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位‘大人’来迎接,我是诚惶诚恐、胆战心惊啊!”
郁岚青这次擅自做主收留掉队战士,自封为霹雳独立团团长,思想动员会‘独树一帜’;从道县开始强行夺取霹雳特种大队指挥权;近五千人在他手中牺牲四千多人……种种行为违背军事顾问的‘精神’。
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内心有数,见到霍政委和周超,一点都不奇怪!
霹雳特种大队的临时指挥部,变成了临时谈话所。首先周超抢先发动了攻击,那姿态和气势,嚣张之极,与湘江战役时国民党部队气焰有得比啊!
“俞澜,我们代表军委找你谈话。我问你,部队在水车时,你有没有擅自拉拢部队,自称为什么的团长?”
“周队长的意思是……任凭战士掉队散去,或者被俘,让我眼睁睁看着,才符合你们的意思?经过残酷的突围,我军锐减到三万,近六万人牺牲及流失,而两位不但没受伤,衣服不曾破一点,两位知道这事什么意思吗?”
“题外话少说,”霍政委皱着眉头说,“现在是我们找你了解情况。”
“你们有什么资格?因为你们挡住了疯狂的敌人,还是你们管理有效、指挥得当?发起第四次封锁突围之前,我们收到来自各方面的敌情军事部署,哪个时候你们为何不来找我?”
两人反而是被审问者了。
周超怒道:“俞澜,你这是胡搅蛮缠,故意抵抗国际军事顾问的战略意图。”
“算你们不糊涂。坦白说,我从来没赞成他的瞎指挥。”
“你……”
“等等,”郁岚青盯着两人,一副恍然大悟、及震惊的样子,“原来……我明白了,你们宁可革命失败,也不愿意我们团结起来。这……好可怕碍…”
“俞澜!”霍政委厉声怒吼。
郁岚青好像没听到,故意颤抖着身躯:“从第五次反围剿失利,我们不断损兵折将,中央领导有力无处使,战士们仗打的糊涂、打的窝囊。原来你们不但在瞎指挥,排斥有魄力、有军事才能的领导,竟然……不惜拿革命为代价……”
“俞澜……”
厉吼中周超忍无可忍,竟然挥拳冲上去找郁岚青拼命。
碰!
郁岚青无情地将周超摔出去,冷笑道:“就凭你?别看我连中多枪,人瘦了两大圈,如果连你都对付不了,还有资格冲锋陷阵?霍政委,我向仨人团提出严格的抗议和职责,竟然过分地对底层指战员对粗,我需要一个说法。”
霍政委也没想到周超这么冲动,不过郁岚青的话确实刻薄气人,就是死人也会被气活。他强行拉着将暴跳如雷、怒不可遏的周超离开了指挥部。
“你呀,你呀,”年天之叹道,“老俞,我提醒你多少次了,到如今……你还没得到教训。何苦呢,退一步海阔天空,把霹雳特种大队带出去才是我们要考虑的。”
“老年,你这话错了。我不是针对他们两个,因此该说的话,该呐喊的声音,必须要说出来,要喊出来。主任、白萍、罗雪云,以及无数英勇的战士,不能白白牺牲,他们死不瞑目。他们没机会说出心里话,我代他们说。”
“我何尝……问题是有意义吗?能改变事实吗?”
“这不是理由,而是我该不该做。老年,我也给你交给底。经过这几次惨败,大多中央领导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为了避免共产党及红军覆没,他们不会坐视不理。很快,这种局面会改变。”
这是大家最渴望的。
由于伤员很多,缺乏药品,刘雅欣带着五名劫后余生的卫生员,投入救死扶伤工作。郁岚青提供药品,也亲自上阵为伤员包扎及动手术。
大概两个小时后,霍政委一个人来了。
“老虎同志,我正在为伤员包扎,别来吓唬好不好。每次看到你,我心惊肉跳,有大祸临头的感觉,你真要逼着我再次选择逃跑?”
霍政委不苟言笑,好像没听到冷嘲热讽,沉声道:“俞澜,我找你是其它事。”
“真的?那我就心里踏实了,哦不,先听听是什么事。”
“是这样,这次突围我们不得不丢掉笨重东西,部队现在缺乏食物……”
郁岚青截口道:“找国际军事顾问呀,这是他的杰作,与我有什么关系?老虎,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再说我也不是后勤负责人,八竿子打不着。”
“俞澜,不负责任的话别说!”霍政委生气了,“站在你的立场,也不该如此指责军委。难道你就没有错?我问你,特种大队一个小队和侦察队,在于都那时,你就派遣他们出来了,行走路线正是我们转移方向。这是军委最高机密,有限的几个领导人知道。你又是如何知道?难道你未卜先知?”
这个问题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如霍政委所说,军委战略意图只有少数人知道,预防泄露被国民党得知,很多领导不清楚中央的意图。更别说像郁岚青这样的下层人员。
“老虎,你话中有所指,怀疑我是卧底泄露了重要情报?”
“你别断章取义,我只是陈述事实。”
“难怪国际军事顾问一直针对我一次次谈话。该死的,我怎么这么笨,以为只是想让我说明来历,没想到被视为卧底。他娘的,这是什么世道?俞某从二七年开始,为起义军出力,包括提供物资帮助,至今依然如故。即使没功劳和也有苦劳,竟在国际军事顾问眼里是卧底。真是可笑!”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们没有如此说。”
“用得着你们亲自说出来吗?大家不是小孩子,当然得用成年人的含蓄和委婉,或者说勾心斗角。老虎同志,我不得不说,你们真闲得无聊,拿战士的生命开玩笑。”
“你也别反扣大帽子。俞澜,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一句话,你愿意帮助大家吗?你的指责是针对三人团,不是所有革命战士,他们此刻很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免了吧,我是卧底,向红军示好适可而止,赔本买卖……”
“俞澜,”刘雅欣开口了,“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如果能帮助大家,希望你看在大家的面子上,适当地帮助大家度过眼前难关吧。”
“这……好吧!”
郁岚青在纸上写下地址,交给霍政委。
“这个地方很近,藏着食物意外,还有一批枪支弹药。大部分是日本货,不坏怀疑我是日本间谍吧?”
“谢谢!”
霍政委顾不得与郁岚青斗嘴,拿着纸条匆匆忙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