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象征着纯洁的爱情,然而在它的起源地玫瑰庄园我却偶遇了一对愚蠢的夫妇。
当我游历此地刚从遍野芬芳的玫瑰丛里脱身,一个人引起了我的兴趣。他是一个得体的男人,全身上下透露着尊贵的雍容,现在正左顾右盼刻意掩饰着什么。不远处是一座大宅,靠近这里有一扇窗户打开着,虽然看不见立在窗沿的是谁,可以肯定是个女人。
即使我满怀诚挚的微笑向他靠近,也无法消抹他摆露在脸上的慌乱,与他年纪该有的举止恰恰相反。带着疑惑我还是小心的寒暄了几句,不一会就撬开了他紧闭的嘴。
“站在窗前的妇人是我的妻子,她要是不来反驳的话。”他苦笑了几句,就像是病痛的人唉哼着一样接着说道,“你不会相信那种事的,我的意思我们当时都太愚蠢了,想着能怎样快些摆脱对方。……”
我无法理解他说的具体是什么,不得不追问,“你们究竟怎么了?”
他沉默了一会,装模作样的捋了捋头发,那支颤抖的手臂突然停下了,“这里只有我和她的家庭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当中也包含了一些财产上的利益,双方家人轻易的把我们的未来系在了一起。一开始我是期待这份不以爱情为目的婚姻,最终它到来了!我不否认是爱欲的渴望支撑了它,但这不坚定的基础总会跨下来的。”他的眼眶湿润了,“我想摆脱的并不是她,让他人决定自己的后半生总感觉愤愤不平。那一晚我和她坐下来,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她像我想象的一样被惊呆了,那时我真是个彻底的混蛋,居然在她娓娓同意后又把自负的喜悦挂在了脸上。我相信那个夜晚是她一生中最漫长的,因为一整夜我都在唱着胜利的凯歌。”他在轻声抽泣,过了很久才继续说道,“这些还不是最遭的,为了避免许多婚姻复合的可能,我和她共同吃了一条无尾鱼……”
听见“无尾鱼”我差点跳了起来,按捺着满腔的愤怒并无情的告诉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无尾鱼的传说每个人都略知一二,见过它的人则寥寥无几。传说中共同吃下一条无尾鱼的人,此生再无相遇的可能,魔法会让这两人直至死去都无法接近,就像两块极石间相互排斥。关于无尾鱼有个关于爱情的悲剧故事,相传在祖传世仇的家族里出现了一对恋人,最终他们的爱情被揭发并被蛊惑吃下了一条无尾鱼,但坚贞的爱让他们双双殉情,人们在惊讶和惭愧之后将他们埋葬在了一起。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哼!说真的,离开她几个时辰后我就开始怀念她了,这份爱意竟来的如此尴尬。”
“她知道吗?”
“你认为她天天站在窗前难道是看风景吗!……我尝试了许多方法来破解无尾鱼的诅咒,都无功而返。如果能有再一次抉择,我们也不期待再有一次抉择了。在不假思索的行为之后,代价居然如此昂贵。”
“至少还有一个办法!”我暗自斟酌了一会。
他的眼睛里像是布满了希望的火光,靠近紧拉着我的手不放,“你的意思?……请你再说说!”我拨开了他的手臂,气氛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必须找到曾经捕捉到它的渔夫,这是打破诅咒的唯一方法。”“我是在附近的渔场买回了它,现在就可以去问问。请问你是否愿意和我一同前往?”
“我的荣幸!”
渔夫和无尾鱼之间没有一点关系,另一个说法是只要吃下第二条无尾鱼,原先的魔法就会荡然无存,在这之前还需要一位能够捕捉到它的人。
他确实被鱼贩们狠狠地敲了一笔,我在旁边咳嗽不止想提示他,还是算了,可以再问问其他人,不得已我才把他拽到了一边。
经过几次不太愉快的打听,得到了渔夫的住址,另外又为面前这个白痴省下了一大笔没有必要的金钱。
渔夫的家安置在朝夕池的边上,方圆几十里的大湖泊。他的家或者说成拼切错落有致的木板房,靠近水面的方向几支长杆搭起一面破渔网,渔夫正坐在那里对它们缝缝补补。他似乎注意到了我们,并提前开了口,“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我们想请你再捕捉一条无尾鱼。”我代不擅言谈的他开了口。
“真不该把这条鱼扔给那个混小子!……如果没有猜错你俩中间有谁吃了它,我只能告诉你们对此我也无能为力。”他的头始终没有抬一下或者向这边看一眼。他有些急促的向渔夫走去,我想伸手拉住他又放弃了,因为他跪了下来。他又说了一遍自己的故事,比我先前听过的更深动。我不认为那个老顽固会帮助我们,但他却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仔细地听着,这倒是个好兆头。
我们三人挤在扁舟里,渔夫用桨向湖泊的中心划去。长有几棵矮树的堤岸正从我们的视野中消失,好在轻舟停下了。我拿到了一根鱼竿在一旁消磨时光,渔夫在这时开口了。
“你愿意为自己所爱的人付出多少?”
“付出所有。”渔夫扔给他一把锋利的小刀,搁在平时它是用来刮割鱼鳞的。“只有鲜血才能吸引无尾鱼,至于要多少我也不知道,可能你会流血过多而死,那与我何干!”渔夫抄起一把鱼竿步入我的行列,就像他说的后面就看你自己了。
他在手心划出了一条深深的口子,把它探进了水里。我背过身不再看他,四周的水域被染上了浅浅的红色。渔夫的钓竿被一条鱼拉扯出很大幅度的弯曲,他似乎在沉思,也许像我一样在为背后的朋友担心。
“咚!”舟的底部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上下颠簸了一会。渔夫慢慢站起来,我转过身看看朋友,他的脸色惨白,鲜红的血液还在他的手掌里溢出。暗红色的水面慢慢钻出了一条绿色令人畏惧的大鱼,它正在离船不远的地方沉浮旋转。渔夫拿起网兜将它勾了上来,它没有挣扎或者像任何一条鱼垂死前的活跃,总之它太安顺了……
他在玫瑰丛里再一次热吻了自己的妻子,并且他们将再次举行婚礼,所有人都知道这次一定是因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