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越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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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青衣

Δ1

他们玫瑰花的光彩强烈得耀眼,算不了什么

我要花的源泉,你的身体

我以此为生。同你的泥土融为一体,我要更孤零。更冰冷

只要能够,我就要你。咬啮我内心深处的

嫉妒之蛇。你本是我的故乡的土地

所以,我要你。

Δ2

这奇异的世界不能久留。我们去死

这见惯的青春不能久留。我们去死

这些诗篇不能久留。我们去死

这平常,平常不过的爱情不能久留。我们去死

我们很傻。我们有病

Δ3

乌云逼近了

你照亮整个院子的眼睛,照亮我遗忘的欲望

诱人的妖妇。突如其来的两条蛇

神啊,停止这恶作剧吧。停止这赞美的方式

Δ4

我在太阳和月亮睡觉的地方等你

你要来看我

来看开花结果的树

来听我叙述,附近的田野总是长满耳朵

我没有理会

彼此亲近的人,独踞岩石之上

靠着月光生活

Δ5

白鸟栖息在老树和荆棘里

秋天的鸟,飘洒的鸟,我喜欢这鸟的欢愉

我们飞吧,来,我们飞

天空如此灿烂,阳光如此纯洁。快,加入我们

如日之升

Δ6

几棵光秃秃的树木

透出的安宁,是我的故乡。是我永远回不去的地方

我承认

我轻浮的感情伤害了你

伤害了那匹养马场里走出的小母马

可是,为什么总有一望无际的草原

来引诱我,唤起我玫瑰色的眼睛

寻找着新的牧场

Δ7

我想写简单的诗

我想在春天柔软的道路上行走

越过大石块,穿过草地

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一些泥土。几把蔓草。一块瓜田

晨钟暮鼓。日复一日

Δ8

我闭上眼睛,在一阵甜美的意境里打瞌睡

我也这样地老了。有些词语我也把握不住了

你要理解我,那片将要落下的目光

那片昏暗的落寞感

有什么比青春更任性,一条河流从人群中奔泻而出

它去的时候,总是随着狂风

相思我。抛弃我

Δ9

雨里飘着几缕炊烟

有高粱地,有竹林,有松下。常有客到

他们来早了,花未开。来晚了,花已开败

总是这样。我们赏花。哦,赏花

在长满粟苗的田野,我们来谈理想。用更多的水浇花

盘古的脚,一片绿,一片黄

是一条草巷,是一条花街。是披花的乌鸦在天空散布凶信

世界惨淡一身,看那沿途景致。少我一人也罢

Δ10

整个夜晚都安静啊

给我谈谈绿吧。绿啊,我要你永久新鲜

我要你与我一起沉默,想那古今咏菊的诗句

那一夜新霜

那一夜,外面是否有人向我走来

已经不重要了

我无问可问,无言可言

人生易老啊,你来不来都是大梦一场

我不可以独自饮酒看花,消遣岁月

这花刚好装满我的眼睛。它们就这样住着,住着

花味淡。性微凉

Δ11

在我无知的浓睡中,天气就转凉了

屋,树,草,云,自然不会知道

阳光照我,轻风吹我

我怕什么呢

我怕那少女的天青羽缎,音尘遥远不再归来

我怕我,动了深埋心底的琴弦

重新弹起来

我还怕你啊。怕这满耳松声

你听不见

Δ12

渡江的时候,我断定自己一定会死

死得还不彻底

不会如世外高人达摩

顺手折芦苇一枝,飘然而过

我会在河内挣扎,盘旋。但,决不呼救

我世世代代都是倔脾气

只是下沉,下沉。沉到我的桑田沧海

我还会爬出来诳语:看啊,到处是净土

Δ13

不舍昼夜的江水,如白玉般鸣着

它诱人来听。急一阵,缓一阵

我们只是空言

只是沉沉地走,幽幽地走

钟子期古琴还在,抚摸时却只是一把空虚

Δ14

我会开花的

有时是红的,有时是黑的

有时是我不知道的颜色

我飘然出世啊,只因为你

我们前世肯定有缘

肯定我在山下,你就在山上

你在远村,我就在近邻

我们隔石静坐

我们清点果子

我们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

我手上戴着金镯子,头上围着鸳鸯戏水的大方巾

红杏村中,每见牛羊入圈,我就忍不住大笑

我们吹口哨,写小诗,做小人

青衣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