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七手八脚地把石岩和喜子拽上了船,夏季的阳光辣辣地从水面上跳起来,影影绰绰投出一块块的光斑印在石岩和喜子光溜溜的黝黑的脊背上,看上去煞是好看,罗家三兄弟载着石岩和喜子,再也不敢在水面上多做停留,他们早就想离开这块压着水怪的水面了.
可能是罗家的人多势众,三叔公还是被弄到了罗家,方一睁眼,罗家的老太君就摸过来颤颤巍巍地问道:郑大师,您.您可歇好了么?歇好了的话,能不能现在就把那个天杀的水妖给灭了?您放心,不会让您白忙活的,我们屯里每家每户的,都给您凑了份子,虽然每家给的都不是很多,但是这加在一块也是不少的.
三叔公望了望这老太婆一眼,笑眯眯地说道:我可对那什么份子不敢兴趣,有酒就行,有酒的话我这把老骨头愿效犬马之劳.
罗老太太听三叔公这么一说也笑了,脸上的皱纹挤在一块,像层层叠叠的千层饼一般,同时罗老太太心里却犯嘀咕:这老头也就比我老太婆年轻个几岁,这岁数,这气质,哪里像一个道士来着,奇怪,奇怪,莫不又是一个骗吃骗喝的主吧.
从罗老太太的眼光看来,三叔公是一点的仙风道骨都没得,一眼看来不过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糟老头子而已,而且就在方才睡觉的时候,还流口水,罗老太太是绞尽了脑汁也没有办法把眼前的三叔公和那些器宇轩昂,仙风道骨的道长联系到一起,但是,三叔公到底肚子里有没有货,我们自然是一清二楚,所以啊,就说这以貌取人的事,就算是罗老太太这般年纪的人也仍旧改不了这个毛病,我本人也时常自矜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尽管这么想,但还是时常会犯这种错误.哦,不好意思,扯远了,言归正传.
不一会儿,罗家三兄弟就领着石岩和喜子回来了,罗老太太一看见石岩和喜子就乐呵了,这两个小男娃长得虎头虎脑的,忍不住夸了两嗓子,三叔公听了也乐呵了,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来说道:那行,我得赶紧动手了,要不然晚上怎么好意思在这蹭吃蹭喝.
说罢,三叔公拿起了自己带来的包裹,就开始忙活了起来,别人都以为他现在就要动手了,可是三叔公只是做了一些准备工作而已.其余的时间,全部都是用来聊天打诨的.
石岩和喜子在一大拨的陌生人面前,怎么都觉得怪怪的,坐在那里不停地打着哈欠,还好,在两个人实在熬不住的时候,夜幕总算是降临了,罗家的三个媳妇起身去张罗些吃食,而三叔公却制止了,抬眼看了一眼日头,只剩下了一个发光的头顶,三叔公拉过罗盘说道:你得跟我过去做引子,你愿意不?放心,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罗琦和罗基听见连忙上前自告奋勇地要去,三叔公说道:也好,你们一块去,走.
也不知道三叔公心里有了多少的把握,一下子领着包括石岩和喜子在内的五个人往江边去了.
夜色下的松花江,凉湿湿的,松花江在夜色下静静的流淌,也似乎在流淌着恐惧的气息,大家都清楚,这片看似安逸的水面下,蛰伏着一个已经害了好几条人命的水妖.
郑大师,您打算怎么做的呢?跟在后面的罗基有点忐忑地问道,可刚说完就反应过来似地连忙解释道:郑大师您不要误会,我不是不信任您,我只是有点好奇,您别误会,千万别误会啊.
三叔公笑了笑,对着罗家三兄弟拍了拍背在身上的一个布袋,旁边的石岩抢嘴说道:你们放心吧,我三叔公是很厉害的,这个小小的水妖算什么.
说的也是,说的也是.
罗琦笑眯眯的不住地点头称是,一抹眼黑夜就把白天彻底的按倒在了床上,于是略显害羞的月亮就出生了.
五个在月色下略显朦胧的身影团成一团地行进在夜色中,三叔公一路话很少,一直沉默着,看起来是很有心事的样子,罗家三兄弟看着三叔公的模样心里有点打鼓,还以为他是在愁对付这个水怪的事情,而其实,三叔公却根本就没有把这个水妖的事情放在心上,三叔公一直在想的事情,就是关于那个封印了水妖七七四十九天的那个神秘的道士.
三叔公通过离体缠绕在石岩和喜子身上的那部分意识在水底下观察了那个封印阵,以三叔公的眼界,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封印阵的水平的高低,而此次三叔公看了不短的时间,才将将看明白这个布阵的方位.
在水底,三叔公通过石岩和喜子在水底游行的方位,一开始根本就看不出来哪里有布阵的痕迹,然而在三叔公仔细看了看水底下各种石头的排列方式,不由得大吃一惊,很显然,水底下有些石头不是原本就呆在水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