,神农帝尊,接了女娲大帝的班咯!轩辕黄帝就是因为发明战车车轮,再加上生于轩辕之丘,才被后世称为轩辕黄帝的,那么这个轩辕圣子很有可能就是他,华夏的始祖。”

“烛阴大神,是您一直在召唤我吗?我在天柱山遇见那座素女帝宫,然后进入青铜巨门,来到万年前!你们都可以自由穿越时空吗?”

“当然不可,天道不可违,只有天帝级别的人物才有能力破开时空之门,而且要有至尊神器相助才有可能不惧时空逆流风暴等危险,就是现在修为通天的女娲帝尊也难以轻易进入时空之门,更何况是我!”

“其实你既是万年之后的人类,也是万年前的存在,五万前我奉伏羲帝尊旨意在苍梧之山等身具五德之躯的少年归来,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五万个春秋之久,最终你还是来了!这就是你的宿命所在啊!”

半缘脑子一片混乱,什么他既是万年前的人也是万年后的人,难道他是万年老妖,怎么又扯出伏羲帝尊了,他跟天皇伏羲又有什么关系?不久前在那九龙抬棺的地宫中分明听见一个声音说等了自己一万年啊!现在怎么又是五万年了?这是哪门子诡异的宿命啊!

“烛阴大神,和我一起来到这里的那个少年难道也是万年前就存在的人吗?还有小沫沫并不是您亲孙女吧?”

烛阴大神微微一震,嘿然道:“小娃娃,着实聪明,你那个朋友比你还要神秘,他非五德之体,自然不是伏羲帝尊所等之人,但他确实与西荒一个神秘的地方有莫大关系,至于他为什么可以来到万年前我就不知道了。”

顿了片刻,神情忽然肃穆,却倏然长叹了一声,道:“我确实不是沫沫的亲爷爷,我只是他的守护人而已,我已经守护她一个纪元了,整整十万年啊!”

半缘错愕骇异不已,他猜到小沫沫可能不是烛阴大神的孙女,可万万没想到传说中的创世神祗却只是她的守护者,十万年啊!可小沫沫看起来才四、五岁啊!

半缘彻底懵了,本来以为轩辕黄帝是她父亲、爷爷之类的亲人,现在看她都可以做他太祖祖···奶奶了!

神秘的小沫沫到底什么身份啊?

烛阴大神似乎看出他疑惑之处,沉吟片刻,道:“其实小丫头很可怜,她一年当中只可以苏醒七天,其他时间全部都在沉睡中,而且十万年来从未长大,我曾经带她走遍大荒内外,遍访名巫,可连巫术通天的灵山十巫对此也是一筹莫展,那个神农小子也曾经为沫沫医治,猜测这是一种罕见的诅咒,却无法治愈。最后只得赠予百草丹暂时压制,仍然无法彻底根治!

半缘大惊失色,愕然道:“小沫沫竟然被诅咒!连神农也没有办法?

烛阴大神轻轻摇了摇头,炯炯有神的双眸划过一丝凄苦悲切,淡淡道:“五千年前我曾经请求女娲帝尊为小沫沫医治,女娲帝尊施展大神通甚至不惜耗费大帝精血替沫沫破除诅咒,最后仍无功而返。

“连女娲帝尊都无能为力?那伏羲帝尊呢?”

“伏羲帝尊如果在世也许会有办法,可五万前的一场叛乱,导致帝尊重伤,五千年前,伏羲帝尊驾崩,女娲帝尊登上帝位,掌控大荒九州四海,却终不复往日辉煌。”

“伏羲帝尊也会死?大神不都是长生不死吗?”半缘心里一凛,心念一动,灵光一闪,隐隐中猜到了什么,却稍纵即逝,什么也抓不住。

烛阴大神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也不知是悲是怒,轻吁一口气,淡淡道:“天帝都会死,何况神呢?虽然长寿却非永生,想要长生不死谈何容易,清神级别也只有十万纪元的寿元。”

“那小沫沫也是神吗?她到底活了多久?”

“小丫头非神、非圣、非人、非妖,万年前我第一次遇到小丫头的时候她就是现在这般大小,万年内丝毫未变,而且不可以修习任何真元、法力,但她却有许多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大帝级别都难以轻易破开的时空,她却可以自由穿越,五千年前,她就经常在时空逆流中穿梭,曾发现一座无主宫殿,往后就经常去那独自玩耍。”

“素女帝宫!”

烛阴大神赞许的点点头,道:“小丫头回来也和我说过,我曾经将元神依附在神器中,陪同小丫头一起去过那个帝宫,发现那是一个无主的洞天仙地,里面竟然有许多太古凶兽封印其中,还有幽冥九泉、北海龙眼、不老神泉等大荒中都十分罕见的事物,更神奇的是,小丫头在那里呆着超出七日也不会陷入沉睡!”

半缘咦的一声,面露惊喜之色,没想到那座宫殿竟有如此神奇之处,它的主人到底是谁?怎会迷失在时空逆流之中呢?

“十万年前的上一个纪元,荒外一个自称太清大帝的老者骑着一头青牛来到苍梧之山,将沫沫托付于我,言道我是这十万年纪元小女孩的天命守护者,同时将称作青龙孟章、白虎监兵、朱雀陵光、玄武执明的四颗灵珠交付与我,并叮嘱道下一纪元到来时,青龙认定的人便是下一位天命守护者。

半缘一愣,瞪大眼睛失声叫道:“不是吧?太上老君也来凑热闹!”

Ps:这章创世神祗烛阴、苍梧之野以及大荒三帝都是《山海经》等书中有过详细记载,其他的都是根据剧情虚构的,关于太清大帝太上老君的想法,我只是想将道、佛两教上古传说结合起来,让情节更加丰富、饱满。

很快,半缘与君子便要开始在大荒修行了,和僵尸始祖将臣拜把子,大战狂神蚩尤、与轩辕黄帝一起泡妞,嘿嘿,九州风流传奇开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