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大周和越西开战,英王云玄奉命征讨越西,却兵败容修,更是险些丧命在了容修手里。
却不想随军偷溜出来的容瑾对云玄一见钟情,后来大周和越西议和,疼爱女儿的越西定南侯便向越西皇帝请旨让容瑾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给了云玄。
云玄因此丢掉了大周三十万兵权,容瑾见证了云玄最屈辱的过去,云玄对容瑾可谓是恨之入骨。
容瑾却对云玄用情至深,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为了能够将冯泠纳进门,云玄颇费了些周折,没想到云玄今日大婚容瑾竟然主动站出来要替云玄和冯泠主持婚仪,这可真是出乎了所有人预料。
云玄的面色更加阴沉,冰冷冷的目光如刀般直视着端坐在花堂前的容瑾,似乎想要通过那双疲累却依然有光彩闪动的眼看穿容瑾的心,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了。”只要容瑾敢耍什么花样,他一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王爷难道打算就这样一直站着?大周的规矩,纳个妾丈夫难道也得跟着一起拜堂?”看着手牵红绸和冯泠并肩站着巍然不动的云玄,容瑾嘲讽的冷笑出声。
在场的宾客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纷纷盯着自己的脚尖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只是一双耳朵却时刻注视着花堂内这一夫一妻一妾的动静。
容瑾的话说的这样直白刻薄,在场的宾客们要是还不明白这位英王妃是来做什么的,那他们这半辈子就算是白活了。
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英王妃,哪里是来替英王主持婚仪?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
云玄挑眉看着花堂前的容瑾,嘴角噙着冰冷的笑容,对容瑾的话完全嗤之以鼻。
在他的心里,他云玄的妻子从来只有冯泠一个,容瑾,连个摆设都算不上。
云玄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直接松开手中的红绸握住冯泠的手,挑衅一般看着太师椅上的容瑾。
“本王跟冯氏一起拜堂。”
说完,牵着冯泠的手转过身背对容瑾站着。
“也罢,随你。”
正好,她也不想跟他坐在一起,他英王自己自甘下贱,她容瑾自当乐意作壁上观。
本来她还想让冯泠将那身刺眼的大红喜服脱下来的,不过看着云玄那吃人的目光,容瑾便作罢了。
倒不是她怕了云玄,不过是婚礼事项还多,不差这一件两件的。
“开始吧!”
在媒人的吆喝下,那一双人幸福的拜了天地,除却彼此,其余的人都成了局外人。
拜过天地,媒人立刻端来一盏热茶递给冯泠,冯泠端着茶盏来到容瑾的面上,屈膝跪下,双手恭敬的将热茶奉上,低低柔柔的道:“姐姐请喝茶。”
立在容瑾身边的侍女闻言一个冷厉的目光扫向冯泠,就要上前斥责,容瑾立刻拉了她一把,示意她稍安勿躁,那侍女这才退了下去。
云玄还在这里,侍女们要是替她出头,必死无疑,她们跟着她千里迢迢来到大周,她怎么忍心让她们因她而死。
容瑾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看着面前身穿大红色喜服的新妾,漫不经心的笑道
“本宫贵为公主,虽非宗室所出,但好歹也曾是公卿之家的嫡出小姐,更是英王正妃,而冯氏你,不过是一名身份低微的医女,更是英王的妾,妾是什么,我想冯氏你应当比本宫更清楚,身为英王妾室,却称呼英王正妃姐姐,冯氏,你是太高估了自己,还是太低估了本宫?”
容瑾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字字占理,句句诛心。
冯泠端着茶盏跪在她的面前,一脸错愕又无所适从的看着她,泪水早已经花了她的妆,一副委屈至极的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
只不过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阴毒却没能逃过容瑾的眼睛。
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啊……
“容瑾,你够了!”忍无可忍的英王爷总算吭了气,快步上前就要将冯泠扶起来。
“怎么?难道本宫说的不对吗?英王爷!”容瑾冷笑着看着云玄,将‘英王爷’三个字咬的极重。
英王云玄闻言身体一僵,猛地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着容瑾,忽而冷笑出声。
“对!昭成公主说的话怎么会不对?公主口口声声将身份规矩挂在嘴上,难道令兄就没教过你什么叫做夫为妻纲?”英王云玄说着就要伸手去扶冯泠。
端坐在花堂前的容瑾见状当即冷笑一声,随手抄起手边的镂金花鸟茶盅毫不留情的朝着英王云玄兜头砸去。
“难道大周先帝就没教过英王爷什么叫做君子远内宅吗?”
容瑾的冷笑声伴随着茶盅的碎瓷声在花堂里响起,花堂里围观的宾客们闻言纷纷自有主张的瑟缩了一下。
这位越西来的英王妃,可真是不怕死,什么都敢说。
“云玄,我还没死呢!不过就这么几天的时间,英王爷难道都等不及了吗?”
容瑾端坐在太师椅上,目光冰冷的睨着云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立在她身边的两名侍女见状连忙伸手去给她顺气,容瑾挥手示意她们退下,只是冷眼看着脸色阴沉的英王云玄。
两名侍女抹着眼泪退到一旁站好。
护着冯泠轻巧避过茶盅的英王云玄双目如刀的瞪着容瑾就要上前,被他护在怀里的冯泠见状立刻将他一把拉住,英王云玄就要甩开冯泠的手冲上前,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华服公子立即上前一把抓住英王云玄的另一只手,急急道
“王兄,不可!”
不管容瑾做的是否过分,她毕竟是越西的公主,英王云玄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动了容瑾,不管是对英王云玄还是大周,都不会有什么好处。
何况今天这事英王云玄本身也不占理,纳个妾却非要弄的跟娶王妃一样,容瑾要是能咽下这口气,那才真是奇事。
别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心高气傲的容瑾,要是他们站在容瑾的立场上,只怕更过分的事都做的出来。