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守在病床前焦急的等待郁岚青醒来,她纳闷,按照以往的经验,该早醒来才是,为何这次不同,延长醒过来的时间?
她哪里知道,此刻,郁岚青正与沉鱼仙子聊天。
他不是在昏迷中吗?
当然,对于沉鱼仙子的这样的修真高手而言,即使郁岚青的肉身被炸成碎末,只要他的灵魂没有消散,聊天是小意思。
“沉鱼,俗话说最毒天下妇人心,你够狠的,眼睁睁看着我被炸,也不愿伸伸你那白嫩小手指点一下,欺我功力封印?”
明知这类小事沉鱼仙子是不会出手的,但郁岚青不无抱怨。他的人生被劈为几半,对舒彤莹不谈二十一世纪,在章易秋几个好朋友面前不谈修真界。
唯独沉鱼仙子知道他的所有,也只有与沉鱼仙子畅言无忌,是他倾诉发泄对像。
“虽然我不怕死,也知道死不了,玄阗宝殿不会看着我送死,这不是他们所希望的,但挨炸的滋味不好受,死去活来、痛不如死的滋味,想起来毛骨悚然。”
聪明如沉鱼仙子,何尝不知他的心情,微微笑道:“我看你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何故装出愁眉苦脸?”
“享受?你说享受?天知道我是在享受,还是在受罪。”郁岚青依然在抱怨,苦笑道,“讽刺呀,极大的讽刺,堂堂教官被学员偷袭差点炸死,真他奶奶的没面子,我自己撞死算了,免得丢人显眼。”
噗嗤!沉鱼仙子忍不住一笑。
郁岚青顿觉眼前一亮,那灿烂魅力无穷的笑容差点让他醉倒,叹道:“我这日子过的……不尽人意,别诱惑我,免得我头脑发热冲动地跟着你去双修。”
所谓双修,指男女阴阳调和,达到修炼目的。修真界不乏夫妻双修,或者某些男女在一起双修,夫妻双修很正常,如果不是夫妻,就不容易被修真者接受,视为****和邪恶。
当然,每个人的看法不同,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有说辞。
郁岚青并非引诱或者有所指,他是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是无心之过。但听在沉鱼仙子耳中如惊雷霹雳,雷鸣闪电。
“你……”沉鱼仙子不经意间露出小女儿羞涩姿态,面色绯红欲滴,娇艳之极,似乎世间的美丽集于她。
话一出口郁岚青觉得不妥,哈哈一笑掩饰尴尬,叹道:“沉鱼,有时候我不明白,你是修炼几百年或者几千年的高手吗?像十七八岁刚步入青春期的害羞小女孩,单纯可爱。”
沉鱼的俏脸红红的,酥酥的,别过头故作装作没听见。但听她小小声地说:“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放不下世俗生活。”
“我……”郁岚青愣住了,他没听错吧?意外地,她竟……同意了。
他脑中念头急速闪动,从沉鱼仙子的回应中他敏感地抓住了一些线索,显现冰山一角,从而意识到沉鱼仙子所代表的一方对玄阗宝殿的决心。所以沉鱼仙子不惜同意双修来拉拢他,可见他们对玄阗宝殿无可奈何,束手无策。
当然,他清楚沉鱼仙子不完全为了打掉玄阗宝殿,而同意双修,其中有感情因素作怪。两人相处日久,多少有点感情。起码沉鱼仙子的绝世美丽深深地吸引着他,如果不是不了解沉鱼仙子,刻意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或许关系更亲近,不仅仅是有点感情而已。
他暗忖道:“看来这种玩笑以后少开,否则,哪天真让沉鱼仙子一横心,弄假成真,强行带走我遁世双修,会耽误大事的。”
有绝世美女相伴的逍遥生活虽然惬意,让人向往,但他俗事一大堆,在世俗中挣扎是他的宿命,与此无缘。
“想起你狠心地看着我被炸的体无完肤,不施援手,谁知道你诓走我,美名其曰是遁世修炼,逍遥愉快,实则是把我关在某个暗无天日的禁制中煎熬。嘿嘿,我不上当。除非你以后对我好点,关心点,亲切点。”
他半真半假地开玩笑,直接拒绝一个面皮薄的美女,不太地道,尤其是当美女主动敞开胸怀,羞羞答答想投入怀抱时。
即使他已经很委婉了,沉鱼仙子即羞涩又难堪,似乎无颜面对任何人,绝世容颜红红的,嘤咛一声消失了。
郁岚青长长的吁气,望着沉鱼仙子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临去粉脸上的尴尬和羞红、以及失望让他心生不忍。
“我是不是残忍了点?”他问自己。
灵魂与肉体之间的无形墙壁因沉鱼仙子离去而解除,两者合二为一,郁岚青醒来了。
他顿感阵阵剧痛蔓延全身,随即觉得有人紧握他的手,暗笑白萍平时对他照顾有加,现在他受伤,不知她有多难过,肯定以为他挺不过要死了。缓缓睁开眼睛。
哦?
不是白萍,竟是刘雅欣!
是他走遍大江南北寻找的爱人,活生生出现在病床前,也许太累了,握着他的手趴在他胳膊上睡着了。
“丫丫,你终于来了,终于来了!”他特别激动。
来到这时代失去刘雅欣的下落,他又和舒彤莹假结婚,内疚、歉意、痛苦,种种折磨刺激他的心,度过他的每一天,几年来他生活在深深的折磨中。
现在寻找的人就在眼前,他如何解释与舒彤莹的关系?虽是假结婚,除了没有生儿育女,与真结婚没二至,世人都知道舒彤莹是他的太太。
心有灵犀一点通!
睡梦中刘雅欣若有所感,不由惊醒,迎着郁岚青那双热辣眼神,她惊喜莫名,失声道:“岚青,我找到你了……”
“是的,是的,我们……”郁岚青的双眼发烫,对两位警卫道:“你们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警戒。”
“这……”一名警卫迟疑,有意无意地望着刘雅欣,不放心她。
郁岚青恍然笑道:“没事,她若要对我不利,就不会救活我。”
“是!”两名警卫退出帐篷。
“丫丫,这几年我和泥鳅一直在找你,找的很苦。”他有些伤感地说。
刘雅欣猛点头,连声重复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三人一起长大,情谊深厚,无论何时何地你们都不会丢下我。我也很想你,想念泥鳅,无数个漫漫难眠深夜,充满孤寂,因你们我有强烈的精神支柱,熬过来了。”
两人半晌无语,满腔思念无法说出口,因为越往下谈越敏感,怕伤害到对方。
“丫丫,我……”他难以启齿。
“我知道,不怪你。”说出这句话,刘雅欣知道是指与舒彤莹结婚一事,她的心在滴血,眼眶灼热,控制着泪水没掉下来。
郁岚青默默地点头,他是淞泸军军长,一举一动为外界关注,丫丫焉能不知。他惭愧、自责,没勇气亲口说出来。
“你不用这样……”刘雅欣握着他的手,“我最了解你的为人,表面上满不在乎,对人事室无所谓,内心最有原则,原则面前寸步不让。不管如何我都支持你,接受你的决定。”
“我……确实……”他心痛,双手紧了紧,好像担心刘雅欣要消失似的。
“我能理解你,从没责怪过你。”刘雅欣真诚地安慰。
有红粉知己如此善解人意,夫复何求!
“俞澜……”
年天之和白萍冲进帐篷,随后主任跟进来。
刘雅欣急忙松开手拭去泪痕,背过身站在床头,似乎是给三人腾地方,其实怕三人看出她刚刚哭过,非她所愿。
“刘军医真是神仙啊,她说你晚上醒来,果然醒了。”年天之高兴地说,“你小子真能吓人,学员们把你抬回驻地时,几乎不成人形。”
“别假装高兴了,我死了你少了一个吵架对手,高兴都来不及吧。”郁岚青笑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刘雅欣听到死了两字,心中一惊,娇躯不由自主颤抖,她清楚郁岚青有神奇的自愈能力,但她从小到大担惊受怕,心情从来没有轻松过。好在主任三人注意力放在郁岚青身上,没注意到她。
年天之不由冒火,笑骂道:“你小子没良心,枉我担心了这几天。早警告你不准随意出去,偏偏你左耳进右耳出,不当回事。从现在开始,你被‘禁闭’了,严格控制行动。偷着乐吧你。”
“刘军医,谢谢你。”白萍说,但她的语气怪怪的,刚才看到刘雅欣抓着郁岚青的手,她心里酸酸的不舒服。
刘雅欣已恢复冷静,转过身道:“你不用谢我,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
“刘医生,”主任笑着说,“你为党立了大功,大家都感谢你。你知道时下都比较空难,但上级指示为你接风洗尘,我们略被薄酒招待你,请!”
“吃饭的事晚一点再说,我有事与刘医生谈谈。”郁岚青说。他们两人有很多话要谈,迫不及待一吐为快。“主任,不瞒你们,我羡慕刘医生的医术,而且特别投缘相见恨晚,你们总不能剥夺一个病人的要求吧?”
主任望望刘雅欣,他老于世故,刻意的一笑同意了,对年天之和白萍做了一个出去的手势。白萍临出去前,回过头在郁岚青和刘雅欣脸上短暂一瞥,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